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飛了不久便緩緩落地,我又被人抬起來下了飛機。因為被黑布蒙著頭,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但是能听到機器運轉和人員走動、呼喝的聲音,很是熱鬧,由此可以推斷出這里應該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伊甸園贖罪所了。
我被人抬到小車上,解了繩子,但隨後就被人拿手銬銬住了手腳,之後推著我一路小跑,等到我頭上的黑布被人拿掉的時候,到處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兒,似乎是在醫務室里,有人扒開我的眼皮,我恰好看到一個穿白大褂帶口罩的中年人正翻著我的眼皮觀察著我。
到了這里我總算是放心了,這一路上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些家伙認為我們幾個的性命無關緊要,為了圖省事兒或者看我們不順眼直接割了腦袋拿回去交差,現在看來這伙人至少還有點兒人道主義精神,知道救人為先大愛無邊,雖說動機很可能是想把我們弄醒然後拷問一些有用的消息,但已經很令我感動了。
不過很快我就感動不起來了,那個白大褂掀開衣服瞅了瞅我肩膀上的傷口,確診道︰「這個沒救了,抬出去埋了吧
我險些吐出血來,你妹啊!老子心跳呼吸都正常,怎麼就沒救了?這庸醫哪個學校畢業的?
眼看就要有人把我拖出去活埋,我也顧不得裝死狗了,一陣連咳帶喘的劇烈喘息,我這個已經被宣布死亡的病人虛弱的睜開了眼楮。
「那個,他醒了正準備把我抬出去埋了的佣兵看了看我,轉身對正準備出門的大夫說道。
「回光返照,」醫生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抬到門口差不多就斷氣了
兩個佣兵听了又要過來抬我,嚇得我顧不得偽裝,挺著脖子仰起頭,憋出沙啞的聲音朝那個二把刀叫道︰「大……大夫,我覺得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嗯?」二把刀扭過頭不滿道︰「你這是在質疑我的業務水平嗎?你肩膀上的貫通傷,已經造成肩胛骨粉碎狀碎裂,損傷了主動脈和神經線,大出血和神經損傷會導致肌肉組織壞死,引起多種並發癥,如果醫療條件好的話還可以截肢救你一命,但這里沒有手術設備,所以你已經沒救了
要不是心里清楚身上這些傷都是杜非搞出來的,我說不定就真的相信這個二把刀大夫的話了,換了平時我肯定有一車皮的冷嘲熱諷等著他,但現在人家手握生殺大權,一努嘴就能把我拖出去活埋,我自然不敢得罪,只能可憐巴巴的哀求道︰「要不您就受累給我包一包吧,我覺得我還能撐幾天
大夫本來都摘掉口罩了,聞言不耐煩道︰「真麻煩!等著!我拿酒精給你洗洗!」
我被丫訓得跟孫子一樣,還得賠著笑臉致謝,老老實實的任丫擺弄,就差動手術前悄悄往他口袋里塞紅包了,這大夫肯定是國內醫科院校畢業的。
這大夫顯然不願在必死之人身上浪費時間,一整瓶酒精直接澆在傷口上,然後用鑷子夾著棉球胡亂抹了抹,用繃帶亂七八糟的一包,便開始不耐煩的趕人,「就這樣吧,能自己起來不?能起來趕緊走,後面還有兩個呢!」
我吊著一條胳膊,掙扎著爬起來,被兩個佣兵用槍押走,臨走前一個佣兵看我雖然傷得重但精神似乎還不錯,起了疑心,回頭問大夫︰「你確定他真的沒救了?」
「沒救了,」大夫堅定道︰「沒看到我整瓶酒精澆上去他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嗎?說明傷口壞死相當嚴重,已經沒有痛覺了,說不定過兩天半個身子就得爛掉
有了這位二把刀幫忙,兩個佣兵疑心盡去,看我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樣,警惕性大為降低,連推帶拽的把我押出醫務室,朝著一棟架著鐵絲網的三層建築走去。
直到這時我才有機會觀察一下四周的環境,這里應該是某座山峰山脊上的平地,背後是幾乎垂直的絕壁,另外三面則是高高的圍牆,凌冽的寒風呼呼的刮著,說明這里地勢很高,遠處可以看見直升機停機坪和營房,但與我所在的位置有鐵絲網和荷槍實彈的哨兵阻隔著,而我們這邊唯一一棟建築就是眼前這灰黑色,毫無美感且令人壓抑的三層樓,這應該就是伊甸園的秘密監獄了。
整棟建築所有窗戶都安裝了手腕粗細的鐵欄桿,厚重的金屬門恐怕連**都炸不開,押送我的佣兵朝著對講機說了幾句,門才在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中緩緩開啟,隨後我被人從背後狠狠推了一把,一個踉蹌跌進門里去。
一排身穿黑色制服,手持電棍凶神惡煞的壯漢正在里面等我,看見我跌進來那個領頭的毫不客氣的沖上來給我一下,強大的電流電得我倒在地上直蹬腿兒,但我這副淒涼無比的殘廢模樣絲毫不能引起這些黑衣大漢的同情,兩個人同時撲上,無視我快斷了的傷臂,拽著我兩條胳膊把我拎起來,一個人面無表情的拿著一對造型古樸類似護腕的粗大手鐲走過來, 兩聲箍住我的手腕。
箍住我的手之後,這群大漢似乎松了一口氣,抓著我胳膊的人順勢給了我一腳︰「走!」
我被兩個大漢推搡著朝里面走,趁這幾人不注意我偷偷打量手上的箍兒,這似乎是頗為古老的東西,風蝕的花紋上瓖嵌著一顆色澤暗淡的寶石,看上去像是裝飾品,但戴上去沉重笨拙十分不舒服,如果兩個箍之間連上一根鐵鏈的話,倒可以勉強說是一副鐐銬,但現在我實在看不出這東西有什麼用。
這幾個人帶我走進一間空蕩蕩的房子,從里面把門一鎖,轉過身向我呵斥道︰「月兌衣服!」
我的頭發蹭的一聲炸了起來,下意識的用完好的右手緊緊抓住自己的領口︰「你們想干什麼?」
「搜身!」一個大漢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個我倒是听有坐牢經驗的杜非說過,監獄里為了防止犯人夾帶在進去前都要搜身,一般寬松點兒的地方隨便模兩把就算過了,但一些執法不怎麼文明的監獄可是要月兌光了檢查的,個別變態的甚至要翻開縫兒檢查有沒有「暗櫃」……想到這里我都快哭了,杜非來這里是為了營救未來老丈人,葫蘆娃是為了弘揚正義打擊邪惡,兩個人都有來這里的理由或目的,我呢?哥招誰惹誰了非要來受這個罪!?
都已經落在人家手里了,想反抗我也打不過,只有一邊祈禱著這群人沒有不良取向,一邊磨磨蹭蹭的解衣服,好在我吊著一只手,且看上去像個殘疾人,這幫人看我動作慢騰騰的雖然眉頭擰緊但沒有發作,也沒人沖上來直接把我給扒了。
月兌到只剩內褲,幾個大漢走上前來拿著金屬探測器在我身上仔細掃描,連我身上剛剛包上的繃帶都拆下來仔細檢查,不過好在這些家伙沒逼著我把最後的衣服也月兌了,當我小心的詢問他們要不要檢查那唯一被布片包著的部位時,他們那種厭惡鄙視恨不得一巴掌把我扇死的眼神看上去是那麼的讓人放心。
「這是什麼東西?」有人指著我的後背問道。
我心中一驚,我後背上的東西,是踩不死!
現在連酒店都不允許帶寵物入住,更何況監獄了,但踩不死作為師父賜予我關鍵時刻保命的神獸,不把他帶上我心里實在沒底,所以踩不死與我合體之後幻化為虎踞龍盤的斑斕猛虎,貼在我後背上冒充紋身,被我夾帶進了監獄。
「那是紋身我盡量用平緩的語氣答道。
「紋身?」那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你紋個懷孕的大肚子癩皮貓干嘛?」
「你才懷孕呢!你們全家都懷孕!哥那是吃了子彈不消化!」踩不死在我腦海里狂叫。
「閉嘴!早知道就把你夾內褲里帶進來了,也不至于引人懷疑!」我心中怒罵,臉上卻露不好意思的笑容,說道︰「其實是虎……紋身師傅手藝有點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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