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巴特留著在庭院中招呼賓客。
沃辛漢被人抬著,與巴希爾一同到了門前,看著停在面前的奢華馬車,一臉的陰笑。
駕車的是一名身才高大的老者,極為健壯,正是水兒的爺爺,老伊萬。
伊萬看了一眼沃辛漢,嘆了口氣,回身道︰「水兒,我們到了。」
車門打開,水兒款款而出。
水兒一襲金邊白色長裙,上面瓖著各式各樣的寶石,一頭長發束起,整齊的垂在腰間。閑靜如姣花照水,行動似弱柳扶風,體態萬千。
水兒的姿色稱不上絕美,但那種超凡月兌俗的氣質無人可及。稍加裝扮,從馬車里一出來,就連沃辛漢都愣了愣神。
巴希爾見過水兒,但對其沒什麼印象,今日一細看,也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等清新月兌俗的女子委實少見,雖然是侍女,但也不算辱沒沃辛漢。吩咐道︰「把水兒小姐接進去吧。從今日起,水兒小姐就是我弗朗西斯家族的人了。」
巴希爾話音未落,一聲炸雷般的吼聲從街口響起︰
「放你媽了個屁!!」
………………
…………
眾人听得有人大吼,紛紛尋聲觀瞧。
直接從街道的盡頭,兩匹駿馬飛馳而來。有在街道上維持秩序的府中侍衛欲要攔截,馬上那二人不分青紅皂白,掄起馬鞭連抽帶撞,侍衛是哭爹喊娘四散而逃。
「長矛陣!!」一名侍衛長見攔截不住,大聲呼喝。
後面的侍衛迅速聚攏,長矛斜立,組成一個方陣。
馬匹若要沖撞,勢必被戳成篩子不成。
一名騎士連忙勒緊韁繩,將馬匹停住。另外一人在馬背上人立而起,腳踏馬鞍,飛身躍起。
駿馬希律律一聲慘叫,竟被那人起跳的沖力壓垮在地。
「 !」
那人越過長矛陣,穩穩的落在送親的馬車棚頂。
隨即,彎下腰,向水兒笑了笑︰
「丫頭,我來了。」
夜澤,到了。
………………………………
………………
水兒吃驚的瞪大雙眼,捂住了嘴。
他竟然真的來了?
伊萬也瞪大了眼楮。這人是誰?好像在哪里見過。
四周的賓客有不少見過夜澤的,知道這是一無法無天的主,只要他出現的場合,就沒有不熱鬧的。這才來帝都多久,基本每次出現,都是雞飛狗跳的。不是說這小子被逐出帝都了麼?怎麼也跑來參加婚禮了?
不對,不是參加婚禮。一是不像,二也不是他的風格。
倒像是……
搶親!
「耶穌!!!!」巴希爾眼楮瞪的牛一樣︰「你竟然還敢回來!!」
「我如何不敢?」夜澤抬起頭,冷笑道︰「你還能咬我不成?」
「好、好、好!」巴希爾連說三個好字,隨後沉聲喝道︰「你違反禁令,擅闖帝都……來人,把他給我……」
「等一等!!」伊蓮恩催馬走了過來。
經過最初的大亂,侍衛們已經認出公主,哪里還敢再攔?
「伊蓮恩公主,又是你……」巴希爾臉色鐵青。
伊蓮恩道︰「巴希爾,我只是提醒你。耶穌的驅逐令三天生效,今天只是第二天。」
見到水兒,夜澤也冷靜了許多,大腦飛速運轉,計算眼前的形式。略一思索,有了定計。
「是啊,我看這里熱鬧,想過來看看不行麼?」
巴希爾牙關緊咬︰「今天是我孫兒大喜的日子,不歡迎你,滾!」
「你孫子大喜,的確不關我事。」夜澤從馬車上跳下,攔在水兒身前︰「但是,她卻關我的事!水兒,不能嫁!!」
眾貴族聞言,目光大亮。這個耶穌果然不是善茬,昨天剛因為伊蓮恩公主,和塞普家族的桑切斯大打出手。這才過去一天,就又跟弗朗西斯家族搶上女人了。
巴希爾氣的渾身發抖。
弗朗西斯家族權柄滔天,多少年來都沒吃過一點虧。可自打眼前這個家伙出現之後,一而再、再而三的丟人丟份。自己已經忍讓再三,可這小子真是得寸進尺。
「來人!!!」巴希爾聲音都變了,嘶吼道︰「把這個狂徒,給我抓起來。」
「我是帝國男爵!!」夜澤義正言辭的一聲大吼,圍上的侍衛步伐一頓。
「沃辛漢,沒有資格擁有這位美麗的小姐。作為一名高貴的男爵,我無法對此坐視不理。」夜澤一臉的莊嚴︰「我,耶穌,以男爵的名義,向弗朗西斯•沃辛漢發出挑戰!!」
沃辛漢臉部扭曲,巴希爾更是羞怒交加。
貴族有各種烏七八糟的規矩,這種操蛋的搶親行為也在其中。但是,一般只有在鄉下的土包子貴族身上才會出現。在拜羅伊特這麼高檔次的地方,貌似從來沒有過。
伊蓮恩催動馬匹向前走了兩步,笑道︰「我願意做公證人。」
眾人看了看伊蓮恩,一臉的恍然。這位大公主可是逃婚過的,她看上的男人搶親倒也不奇怪。只是,沒听說誰帶著心上人搶親的……
「耶穌……」巴希爾突然冷靜了下來,看向夜澤︰「你真的鐵了心要與我弗朗西斯家族為敵麼?」
夜澤搖頭道︰「我沒那麼蛋疼。只是你們不長眼,總是犯到我的頭上。」
「好!」巴希爾面無表情,道︰「沃辛漢重傷未愈,無法接受你的挑戰。」
「是麼?」夜澤好似猶豫了一下,慢慢走向沃辛漢︰「你不打算接受我的挑戰?」
沃辛漢惡狠狠的瞪著夜澤︰「為什麼要接受你的挑戰,她已經是我的了。」
「她對你很重要嗎?」沃辛漢表情猙獰,哈哈大笑道︰「我不會接受挑戰的,她是我的。你放心,她會活的很好,我會好好疼愛她。用皮鞭,用匕首,用火鉗……好好的疼愛她……」
此時,夜澤距離沃辛漢有四十多米遠。而巴希爾,就站在沃辛漢的旁邊。
倫巴特先前並沒有出來,一直在院子里,看到夜澤靠近,焦急的大聲喊道︰「父親,別讓他靠近!!!!」
巴希爾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讓靠近?他離的遠著呢。這個距離,他能做什麼?難道他還敢召喚獸魔不成?
巴希爾在校場見識過夜澤的速度,但是,那是在使用獸魔技的基礎上。現在他連獸魔召喚都沒有召喚,又能怎麼樣?
就在這時,夜澤動了。
巴希爾只听的空氣中一聲炸響,緊接著感覺一股勁風吹過……
在往身邊一看,沃辛漢,被夜澤單手掐著脖子,生生的舉了起來。
「她的確很重要。」夜澤面無表情,一雙眼楮透著冷冽的光芒︰「所以,你該死!」
巴希爾驚怒道︰「你敢?!」
夜澤笑了︰「這兩天,我總是被人問同一個問題呢。」
倫巴特叫道︰「放開他,放開他,那個女人我們不要了,不要了!!」
沃辛漢雖然變成了太監,但說到底還是他的兒子。如果不是倫巴特這麼疼兒子,沃辛漢也不會成長為今天這個樣子。
倫巴特對夜澤恨不能啖其肉飲其血,但經過依蘭香樓下之事,已經對夜澤有了一定了解。
這就是一個瘋子,毫無理智的瘋子。要想從瘋子手里救人,就千萬不能激怒他。
至于他敢不敢……還癱在椅子上的倫巴特是很有發言權的。
此時,弗朗西斯家族的高手齊聚,圍著夜澤的,黃金級封魔師足有十余人。但是,帝都不能召喚獸魔是鐵的禁令。不能召喚獸魔的話,他們哪怕合力,也不一定能把夜澤擒住。更何況,現在沃辛漢還在夜澤的手里。
巴希爾目光閃爍不定,森聲道︰「放開沃辛漢,你可以帶著這個女人離開。」
「好啊。」夜澤環視四周︰「不過,沃辛漢男爵需要送我們一程。」
夜澤拎著沃辛漢,走回到馬車邊,無人敢攔。
「水兒,跟我走麼?」夜澤抬頭問道。
水兒淚眼朦朧,咬著嘴唇,用力的點了點頭。回身進了馬車,將車門帶上。
伊萬神色復雜的看著夜澤,道︰「小子,你……」
夜澤偏身跳上馬車,跟晃死狗似的搖了搖手中拎著的沃辛漢,道︰「你該不會真想讓水兒嫁給這個混蛋吧?」
伊萬目光一凝,縱聲狂笑︰「好小子!!哈哈哈……」
隨後,伊萬也偏身上了馬車,調轉馬頭,向外駛去。
望著在一片狂笑聲中遠去的馬車,在場之人無不面面相窺。
這算什麼?搶親?綁架?
伊蓮恩看著遠方,神色復雜,幽幽的嘆了口氣。
真是奇怪,夜澤救走水兒,自己應該高興才是。為什麼反而,心里的滋味那麼奇怪……
伊蓮恩搖了搖頭,轉身看了巴希爾一眼,也策馬離去。
這一次,巴希爾肯定不會再忍了,有些事,她得早作準備。
其余賓客也是識趣,紛紛拱手告辭。
一是現在這情況,這是呆不下去了。再就是,這麼大的八卦,得趕緊去找人說道說道才行。
弗朗西斯家族,這回可是把什麼臉都丟干淨了。
巴希爾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賓客走盡之後,大門緊閉。
在中廳,巴希爾與倫巴特促膝而坐,漠然不語。
過了一會,巴希爾道︰「現在城里明面上的人,不能動。」
倫巴特點頭,道︰「我這次回來,也帶著一些人,很可靠。除了帶進城的,還有一部分在城外。」
「實力如何?」巴希爾問道。
「都是我暗中培養的。」倫巴特言語頗為有些自傲︰「五十名黑鐵戰士,二十名青銅戰士,六名白銀級封魔師。」
「不夠!」巴希爾搖了搖頭︰「最少還需要兩名黃金級。」
「嗯。」倫巴特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回來的路上我遇到羅蘭,當時他在等候西斯。算算日子,他們兩個應該在最近兩天返回拜羅伊特。我的人先動手,同時令人傳訊他們。如果我的人攔不住,他們也可中途劫殺。」
「好,如此萬無一失。」巴希爾眼楮一亮,隨即又叮囑道︰「一定要遠離拜羅伊特,動靜太大,會驚動監察使。」
「父親,您盡管放心……」倫巴特眼中滿是陰狠︰「耶穌,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