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兩條街其實相隔不遠,嚴縝開著車先回了家,然後邀請容華進門坐坐。女孩見天色還早,便同意了下來,正好和嚴慶東說一說今天的事情。
不過可惜的是,嚴慶東並不在家,嚴慶豐也出門了。
嚴縝讓人榨了杯橙汁給容華,自己則非常狗腿地跑到容華身後,給她按摩肩膀,一邊又道︰「容華,累不累啊,我給你按按,我爸爸都贊我手藝好呢。」
如果嚴慶豐就在這兒,他一定會拎著小兔崽子的耳朵,大罵他這個不孝子,嚴縝的手藝是不錯,可他從來都不主動甚至輕易給別人按!每次嚴慶豐要求,嚴縝都是漫天要價,得了不少好處才勉為其難給他老爹按幾下肩膀!
看著自家少爺這一系列的動作,站在大廳轉角的幾個黑衣大漢簡直要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給瞪出來,回過神後,他們立馬肅然起敬,少爺太威武了,為了泡妞,什麼面子里子,那都是浮雲啊!
嚴縝的態度一擺出來,幾個身邊伺候的下人更是將容華直接當作了少女乃女乃一般供著,看得容華差點沒把眉頭給抖下來!
六點鐘還不到,天色就開始漸漸暗下來了,容華也準備起身離開。
「我送你回家?」嚴縝也跟著站起來,拿上鑰匙準備一起出門。
容華拒絕道︰「我還有點事情,7點以後回家。」
嚴縝知道,容華並不想說是什麼事情,他忍了忍,體貼地不去過問,雖然心里早就跟撓癢癢似的渾身難受了。他將車鑰匙交給容華,要她開他的車回去。
容華接受了好意,開著車子去了趟西郊的別墅。當然,她絕不是去玩踫踫車,再說她也還沒有拿到房子的鑰匙,她是去找鄰居——藍赫。
她特意選在了這個時間,是因為嚴三爺說過,有時候藍赫會從下午三點開始在健身房健身,直到五點半回家。她來一趟也只是踫踫運氣,若是遇不到,那也是沒辦法的。甚至,她其實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藍赫的別墅是乳白色的,側面的牆上堆滿了薔薇,看得容華愣了半響,她記得,上次來的時候,這里還沒有薔薇。
「好看嗎?」藍赫的聲音在容華的耳邊響起,是帶著北歐口音的英文。
容華轉過身,沒有絲毫的驚訝,因為她早已感覺到背後的人,「長得真快。」
「嗯?」男人褐色的發絲在夜風中飄揚,帶著些許張狂,他很高,和袁紹的個子差不多,他靠近了女孩,所以需要彎下腰來,才能看見女孩並不高昂的下巴。
「我說,這些薔薇長得真快,你知道,前幾天我還沒有看到他們。」容華也說了英文,事實上,因為時常被母親帶著去歐洲旅行,她的英語發音很自然,柳芸常常說她的英式發音非常完美,是一位天生的貴族,和她的母親Pansy一樣。
听到容華的英文,藍赫別有趣味的勾起了唇角,帶著一點興味說道︰「似乎,你比我更像歐洲人。」
「也許。」容華不置可否,她不著痕跡地退開了一步,尖細的下巴指向藍赫別墅庭院中的幾張桌椅。
藍赫會意,非常紳士地邀請女孩去那里說話,他甚至親手泡了一壺花茶給女孩。
「我以為,你會對我的這些花多做一些贊美,我的淑女。」藍赫坐下來後,也喝了一口用法蘭西玫瑰泡的茶水,不過看出來,其實他並不太喜歡這口味。
「作為一個紳士,不應該對淑女做太多要求。但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麼,你的花很漂亮,事實上,我喜歡薔薇,白色的,或者火紅的。」容華在藍赫喝下茶水後,才拿起來微微抿了一口,她沒有多喝,卻不是因為不喜歡花茶,只是不放心。
「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因為你本身就很像一朵薔薇,哦,也許是白色的那種。」藍赫隨手摘下了一朵白色薔薇放在了桌子上,他有些可惜地說道︰「再過一個多月,這些可愛的花朵就要凋零了。」
「不過事實上,它們的花期已經很長了。」容華見藍赫似乎執意想談談這些薔薇,便說道︰「不過我以為,你會覺得我比較像一朵百合,我自認長得很小清新來著。」
「女孩,你應該謙虛一點。不過當然,你有自信的資本,你長得很美,如果只是往前一站,就算是我,也會第一時間認為你是朵無害的小百合。」
「哦,先生,你是在映射我,我太過殘忍?」容華挑起眉,高興于話題終于可以被自己拐到想要的方向上去了,她絕不給藍赫一點轉移話題的機會,「事實上,那一次賽車事故,只是一場意外,不是嗎?」
「哦,是的,沒有人可以在袁小姐的追殺之下,還活命的。」藍赫卻像听不懂容華的暗示似的,直白地說道。
容華心頭微惱,但笑而不語,她只是看了藍赫一會兒,然後低下頭抿了口茶,盤算著下一步。然而藍赫卻是早有準備,他突然起身坐到了容華的身邊,高大的身型與女孩的嬌小形成強烈的對比,從旁人來看,他幾乎是將女孩抱進了懷里似的。
女孩對于這種情況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維持了淡定,她想要退開一步,繼續與對方得體地談話,可是對方卻沒給她這個機會——藍赫早已毛手毛腳地將爪子模上了女孩的細腰。
「藍赫——」容華終于不悅,想要掙月兌,卻被藍赫抱緊,只听他這樣說道。
「你不叫楚容,我知道,不過我喜歡這個名字。袁將軍應該不知道你接觸黑道的事情吧,甚至在黑市賽車,並且著手殺死了一個賽車手。」藍赫的話讓容華不得不抬起頭看向了笑容可掬的男人。
「黑市賽車,生死難免,我記得那天你也撞飛了幾輛車。」容華微微蹙眉,問道︰「我不希望父親知道這些事情——」
藍赫並不準備將主動權讓給別人,他打斷女孩的話語,但口氣並不粗魯,他笑道︰「我不會說。但我想,我或許可以以此要求一件小事情。」
「封口費?」容華挑眉,她想,即使是問母親要錢,她也不想受這家伙的威脅!突然,她發現自己似乎有些缺錢了,即使上一次賽車的獎金她分了三十萬。或許,她該找個不錯的賺錢方法,倒賣軍火,是個不錯的主意,上次和杰克聯系的時候,她們有商量過。
「不,你要相信,我在銀行的錢換成金條,可以埋了不少人。」
「這真是個粗魯的說法,先生。」
「也許,不過我不做土豪很多年,如今再做一做,別有一番滋味。」
「您幾歲?大叔?很多年?」容華挑起眉,眼皮往下遮了遮,繼續道︰「我可以認為,現在的大叔都喜歡……蘿莉?好吧,請讓我無恥地認為自己還算是個蘿莉!」她笑,顯然臉皮明明厚得可以。
「……」藍赫想起來,面前這個女孩的確只有十八歲,而自己比她大了一輪。
「咳!」藍赫決定轉移話題,他說道︰「我對你感興趣,做我的女友吧,我不需要你的封口費,我還可以給你錢。」
「嗯哼?我以為你知道,我家的錢換成金條,也可以繞京城好幾圈。」容華終于沒有忍住,拍開了藍赫的大手,然後朝反方向挪了挪屁屁。
「好吧,那我們不談錢,談錢傷感情。」藍赫似乎是為了說最後一句話,而改說了華夏語。
「事實上,談感情也傷錢,先生。」
「……你有一張伶牙俐齒,我很多年沒有這麼無語了。」藍赫覺得自己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
「別總是用很多年這三個字提醒我,我正被一個比我大很多歲的男人追求。這很恐怖,你知道的。」
藍赫︰「……」
「很好,孩子。」藍赫的抗擊能力還是很強的,他很快就緩過來,竟然用了長輩對小輩的口氣,但是說出來的話,依然很婬(和諧)蕩︰「那麼,楚寶寶,我的孩子,你願意做我的女人嗎?我可以給你很多東西,你要知道,我已經很——已經很久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感興趣了。」
「包括你的命?」容華猜,他那個很,是很多年。
「好孩子,這並不好笑。」藍赫笑容不減,但是眸子伸出卻沒有暖意,容華看出來,這個人似乎對此很認真。
「好吧,我道歉,對不起。」容華點頭,道歉很迅速。
「我接受這個道歉。」藍赫的眼楮再次出現了笑意,他很滿意女孩的這一份靈動的乖巧,他甚至開心地模了模容華的腦袋,夸贊道︰「楚寶寶是乖孩子。」
「是的,我還是個孩子,所以我想我不能做你的女人,確切地說,是情人。你也要知道,這種跨越年齡的戀愛太重口味,不適合我這個小清新。」
又是年齡!素來淡定的藍赫竟然有點咬牙切齒,在今天之前,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很老,現在被容華一次次提及,他詭異地真的開始覺得自己老了!這真是不怎麼好地征兆,明明他還只有三十歲,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
懊惱之間,容華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邊,雖然這個動作,他其實是感覺到的。
「那麼,大叔,我這就先走了,至于要不要像個沒斷女乃的小女圭女圭似的去和我父親告狀,就看您自己的意願了。」容華揮揮手,覺得自己這一趟真不該來!這藍赫就是個變態的大叔,雖然這變態大叔長得很好看!她想,大不了袁燁知道自己接觸了黑道的事情,被揍一頓嘍!
藍赫看著容華朝著車子走去,慵懶地笑出聲來,他提高了音量說道︰「那麼,楚寶寶,有空陪我練車吧,這個做封口費如何?」
容華拉開車門的手一頓,心道,同一天時間里,她找了一個陪練,又要做別人的陪練!
「如果你有我的聯系方式的話!」
「我不介意問你父親要。」藍赫笑呵呵地依靠在牆壁上,看著女孩氣急敗壞地朝著自己奔過來。
「手機!」容華黑著臉,優雅的笑容也消失無蹤,她看起來像一只炸毛的小貓咪,很可愛,至少藍赫是這樣想的。
男人看著女孩拿過他的手機,壞心眼地扭了扭,好像這樣就能欺負到他的手機似的。她將自己的手機號碼輸了進去。
藍赫接過來後,快速地加了楚寶寶的通訊錄,並且有意給容華看見。他還打了個電話過去,說道︰「這是我的。」
「嗯哼!」容華皺了皺小鼻子,然後手指翻飛,給了他的號碼四個字——變態大叔,她甚至特意甩了甩給藍赫看,自以為這樣也能氣到對方。
直到容華的車子離開,藍赫才回到別墅中,他伸出手,聞了聞掌心,那里還殘留著女孩腰間的清香,淡淡的,是薔薇香氣。他勾唇笑了笑,「我總會征服你的,無論是身體,還是心。」他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因為無數美人都已經拜倒在他腳下,哪怕是今天,都有三個女人迫不及待地邀請他去臨幸她們。
不過他今天並不希望用這一只沾染了薔薇香氣的手,觸踫其他女人的身體。
另一邊,容華卻感覺糟透了,這就好像她吃了一鍋粥,然後在鍋底發現了一只蒼蠅,很大個的那種!
「變態大叔!」容華氣哼哼地嘟囔著,然後下了車,迎面踫上的,是也剛剛才下車的袁林。
「你怎麼這麼晚回家?」袁林不悅地皺起眉,然後將容華拉了過來,不動聲色地將女孩的身體看了個遍,然後放心了一點,沒有外傷。
對于這種將自己當作瓷女圭女圭的行為,容華表示了極致的淡定,她笑著抓住了袁林的手臂,然後將自己往他身上靠了靠。
「你干嘛?」雖然有美在懷是件不錯的事情,但是袁林還是覺得容華的行為有點奇怪,便皺眉問道。
「哦,親愛的弟弟,別這麼冷淡嘛,借姐姐我蹭蹭,去去身上的味道。」容華總覺得自己身上還帶著藍赫的香水味!這真不令人喜歡!
「味道?」袁林的眉頭皺得更緊,他知道容華沒有噴香水的習慣,那麼這個味道應該是別人身上的了。他低下頭,湊近了容華的脖頸聞了聞,說道︰「我沒聞到,你沾了誰的味道?」
「沒有嗎?可我總覺得好像聞到了。」容華抱著袁林手臂的雙手沒有松開,兩人站在大門口的樣子非常曖昧,這一幕落在袁紹眼里,特別、特別刺眼!
他吸口氣,按捺住了心頭的不悅和酸意,微笑著走了上去,他想,自己已經盡了很大的努力在保持溫和的笑意了!
「楚楚,怎麼了?」男人柔和又優雅,還帶著幾分傲慢的嗓音在灰蒙蒙的天空下響起,容華嚇得直接跳了起來,然後牙齒就撞上了身前少年的額頭,印下了兩顆小巧的牙印!
「嗷——」袁林吃痛,惡聲惡氣地對容華罵道︰「你干嘛跳起來!大哥的聲音這麼恐怖嗎?!我的頭!一定出血了!該死的!」
容華被袁林這麼一叫,根本顧不得袁紹了,她趕緊捧住了少年的俊臉,看著上面果然破了皮,還有一點血絲,慌忙說道︰「我們快進去,我幫你消消毒。」
「呦,幸虧你知道,你的牙齒是有毒的!」袁林抽著鼻子冷哼,不過袁紹還是看出來,這個有心彎著腰,只為更加靠近女孩的少年心里一定高興壞了!
「楚楚,他沒事的,又不是女孩子,哪有那麼嬌弱?」袁紹從鼻子里噴了噴氣,然後走上前,將容華的手腕給扣住,一邊又溫柔地說道︰「進去吧,外面下著小雨呢。」他不容拒絕地將容華半抱著拉進了屋子,即使她一直扭頭往後看,要袁林也快些進來。
「小雨?」袁林抬頭看了看天空,極為不貴族地嘴巴一抽,大哥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越來越好了,別說是小雨了,毛毛雨都沒有啊混蛋!讓楚楚多關心我一會兒,會死嗎,會死嗎?!
容華沒有按袁紹所說去吃飯,而是先找來了藥箱,翻翻找找了一會兒,拿出了一瓶碘伏和一盒醫用棉簽。
「楚楚,你哪里受傷了?」袁燁第一個坐不住,彎下腰就要拉著女兒檢查檢查,柳芸也在一旁緊張觀望。
「沒有,是袁林。」容華覺得自己不能解釋袁林的傷口,因為她總不能說,那是她的牙齒磕上去的吧?!
「小林?」柳芸扭過頭,就見小兒子慢吞吞地走了進來。
袁林剛剛走進門,就見屋子里所有人都看著自己,頓時覺得有些發毛,「干嘛?」
「小林,你受傷了?」柳芸緊張地問道,袁燁倒是沒什麼感覺了,兒子皮厚,受點傷無所謂的。
「哦……」袁林挑起右眉,假笑道︰「額頭不小心磕在了石頭上,破了點皮罷了。」不等眾人再說什麼,他快步上前將容華拉了起來,要求道︰「姐,幫我消消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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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其實三十歲不算老,純粹是容華埋汰藍赫而已……月票……我要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