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28
位于s市中心的光亞大廈最頂層的一間豪華辦公室里,坐在大班台後面的韓叔臉色鐵青的放下電話,仰靠在舒適的老板椅上,布滿血絲的雙眼略顯疲憊之色。
一個穿著精致職業套裝,漂亮而又不失干練的女孩端著一杯龍井過來︰「韓總,您的茶。」
韓叔輕輕的擺了擺手︰「放桌子上你吧。」
「韓總,您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這個叫章巧薇的女孩是韓叔的助理,二十一歲那年從清華大學畢業後應聘到韓天集團工作,跟在韓叔身邊已經有四年了。
年紀輕輕的章巧薇能做到韓天集團老總的助理,憑借的並不像外界謠傳的那般以嬌好的相貌和身體換來的,而是實打實的用能力做出來,韓天集團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章巧薇都處理得很好,讓韓叔省了不少的心。
實際上,韓叔對章巧薇的信任和下放的權力已經達到了他所能放手的極致,這種現像在私企里是不常見的,如果把韓天集團比作一個王朝的話,那年僅二十五歲的章巧薇手中的權力便相當于相國級別的,公司里除了財物這一塊不能隨意過問以外,其他的基本上章巧薇都能做主,集團中層干部的人事浮動的生殺大權,也只是她的一句話而已。
年青漂亮,強勢,權力三者集于一體,這讓公司里的大部分人對章巧薇即敬且怕,當然,這樣的女人追的人也多,但從來沒听說章巧薇談過朋友,這在她自己看來是忙于事業,但在別人眼里,就是韓叔的二女乃。
對于這樣的謠傳,章巧薇並不去辯解什麼,濁者自濁清者自清。當事人越不在意,別人就以為默認了,在這個二女乃小三橫行的社會也就見怪不怪了,誰讓人家有能力還長得漂亮呢,漸漸的也就沒人再提起這檔子事了。
事實上,章巧薇一直把韓叔當作了父親一樣的存在,說來這里面還有一個故事,時間回轉十年的話,那時韓天集團還是一家小建築公司,韓叔還只是一個資產不到百萬的包工頭級別小老板,雖然掙錢不多,但卻資助著一批邊遠山區的貧困兒童,章巧薇便是被韓叔資助的其中一個而已。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對于章節巧薇來說,韓叔的資助改變了她的人生,如果沒有韓叔的資助,她別說考上清華這樣的知名學府,甚至連小山村都不出去,所以章巧薇在畢業後放棄了保送出國繼續深造的機會,來到了韓天集團,算是報恩了。
在章巧薇眼里,韓叔除了有一個長者的溫和,而且還是一個在商界上殺伐果斷的強者,不說翻手為雲履手為雨,但很少有什麼事能難得住韓叔,至少在商場上是這樣,可是今天的韓叔看起來卻有些發自心底的疲憊,似乎蒼老了十歲之多。
「沒事,小章你先出去吧。」韓叔輕擺了擺手,聲音顯得中氣不足。
「好的,有事您叫我。」章巧薇雖然深得韓叔信任,但還是知道自己處在一個什麼位置的,有些事不該的就不問,輕點了下頭應著。
韓叔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一雙蒼老的手使勁的揉著太陽穴,能讓韓叔如此煩憂的事情並不是什麼項目投資失利損失了多少的錢,到他這個份上,錢對于他來說只是一個數字而已,他擔憂是的躺在醫院重癥監護室里的韓理。
剛才市公安局的領導何宜錦親自給韓叔打來電話,關于藍天酒吧的失火事件,因為沒有什麼證據表明是有人故意縱火,所以定性為失火事故,結論出來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這讓韓叔大為惱火,從藍天酒巴員工和孫志那里了解到的情況明明就是有人故意縱火,可是藍天酒吧被一把大火燒得干干淨淨,什麼監控錄像等線索全都沒了,要查都沒地方查。
生意做到韓叔這個份上,在s市也是算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在藍天酒吧出事的當天晚上,韓叔便打了電話到市局局長何宜錦的手機上,原本一起簡單的失火事故卻牽扯到本市著名企業家的兒子,且還被燒成重傷,這事情就大條了,市公安局不敢怠慢,連夜組成專案組,不管是人為縱火還是失火事故,至少樣子得做足了。
市公安局抽出精兵強將組成專案組查得起勁,但奈何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證據來表明,藍天酒吧的失火是人為的,恰在這時,市委那頭又有人打電話到市局,說是讓盡快結案,一起普通的失火事故鬧得滿城風雨影響不好,迫于市委那位實權人物的壓力,市局又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韓叔對于這個結論自然是相當的不滿,相交多年的何宜錦在剛才的那通電話里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句,上面有人要捂蓋子,他也無能為力。
坐在老板椅上韓叔突然一把巴掌拍著厚重結實大班台上,震得桌子上的水晶煙灰缸都蹦了起來︰「哼,當我老了麼!「
年青時候做過小商販,靠著建築行業起家的韓叔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否則他根本不可能在建築行業立足並且做大發展到今天集建築、生物制藥,酒店于一體,旗下數家實業的韓天集團。
市里有人發話要捂蓋子,就更增添了韓叔的懷疑,如果只是簡單的失火事故,根本不會有人來捂蓋子。
兒子被燒成重傷毀了容,韓叔要是能咽下這口氣就不是韓叔了,不管是誰要替真凶捂蓋子,他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韓叔想了想,拿起電話再次拔通了何宜錦的電話︰「老何,咱們相交幾十年了,藍天酒吧失火的事你也盡力了,我只是想知道是誰要捂這個蓋子!」
何宜錦對韓叔說了句什麼話便將電話掛斷了,韓叔重重的放下電話,嘴角掛起一絲冷笑,繼而又拿起電話︰「老方,是我啊,老韓。咱們老同學有日子沒見了,明天我要去省城參加一個商務會議,順便也去看看你敘敘舊,你現在官當大了,都進省紀委了,我這個老同學得去巴結一下嘛。哈哈,開玩笑,開玩笑……我到省城你可好好接待我啊,那是你的地頭了,哈哈,行,把你收藏的那些陳年老酒準備好,我就是奔它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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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架波音747降落在s市機場,旅客們井然有絮的從飛機上下來,衛東下了飛機快步穿梭在人流中,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機場,打了一輛車便往東城區蓮華派出所趕。
風塵僕僕的衛東趕到蓮花派出所,剛一進派出所便遇上端著茶杯的身上一股酒味的老候正從一間辦公室出來,看到背著背包的衛東,問道︰「你,哎,就你,干什麼的?」
衛東連忙上前,先掏出一包軟中華來,抽出一只遞給老候︰「我是來打听一個人的?」
老候這種人精,在沒有搞清衛東要找什麼人之前,自是不會接衛東手里的煙,懶洋洋一擺手將衛東遞過來的煙擋了回去︰「不會。」
「那請問你一下,昨天晚上你們派出所是不是抓了一個叫諸鐵柱的人?」衛東問道。
老候上下打量了衛東一眼,道︰「沒錯,是抓了這麼一號人。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朋友,他犯什麼事進來的?我可以見見他麼?」
老候看衛東穿著打扮雖然干淨,但也不像什麼有來頭的人,便打著官腔說道︰「諸鐵柱故意傷人,已經送看守所了。」
「怎麼這麼快?」衛東皺了皺眉頭。
老候從鼻子里應了聲︰「什麼這麼快?諸鐵柱故意傷人,人證物證都有,按程序自然送看守所了,像他這種故意傷人案,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衛東看著這個一身酒氣,滿口官腔,心知問也是問不出什麼了,也不再鳥老候,背著包出了派出所。
鐵柱被送進了看守所,想要見鐵柱就不是那麼容易了,按照程序來走的話,衛東根本不能去看守所探視鐵柱,只能委月兌律師去,但是委月兌律師需要一些時間,而且還比較麻煩。看守所是個什麼樣的地方,衛東自然清楚,如果不盡快將鐵柱給撈出來,怕鐵柱在里面要受不少的罪。衛東哪知道,鐵柱此時正盤坐在暴力艙的上鋪上抽煙,身後還有兩個犯人幫他按著肩膀呢,哪里受什麼罪,分明是讓別人受罪了。
衛東不知道鐵柱在看守所過得怎麼樣,他無法見到鐵柱就無法知道鐵柱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老候說的什麼故意傷人什麼的,衛東只當他放屁。
衛東一無關系二無門路,想要把鐵柱撈出來何其的難,想來想去便想到了羅佳,也只有羅佳能幫這個忙了。
衛東拔通了羅佳的電話,但久久無人接听,衛東嘆了口氣將電話掛斷收回口袋,準備攔一輛車先回家再說,小雪說鐵柱的母親急住院了,還是先回去看看老人安慰一下再想法子撈鐵柱。
衛東在派出所門口等出租車的空檔,口袋里的電話卻響了,掏出來一看是羅佳打過來的,連忙接了,羅佳高興卻又帶著絲許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木頭,你想我了呀?」
衛東笑道︰「嗯,好像有點想了。」
「臭木頭,什麼叫好像有點想了,哼,沒誠意!前幾天還發短信說想我呢,今天就變了,不理你了!」做事干練有在刑警隊有假小子之稱的羅佳,也就只有在衛東面前才會有這樣的小女兒態,可以毫無顧忌的撒嬌。
衛東笑了笑,心疼的說道︰「逗你呢,哪能不想。听你的聲音好像很累的樣子,楊峰的案子怎麼樣了?」
「唉,別提了,提起楊峰這混蛋就惱火,像只兔子一樣狡猾,我們收到線索,他出現在廣州,等我們趕過來抓人,結果撲了一個空!現在張隊正與廣州警方商量新的抓捕方案呢,我剛剛也在開會,這會是偷著出來給你回電話的呢。」羅佳道。
「哦,你在廣州啊?」衛東問道。
「是啊。好了臭木頭,不跟你說了,張隊叫我了。你在家要乖乖的,要想我哦,麼麼。」羅佳不容分說匆忙的掛斷了電話。
衛東嘆了口氣,羅佳在廣州辦案忙得昏天暗地的,想讓她幫忙是不可能了。
這時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停在了衛東身前,駕駛室里伸出一個小平頭來,對衛東招呼道︰「衛東,你怎麼上這來了?」
衛東一看,笑了,這不是在刑警大隊的小趙麼,在上次的緝毒行動中朝衛東的胸口打了一槍,因為這事差點月兌了警服。
「小趙啊,這麼巧。」衛東笑了笑,對于小趙誤打的那一槍,衛東根本就不曾往心里去,相反他倒還挺欣賞小趙的,敢作敢當,像條漢子。
小趙自從被處分了後,調離了刑警大隊,人卻穩重了許多,原本因為羅佳的原因,小趙對衛東是有些敵意的,但看到羅佳真心喜歡衛東,他也就衷心祝願羅佳能夠幸福,加上給衛東吃了一顆鐵花生,對衛東有些愧疚,敵意也就自然而散了。
「巧什麼啊,我就蓮花派出所上班。」小趙答道。
衛東回頭看了看蓮花派出所的牌子,又看了看小趙︰「下班沒有,下班了的話,咱們喝酒去?」
小趙也不嬌情,道︰「剛好要下班,要請喝酒是吧,你等著,我先把車停回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