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與民同樂的時刻,沒個領導出來說話是不可能的,所以安德烈很快在幾個守衛的護送下走進餐廳,滿臉堆笑的示意犯人們安靜,準備開始冗長且毫無營養的講話
不過安德烈算錯了一點,那就是這里的犯人大多桀驁不馴且與守衛矛盾重重,他這個平時以拷打犯人為樂的監獄長更是深得犯人們的痛恨,所以沒人因為丫臉上掛了假笑就給丫面子,斜他一眼就繼續各干各的,徹底把他晾在了台上
從我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安德烈腦門下的青筋突突的跳,顯然已經因為被無視而火冒三丈了,但估計安德烈隨即又想到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報復計劃,這個時候跟犯人們翻臉得不償失,所以表情又急速的緩和下去,但丫心里肯定已經打定主意,因為「傳染病」而死的犯人恐怕又要增加幾個了
「來了!來了!」門口方向突然傳來興奮的歡呼,同時餐廳大門打開,十幾個犯人每兩人抬著一只大酒桶走進餐廳,桶里滿滿當當全是啤酒!
當佣兵的沒有幾個不喝酒的,關進這里之後一連幾年踫不到酒,成功戒酒的沒幾個反倒是全被酒癮燒紅了眼,現在乍一見酒桶比見了親人還要激動,情不自禁的的站起身鼓掌歡呼起來,有幾個情緒特別激動的甚至痛哭失聲,看得我感慨萬千,悄悄嘀咕︰「瞧你們那點兒出息!給你們點兒酒激動成這樣,等到肉菜上來你們是不是要給人家跪了?」
看到人群瘋狂歡呼的樣子,安德烈臉上笑意更甚,至于他在笑什麼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這次安德烈沒有再示意講兩句給自己找不痛快,直接揮手示意抬酒的十幾個犯人把酒桶抬下去給每個人倒酒,同時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意氣風發的高吼︰「我宣布,餐會開始……!」
話音未落,一個抬酒的犯人突然身子晃了兩晃,一個站立不穩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酒桶也嘩啦一聲砸在地上,啤酒濺了滿地
「怎麼回事?」突生變故讓所有人措手不及,犯人們不顧守衛在場站起身來探頭探腦的張望,看守也手足無措不知發生了什麼,安德烈則是眼角一抽,顯得非常意外
就在這時,馬強悄悄踫了我一下,這是他鑰匙已經打好的暗號,我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一蹦三尺高,惶急的高吼高叫︰「他中毒了!他中毒了!」
被我這麼一提醒,所有人都看出並相信這是中毒癥狀,緊接著,一個不安的念頭不由自主的出現在每個犯人的腦海中︰他是怎麼中毒的?
犯人們立刻喧囂起來,有的沖上去檢查倒地的犯人,有的直奔安德烈質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有的七嘴八舌的問跟這個犯人同牢房的人他吃過或者接觸過什麼有毒的東西,還有的高喊著讓守衛趕緊叫大夫來,場面頓時亂作一團,趁這個亂乎勁兒我一把揪起馬強推到葫蘆娃身邊,葫蘆娃用身體擋住大部分人的視線,伸出雙手讓馬強用石片鑰匙替他開鎖
「安靜!所有人雙手抱頭蹲下!」守衛聲嘶力竭的大叫,把手里的電棍按得啪啪作響,同時外面的巡邏兵也察覺到情況不對,提著槍沖進了餐廳大門,立刻與已經鬧瘋了的犯人們發生了沖突,雙方推搡謾罵,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但犯人太多他們一時半會也沖不進來
「你們想造反嗎?」已經被犯人團團圍住的安德烈無法月兌身,色厲內荏的吼道
「我們要知道他是怎麼中毒的!」武老頭排眾而出,冷聲道︰「所有犯人吃住都在一起,怎麼可能莫名其妙的中毒?這其中只怕有鬼吧!老子早就覺得你們突然辦什麼餐會有問題!」
武老頭這話也算是給眾人提了個醒,犯人們想想平時這里的獄卒是怎麼對他們的,再想想今天突然態度轉變,紛紛大怒︰「果然是想毒死我們!」
面對指責,安德烈有心狡辯但剛張開嘴又訕訕的閉上了,丫虧著心呢!原本就憋著壞止害我們,只是原本下得慢毒不知怎麼突然提前發作了,這不坑人嗎!
「各位,他可能只是突發疾病」一個看上去能言善道的守衛強頂著壓力想出來和個稀泥,故作鎮靜分辯道︰「我們絕沒有害你們的意思」
「我想起來了!」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打斷了,跟倒在地上的犯人一起搬酒的那人臉色蒼白帶著哭腔叫道︰「剛才他偷喝了酒桶里的啤酒!我也喝……」
這位突然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同樣口吐白沫手腳抽搐,面對這種如山鐵證犯人們自然全都認定啤酒里下了毒,怒吼怒叫要沖上來跟那幫要害死他們的守衛拼命,安德烈則眼神閃爍一副做賊心虛的嘴臉,剛才代表監獄方義正言辭的表示絕沒有害人之心的那位發言人也狠抽自己一個大嘴巴,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啤酒沒下毒了
「殺了他們!」眼見陰謀敗露,再不動手自己很有可能被氣瘋了的犯人生吞活剝,安德烈也顧不得裝無辜了,朝還在門口與犯人對峙的持槍守衛們怒喝道︰「開槍!」
「誰都別動!」我一個箭步沖到門口,一把扯掉肩膀和胳膊上的繃帶,「誰動誰死!」
我這種威脅對一群荷槍實彈的守衛而言自然是蒼白無力的,領頭的那個冷笑一聲舉起一只手,只要他手往下一揮立馬會把眼前人射成篩子
圍在前面的幾個犯人下意識的倉皇後退,眼神中只有絕望與恐懼,我卻故作鎮靜的冷笑一聲,反手扣住手腕上的兩個鐵箍
就在丫一個「射」字出口前,我做了一件令守衛們驚掉下巴的事,我的兩條手臂突然一抻老長,變得像沒有骨頭一樣柔軟,兩個緊扣在手腕上的鐵箍被直接甩飛出去,叮當兩聲落在地上
說實話,我的本事也就到這兒了,丫們要是不管不顧的開槍的話我不可能比別的犯人活得長,可惜這些守衛個個都清楚這鐵箍的神奇效用,同時下意識的懼怕著被鐵箍禁錮的人,畢竟上次那個自斷雙臂的犯人掀起血海的場面他們還是歷歷在目,所以在看到我如此輕松的卸掉他們認為絕對安全的鐵箍之後,自然以為我是比那個變態還要恐怖的怪物,驚懼之下甚至忘記了自己手里有槍
雖然這些人只是略微失神,但對葫蘆娃而言已經足夠了,清脆悅耳的「 吧」聲響起,馬強總算打開了葫蘆娃鐐銬上的鎖,解除封印的葫蘆娃立刻向失控的蠻牛一樣直接撞飛安德烈跟犯人之間的守衛,一把掐住安德烈的脖子像提小雞一樣提到半空中,高聲叫道︰「不準開槍!不然捏碎他的腦袋!」
一看到葫蘆娃得手,我一坐在地上,額頭冷汗像噴泉一樣冒出來,伸出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著葫蘆娃和馬強罵道︰「你倆混蛋動作快點能死?非要讓我給你們拖延時間!這麼一嚇老子至少折壽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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