1845 78 西溝

作者 ︰ 引弓

更新時間︰2012-12-25

西面雙福的攻勢越來越猛了。

「要調一個營,阻擊雙福,保證東溝的勝利。你準備用哪一個營?」季退思這樣問道。

「河馬營。」

季退思就沒再做聲了,當然是河馬,他從一名小兵做起,當過錦衣衛,在川西追擊過叛匪,斷水、斷糧都挺過來了。他的這個營,也是雄武軍中最堅韌的一個營.

河馬騎馬趕來,見到季退思和林深河立刻下馬,敬禮。

季退思說:「你的對面是序列十二貝勒旗隊,神機軍的精銳,驕橫得不得了。」

「驕橫,我讓他橫在這里。」

「你準備怎麼守」

「單單守在集市上會陷于被動。我們準備前伸,探出兩個觸角。」他指著地圖,「一

連佔領右面的一片小村莊,二營佔領楊莊和一帶土崗,三連佔領南胡莊一帶陣地,誘使敵人過早的展開他的兵力」

「楊莊放多少人?’’

「一個連。」

季退思看著地圖上楊莊的位置。它突出在整個防御陣地的最前邊,像錐子一樣的戳向敵人。地形的選擇是對的,這個釘子釘在這里,會使敵人全線展開受到牽制。敵人勢必要把它拔掉。

一個小小連隊的孤零零的野戰集團工事,要頂住敵人兩個旗隊的火炮和幾十倍于自己的兵力,談何容易,但是不頂住是不行的。

「陣地上擺多少人?’’

河馬說「陣地上少擺人,多了會給敵人炮火當靶子。把部隊隱蔽好,準備足夠的反擊力量一旦敵人突破,立即把他打回去。裝備越好的軍隊,士兵越害怕拚刺刀。我們就是等他們接近,和他們拼刺刀。」

他把戰士們召集起來︰「請大都尉給我們講話。」

林深河與河馬去觀察楊莊陣地。只有親臨前線才真正感到這個陣地所處地位的重要,它正卡住敵人前進道路的咽喉。反過來說,如果敵人采用遷回包圍的辦法,楊莊就成了一個小小的「孤島」

林深河帶人圍著楊莊周圍走著,研究著敵人可能攻擊的道路,以及楊莊陷人重圍之後主陣地的支援和反擊。

河馬把隊伍集合起來說:‘請大都尉講話o」

林深河走上前問大家:「害怕嗎?’’

戰士們回答:「不怕。」

林深河說「他是人,我們也是人,刺刀上去照樣捅他幾個窟窿。」說著司令員把河馬拉過來說:「這是個好營長,他相信你們全營戰士,他向上級保證,只要全營有一個戰士在,絕不放過雙福的一兵一卒。呂賢基集團覆滅在即,我們很快就能掉過頭來,打擊西面的神機軍主力。可是呀,雙福他不答應呢,他要來搗亂。我們這一仗是對雙福當頭一棒,這一棒打下去,要打掉雙福的威風。雙福是威風凜凜的殺來,所到之處,人民房倒屋塌,糧光財盡。他們自稱是貝勒爺,大家都知道貝勒爺是什麼東西吧?」

「知道,知道,一群混蛋兒子。」

戰士們頓時立正,向林深河注目。

林深河說:「你們不是孤立的。」他指著在場的參謀們們,「你們身後,是整個雄武軍。一旦解決了呂賢基,我們立刻回頭,徹底殲滅雙福。」

河馬走上來,莊嚴宣誓:「戰斗指揮,我死以後,一連長,二連長,三連長依次下推,如果全連干部都犧牲了,班長站出來指揮戰斗。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一營只要有一個戰士在,雙福休想得逞。」

說著他一轉身給林深河敬禮,林深河一下子抱住張乾靜,然後向全體戰士敬禮:「我和你們共同戰斗。」

「請大都尉回指揮所,鈞座說,我們要擺月兌拿破侖戰爭的影響,走向現代化。」

林深河說:「河馬,,你是知道我的,我做都尉的時候,誰也別想攔阻我。現在每走一步,後邊就伸出幾十只手,可是這是都護府給我們的任務,我不能光讓你們替我挨炮彈,呂賢基方向有季退思將軍親自指揮,我就不過去了,我就在南胡莊,和你們在一起。」

戰士們歡呼起來。

簡陋的農舍。點燃了五根蠟燭,都是來自武漢的「匪蠟」。但軍務緊急,也顧不得了。雙福俯身在地圖上。因為天冷,又是窮困的鄉村,沒有取暖的東西,他一直披著大衣。連天行軍、打仗,以至他來不及刮胡子。胡子密密的蓋滿了下巴和上唇。他很少言語,很少有笑容,雖然已經過了西溝,沖破了幾道阻攔,逼進到匪共最後一道防線,,但他卻沒有松快之感,哪怕是一剎那的工夫。他望著地圖上的南胡莊-楊莊。

他派人去請福興,至于綠營的秦定三,他是懶得理的,綠營只配沿著黃河拉縴。

福興走了進來。雙福沒有抬頭,只用眼角瞥了一下進來的福興,隨即問道:

「我們當面是誰?」

福興說:「林深河。」

雙福一下子直起腰來,愣在那里,眼望著福興,似乎不大相信:「黃梅戰役的時候,我還是肅中堂正白旗下的一個協參領,那時候就听過林深河的名字,他是敢死隊長?「」

「黃梅戰役我也在,林深河是鋪路的吧……」福興也有點記不清了。

雙福思慮著說:「不管怎麼樣,老對手了。」

「讓綠營在左翼先攻,吸引林深河的注意力,然後我貝勒旗隊在右翼,你的順刀旗隊在正面展開尋找敵人的弱點,只要有一路突破,就迫使林深河不得不敗退。一點突破直插南胡莊,林深河背水作戰對我有利。你親自督戰。林深河能奈我何?會在我猛烈打擊下潰退。望努力,擊敗匪共在此一舉。」他看時間,「連夜部署,明天上午九時開始攻擊前進,奪取南胡莊。」

黑夜,霜凍、寒冷。大地一片灰豪澄的濕氣。

福興來到最前邊的攻擊出發地,走到哨兵跟前問:「有什麼動靜?

哨兵說:「听著雜嘈嘈的聲音,也許是我的耳朵有了毛病」

「沒有火光嗎。」

「沒有。」

福興朝北面黑暗里望著,想發現什麼。但什麼也沒有發現,夜是平靜的。可是夜越平靜,越使他感到不安。他期待著天明。

天色開始明上來,黑夜向四外退去,遠方的路逐漸顯得清晰了。福興舉起鏡子向北一望,使他吃了一驚,只一夜工夫,平展的田野上出現了一條新土的長帶,匪共已經構築了工事而這景象隨著太陽的上升看得越清楚了。

福興下命令攻擊。幾乎同一時間,秦定三指揮綠營的進攻也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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