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趙奕希跟布魯斯纏綿在一起走在大街上,他們兩個似乎不是很喜歡酷熱的陽光,總是等太陽落山以後才出門,街邊的路燈悄然亮起,濃重的烏雲不知在何時黑壓壓的遮蔽了天上的月亮,暴雨將至,但風中絲毫沒有涼意,反而比平常更悶熱了,今夜注定是個不平凡的夜晚。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們這對狗男女!」陰陽怪氣的聲調突兀的出現在兩人身後,趙奕希驚詫回頭,隨即笑了,笑容說不出的冷漠輕蔑,「你來干什麼?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
站在他們身後的正是我,我打著滿頭的發蠟,弄出一個怒發沖冠的**發型,身穿無袖緊身背心和迷彩褲,腳蹬破球鞋,再加上一條可以栓狗的鏈子和斜叼香煙一臉虐笑的賤樣兒,說我不是混子我自己都不信。
我身後還跟著**個流里流氣的小子,雖說穿著高中校服但看那痞樣就知道丫們不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料。我們這群人幾乎把半條街給佔住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不知死活的還張望著等著看熱鬧,不願惹火燒身的已經低頭快走幾步溜了。
我吊兒郎當的走上前去,貼著布魯斯的臉仔細端詳,然後嘬了一口煙,煙氣全噴在那個比我高半頭的外國小子臉上,「怎麼!?來見見跟我搶馬子的混蛋也不行!?」
「你說話放尊重點!」趙奕希面露不渝,那個布魯斯倒是很有貴族風度的拉著趙奕希退後一步,笑眯眯的看不出喜怒。
「咳~!呸!」我一口痰差點吐布魯斯腳面上。
「你干什麼!?」趙奕希勃然大怒,沖上來就要跟我理論,說來也怪,原本我對她也沒什麼感覺,但是一想到陳四海說的「橫刀奪愛」,我的邪火就壓制不住了,我蠻橫的一把推開趙奕希的胳膊,厲聲道︰「男人說話小娘們兒別插嘴!」
不理還在發愣的趙奕希,我桀桀怪笑著轉向布魯斯︰「小子你有種!連我凱哥的女人也敢搶!」
布魯斯終于說話了,丫中文還不錯,不過說話的時候是拿鼻孔看著我︰「立刻給奕希道歉!否則,我以羅斯家族的名義起誓,你將付出代價!」
「吆喝!跟我裝貴族來啦!?羅斯家族是什麼狗屁玩意兒,沒听說過!」
在那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徹骨的寒意從布魯斯身上散發出來,壓的我喘不過氣,布魯斯的嘴角依然勾著可以理解為微笑的弧度,但眼神中除了憤怒,還有一種玩味,就好像野獸在打量自己的獵物……
感覺到危險的我趕緊後退兩步,色厲內荏的吼道︰「看來不教訓教訓是不行了!兄弟們上!」
我身後那幫半大小子剛才一直在後面凶神惡煞的熬造型給我助威,听到凱哥發話紛紛掄胳膊挽袖子沖了上來。
幾分鐘後,那幫小**就躺了一地,布魯斯拍了拍風衣上的土,沖我露出邪魅的笑容。
「達琳(darling)好棒!」趙奕希撲入布魯斯懷中,附贈香吻一個。
「你……你等著!」我栗生兩股,撂下句場面話掉頭就跑。
我跑了十幾米,剛想回頭再罵兩句,一回頭差點兒嚇尿了︰布魯斯竟然不緊不慢的跟在我身後!再遠一些的地方,趙奕希穿著高跟涼鞋,深一腳淺一腳的努力追趕布魯斯,臉上掛著病態的痴迷表情。
布魯斯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但不同于剛才那溫厚且略帶磁性的嗓音,現在的聲音猶如夜梟般刺耳︰「跑啊!你以為你跑的掉嗎?」
我驚叫一聲玩命兒的朝前躥,布魯斯則微微一笑,施展身形跟了上來,我們一追一逃,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這要是在平時,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早就有人報警了,但是今天上演的是「正義青年痛扁小混混」這種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精彩劇目,自然沒人多管閑事。一眾醬油黨又圍觀了一會兒躺在地上不斷申吟的小**們,便各自散去了,至于那個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頭兒,誰會吃飽了撐的關心丫的死活?
張博趙瑾的計劃圓滿成功,不得不佩服這倆小子的智慧和陰人的功力,我按照他們的劇本輕輕松松的就將目標引出了所有人的視線,現在只要跑到葫蘆娃他們埋伏的地點就完事大吉,一路上我不斷感慨︰你說我容易嗎!?為了救那小妞不惜自毀一世英名,就算以身相許也彌補不了我這受傷的玻璃心啊!
當然,最值得夸耀的還是咱自己!是誰不惜背負罵名,頂著口水和白眼出演反派?是誰將慘遭拋棄、泄憤報復的苦情和瘋狂演繹得淋灕盡致?是誰甘冒奇險充當誘餌?我突然感覺自己越來越偉大了。
雖然我滿腦子胡思亂想,但是嘴里還是鬼喊鬼叫一副嚇破膽的架勢,這是我學藝時在山上打獵總結的經驗︰無論人還是動物,骨子里都有玩弄獵物的劣根性,你叫的越淒慘越驚惶丫越有成就感,就會放你多跑一會兒,你要悶著頭一個勁兒的往前跑誰願意浪費體力陪你跑馬拉松?還是趕緊開飯實在。
當年跟著老妖僧打獵的時候,我靠這副好嗓子當誘餌吸引野獸無往而不利,總能讓捕食者在玩弄獵物的快感中不知不覺淪為獵物,要不然咱又不是博爾特憑什麼和野獸賽跑?要知道四條腿的生物中除了一些特別笨拙的就沒有百米超過十秒的……
我引著布魯斯,一路跑進一條小巷,這里是舊城區,四周全是平房,很快就要拆遷了,住戶都已經搬走,又沒路燈,天黑了連個鬼影都沒有,當真是殺人越貨的好去處。
前面是一條死胡同,我也已經跑不動了,靠在牆角喘的像條牛一樣,汗水順著臉頰啪嗒啪嗒的往下滴,反觀布魯斯,氣不長舒面不改色,奕奕然的看著我,簡直是把嘲弄二字刻在了臉上,這孫子!
「讓你埋伏的人出來吧!」丫一副「我早就把你看透了」的德性,尾巴都快翹天上去了,調侃道︰「你往這里跑肯定是這里埋伏了重兵,讓他們出來陪你這個賤民一起受死吧!」
因為剛才帶過去的都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現在布魯斯對我已經蔑視到了極點,在他看來我就是個混跡社會底層的小**,收攏幾個未成年非主流裝大尾巴狼的無賴,像他這樣身懷絕技、霸氣側漏的主角式有為青年當然不用怕我這種撲街npc的埋伏,所以雖然步入陷阱,丫跟我說話時依然保持著貴族對賤民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
我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果然讓張博說中了,丫就算看出這里有埋伏自恃強悍也會跟來,主要是因為我罵了布魯斯的家族把丫激怒了,這幫貴族把家族榮譽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遇到敢羞辱自己家族的賤民絕不會放過。
布魯斯愛憐的擦拭著自己領口的家徽,語氣中充滿殺氣︰「羅斯家族的血刺薔薇絕不允許賤民褻瀆,剛才在街上不能下手,現在,用你那卑微的血平息我的憤怒吧!」
就在這時,我看見一條大褲衩在夜色的掩護下貼著牆角悄悄接近我們,這肯定是葫蘆娃了,丫的隱身術不能隱衣服,為了減少被發現的幾率只好赤膊上陣。
同時我也看見了緊隨布魯斯而來的趙奕希,她正好听見布魯斯那充滿殺氣的幾句話,但對我這個隨時會被宰掉的小混混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一個勁兒的對著布魯斯發花痴。
一股莫名的憤怒突然充斥胸口,我厲聲喝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