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瓦里安聞言大吃一驚,「發來的電報上不是說您過來是購買本市特產的麼?」
安娜哈哈一笑「購物,我的確是會買些東西,不過不是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那麼請問,現在方便請我逛逛貴市監獄嗎?」
「當然,當然。司機,去郊外的第一監獄。」瓦里安又轉過頭解釋道「公主殿下,我市共有兩個監獄,即第一第二監獄。第一監獄佔地廣,關押的罪犯多,大約有600人話說回來,以公主殿下萬般尊貴之軀,為什麼要去監獄呢?」
「市長先生的好奇心很重啊。算了,實話告訴你,我的一位朋友因犯了點小事,現在正在貴市監獄里吃牢飯」
「冤案,絕對是冤案!」瓦里安十分不禮貌的打斷了安娜,一副正氣浩然的樣子,語氣堅定「公主殿下請放心,在下一定會親查此案,給您的朋友一個清白!」
安娜沒想到對方如此知趣,立馬賠上個大笑臉「那就拜托您了。」
「開飯了!」隨著女看守不帶一絲感情的喊聲,女囚們嘩啦啦全站了起來。鐵門打開,女看守將八個黑面包和一大桶紅菜湯放下。聞見飯菜的香味,囚犯們爭先恐後的爭搶起來。僧多粥少,每間牢房都關押著9名犯人,而面包只有八個,這就意味著有一個犯人只能餓肚子。
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同樣適用于這里。9名囚犯中力氣最大的柳德米拉輕松的拿到了兩個面包,作為這間牢房的獄霸,其他人根本不敢有所怨言。很快,力氣大的搶到了整塊的面包,而力氣小的只好拿半個。
柳德米拉是個強悍的婦人,長得虎背熊腰,容貌較丑,她力氣大,飯量也大,不多時就吃飯了面包,而後開始喝起湯來,「咕嚕咕嚕」又是一口氣喝了半桶菜湯,這才覺得飽了。
這里力氣最小的是新人加莉娜,身材嬌小的她手無縛雞之力,已經餓了兩天了,現在有氣無力的躺在一個角落里。
柳德米拉瞧了瞧躺在角落草堆處的加莉娜,見她一動不動,心想著小丫頭不會餓死了吧,于是拍拍另一個女囚的肩膀「喂!你少吃點,留點面包給那個小丫頭,萬一她真餓死了,典獄長又要找我麻煩了。」女囚聞言點點頭,在這兒,誰也不敢違背柳德米拉。
事實上,由于柳德米拉的胃口大和自身的強悍粗暴,曾經有兩個同處一室的囚犯被活活餓死。雖然囚犯的生命如草芥,但「負責任」的典獄長還是狠狠教訓了柳德米拉一頓,因為典獄長要多花錢處理尸體。
兩天沒有進食的加莉娜在喝了一點菜湯後清醒了過來,又吃完一小塊面包,肚子終于舒服了,再也沒有那種火燒火燎的痛感。這時,鐵門開了。
女看守往里面掃了一眼,目光最後放在加莉娜身上,「192號,加莉娜,你出來!」
眾人目光都集中在加莉娜身上,女囚們的眼神里都帶有一絲同情︰加莉娜的時間到盡頭了。沒錯,這一層的囚犯都是死刑犯,那個柳德米拉因謀殺親夫而獲罪,而加莉娜的罪行更重——亂黨分子!
加莉娜在這一刻反而輕松了︰再也不用餓肚子了,至少死囚臨刑前都能吃頓斷頭飯。
果然,當加莉娜跟著看守來到一處院子時,已經有幾個男囚犯站在那兒了,他們正在吃著最後一頓晚飯。
一名看守端來兩盤食物,遞給加莉娜「吃飽了,好上路。」
加莉娜看了看盤子︰一盤黑面包,一盤燒土豆。接過吃的,默默走到一處牆角吃起來。
一個眼尖的男囚發現了加莉娜,便毫無顧忌的吹起了口哨「漂亮的小妞,看來去天堂的路上不寂寞了!」
其他囚犯也看見了加莉娜,另一個囚犯冷語道「就你這小子,還上天堂?我看是下地獄吧,上帝是不會接納你這個殺人犯的!」
隨著最後一個犯人吃完,行刑的時刻也到了。犯人們被綁在木樁上,蒙上黑布,待神父為他們祈禱完畢,就是吃槍子的時候了。
當慈祥的神父走到加莉娜身邊時,不禁露出疑惑兼同情的眼神,他輕語道「願上帝寬恕你的罪行,可憐的姑娘,迷途的羔羊」
「檢查武器!」監斬官命令道。一聲聲拉動槍栓的聲音令每個死囚驚恐不已,其中一個男囚甚至小便失禁了。
「瞄準!」
「等等!」是典獄長的聲音。
監斬官立即跑到典獄長身邊,立正道「長官好!」
「這里是不是有個女囚,編號是192?」典獄長問。「是!」
「把她放了,派兩個女看守幫她清理一下,20分鐘後帶到我辦公室,听明白了嗎?」
「是!」
一個小時前,市長瓦里安和安娜一同抵達了第一監獄,在找到典獄長後,安娜開門見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尋找一位朋友,年齡在30歲以下,女,受過一定程度的教育。當典獄長詢問安娜她的這位朋友的姓名時,安娜直接回了一句「我的朋友很多,名字忘了。」
還好,雖然安娜的尋人條件很寬泛,可是找起來還是很簡單的。首先,女性罪犯本來人就少,其次,在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文化水平很低,能認識字,讀懂報紙,就是有學問的了。
很快,192號加莉娜這個名字出現了
安娜要了加莉娜的檔案資料,典獄長的秘書小姐很貼心的為她泡了一杯紅茶,而典獄長則親自去領人了。
「192號,加莉娜,女,20歲,伏爾加格勒人,罪行︰煽動民眾,惡意攻擊政府和皇帝陛下,密謀反叛經法庭審理,判處絞刑,但念其認罪態度良好,改為槍決行刑日期︰6月1日。」
「6月1日不就是今天麼?」安娜猛然醒悟,大吼道「要是我朋友死了,你們都得上絞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