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神劇烈地掙扎著,十尾狂亂地擺動著,擊打在金光上,兩只利爪不斷撕扯著金光,卻無論如何都擺月兌不掉金光的籠罩。式神發出一聲慘號,眼中血光大盛,一爪揮向安倍晴子。安倍晴子心中一驚,本能地揮手擋住面龐,卻听一聲輕輕的脆響,金光消失,玉盒重新關上了蓋子,式神和滿室的血液已被盡數吸入了玉盒中。
馬蓉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當」一聲倒在地上,口中鮮血狂涌。方才她被式神的巨尾抽斷了兩根肋骨,強忍著疼痛才從牆壁的深洞里爬出來。見式神已被收入玉盒中,馬蓉嬉緊繃的神經瞬間松弛下來,只覺渾身酸痛,肋骨處更是疼得要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龍進也是累得虛月兌,仰面躺在地上道︰「安倍晴子,看來你這一下午沒有白練習,速度提高了三十秒。要不是這三十秒,我們都得給你陪葬。醫藥費精神損失費都得你來付啊!」
安倍晴子漸漸喘勻了氣,這才緩緩道︰「眾位辛苦了。」方才她是一口氣將咒語念下來的,中間沒有喘半口氣,語速幾乎和著名快歌《初音未來的消失》有得一拼,這才爭取到了這寶貴的三十秒時間。而玉盒的開啟又是極耗法力的,此時的她也早已是筋疲力盡。
龍進道︰「這里不宜久留,有話我們回去再說。」勉力支起身子,聚集起僅剩的一點法力,打開了穿界門。
突听「轟隆」一聲巨響,龍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設在地下室周圍的結界,被人攻破了。
「難道……還有別的式神?」
龍進話音剛落,四條身影從四個不同的方向沖了過來,迅速攻向安倍晴子。安倍晴子大驚失色,緊緊抓著手中的玉盒,向穿界門躍去。突然一股強大的水流如同錢塘江大潮般當頭壓下,將她卷倒在地。
五人定楮一看,是四只形狀奇特的妖獸。一只是黃色的狸,一只是深黑色的貓,一只是由水球包裹的鯊魚,最後一只甚為奇特,上半身是雞,下半身是蛇。不過這四只妖獸有一個共同點,全部都斷了尾巴。
安倍晴子顫聲道︰「這是日本的尾獸,一尾守鶴,二尾貓又,三尾幾憮,四尾鼠蛟。可是,他們怎麼可能一起出現!他們的尾巴呢?」
四只尾獸顯然是懂得漢語的,一听到「尾巴」二字,齊齊怒吼起來,不由分說便向安倍晴子攻來。安倍晴子一手緊緊抓著玉盒,另一只手探向懷中,抓出滿把的紙鶴,迅速念了一段咒語,紙鶴瞬間化作十只蒼鷹,尖利如刀的鷹喙啄向四只尾獸的眼楮。
借著蒼鷹式神的掩護,安倍晴子迅速扶起受傷的幾人,將他們一一送進穿界門。就在扶著馬蓉嬉走向穿界門之時,一股巨浪猛撞過來。安倍晴子連忙翻身將馬蓉嬉護住,巨浪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她的背部。緊接著,一團黑影突襲而來,安倍晴子本能地揮手一擋,手背一陣劇痛,卻是被貓又狠狠地抓出了三條深可見骨的傷口,手臂一顫幾乎握不住玉盒。
安倍晴子一把將玉盒塞到馬蓉嬉手中︰「替我帶回去,交給我爺爺。」
馬蓉嬉一驚︰「那你呢?」卻見安倍晴子長臂一招,一把精致的彎弓出現在手中。手指一拉弓弦,靈力凝聚的羽箭「嗖」地一聲射向當前沖來的守鶴。守鶴極其敏捷,縱身一躍便躲開了安倍晴子的一箭。
「快走!」
馬蓉嬉握著玉盒,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幫忙。听到安倍晴子的喊聲,知她是在給自己爭取時間讓自己月兌險。想想手中玉盒的重要性,馬蓉嬉咬牙跺腳,轉身就走。
這樣把同伴留在險境中獨自逃走,真不是她馬家大小姐的作風。雖然她從沒有將身後這個日本少女當做她的同伴,但畢竟是合作對象,這麼扔下她心里也過意不去。但是事情以大局為重,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然而,就在馬蓉嬉剛剛略一猶豫的片刻,穿界門已經被幾憮的海浪擋住了!
「混蛋!」
馬蓉嬉一聲怒罵,手中赤虹劍揮出長長的虹光,一招「劍勢如虹」狠狠劈了過去,生生將海浪劈開。正欲沖過去,突覺身邊黑影一閃,緊接著左肩劇痛,竟被貓又一口狠狠咬住。
馬蓉嬉一劍削了過去︰「你個畜生!」又覺右臂一陣劇痛,卻是守鶴咬住了她的右腕。
此時馬蓉嬉才明白,這幾只尾獸的目標是她手中封印式神的玉盒!隱約覺得玉盒似乎比想象中重要得多,馬蓉嬉更是拼死抓著手中玉盒不放,片刻之間肩膀和右腕幾乎被兩只尾獸咬穿,身上也不知被兩只尾獸尖利的爪子抓出了多少傷痕。突听「嗖嗖」兩聲輕響,安倍晴子兩箭分別射向兩只尾獸,兩只尾獸這才為了躲避羽箭放開了馬蓉嬉。然而此時,馬蓉嬉剛剛劈開的那條通道已經重新灌滿了海浪。
安倍晴子扶住渾身是血搖搖欲墜的馬蓉嬉︰「馬小姐,你怎麼樣?」
馬蓉嬉忍痛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沒事,東西也還在。」握著玉盒的手又緊了緊。
此時,兩人已被四只尾獸團團圍住,安倍晴子的蒼鷹式神也早成了碎片。馬蓉嬉看了看不遠處的穿界門,忍不住大罵︰「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自己跑了都不知道搬救兵!」說話間,一股海浪襲來,幾憮大口一張,向兩人咬來。
安倍晴子撤弓抽刀,擋在馬蓉嬉身前,死死抵住幾憮滿是尖利如匕首般的利齒的巨口。馬蓉嬉雖然傷重,但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吟唱了一句咒語,右掌升騰起熊熊烈火,徑直將火塞進了幾憮的口中。
這一下兩人配合得極好,其余三尾獸還沒反應過來,幾憮已然中了招。刺鼻的焦糊味和魚腥味瞬間充斥滿整個地下室,幾憮疼得不住打滾,嘴里溢出縷縷黑煙,倒像是一只滿地打滾的煤煙爐。
馬蓉嬉所用火焰乃是鑄劍堂鑄劍師使用的三昧真火,水撲不滅,正好能夠克制以水為生的幾憮。
耳听身後風聲乍起,其余三尾獸齊齊攻上。鼠蛟張口噴出一團綠色煙霧,守鶴貓又直沖馬蓉嬉抓著玉盒的左手。
安倍晴子急忙將馬蓉嬉護在身後︰「小心有毒!」卻見馬蓉嬉迅速吟唱了一段咒語,手掌一揮便是一團颶風。然而,馬蓉嬉顯然低估了鼠蛟的毒霧,一陣颶風掃過,竟沒將毒霧吹散半點。
馬蓉嬉見毒霧風吹不散,急忙掏出避毒的丹藥分給安倍晴子︰「快吃!」卻覺手上一痛,已被貓又一口咬住。馬蓉嬉大怒之下左手一拳揮出,卻忘了手中攥著玉盒,玉盒上長長的鏈子在空中一晃,已被守鶴一口叼住。
安倍晴子揮刀砍去,將鏈子砍斷,一絲古怪的香氣鑽入鼻腔,一陣頭暈目眩,已然中了鼠蛟的毒!
一旁的馬蓉嬉也好不到哪去,不小心吸入了一大口毒氣,此時已是神志不清,完全靠著一股執著勁死死攥著玉盒,卻早已失去了抵抗力。眼看守鶴狠狠撕咬著馬蓉嬉的左手,安倍晴子卻已無力攻擊,勉強向前移了兩步,眼前一黑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恍惚中,安倍晴子感覺到一只右臂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耳邊依稀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之後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