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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凌一邊汲水烹茶,一邊看著不遠處游走在天人們中間的龍夢凌,唇邊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每一次,她在盡情殺戮之時,他都是這樣在一旁一邊烹茶一邊看著她靈動輕柔的身姿。她是那麼的美麗,即使是殺人,卻也如舞蹈般優雅。即便沐浴在血腥之中,也不會被血污玷染分毫。
他知道,唯有在這樣的時刻,她才會感到快樂。那是神靈遺留給她的天性,嗜血的天性。
不消多時,結界中已經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天人的尸體。龍夢凌面上瘋狂之色漸退,冰冷的容顏似是被滾燙的鮮血烤暖了一般,現出淡淡粉色的雲霞,明艷動人。
龍夢凌踏出結界,一杯茶剛剛沏好。茶的清香氤氳而來,將一切血腥氣掃蕩干淨。
張凌笑道︰「龍兒,心情好多了嗎?冰湖水配碧螺春,味道確實不錯。」
龍夢凌輕輕端起茶杯,放在鼻端深深一嗅︰「冰湖之‘冰’意為冬,而碧螺春則為‘春’。冰雪消融,春天臨近,此茶便如這名字一般,清冽的殘雪中帶著楊柳微風之意,味道又怎能錯得了?」
張凌道︰「龍兒選的東西,自然是錯不了的。」抬頭遠眺,目光落在遠處雪山之巔的聖白宮殿之上。
久不至此,也不知那人在里面怎麼樣了。只要事情一結束,那人便會如當初所承諾的那樣,攜著他的如花美眷歸隱山林。
那對戀人等了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多苦,如今也快要解月兌了。
龍夢凌笑道︰「你這是在感慨什麼?覺得這對苦命鴛鴦終于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張凌搖了搖頭︰「我倒覺得。他們以後的日子會更難。同甘共苦不難,難的是在平淡的歲月之中依然能夠相守如初。等到一切塵埃落地,他們二人相守在一起,時間久了或許會彼此厭倦也說不定。」
「會嗎?」龍夢凌輕輕笑了笑,「我倒覺得,那人不會厭倦的。你不覺得他有時候給人的感覺和你很像嗎?」
張凌微微一怔,看著龍夢凌的側影不覺有些失神。細想起來,那人與他確實也有相似的地方。更準確的應該是那人像的是他另外一面。為了一心所念,可以與整個世界為敵,情深如此,確實有相似之處。
感受到張凌的目光,龍夢凌忽然發覺自己說錯了話,放下茶杯語氣一轉,淡淡道︰「走吧。時間過去很久了,再不走恐怕要錯過好戲了。」也不理張凌,徑自飛身越湖而去了。
張凌自知想到了不該想的事情,忙將思緒收回,收拾好東西跟了上去。不管怎麼說,有些事情是永遠的禁忌。他萬萬不可亂動心思。
若有一點疏忽,便是萬劫不復。他倒是無所謂,但是卻怕連累了她。
兩人一前一後,幾個起落便登上了雪山,站在了聖白宮殿的大門口。張凌上前輕輕將宮門推開。日光灑入這終年黑暗的宮殿,略略添進一絲生氣。映出宮內潔白的玉磚,以及牆壁之上纏繞的純白色羅帶。
這宮殿,白得就像是個靈堂,清冷而孤寂。
龍夢凌皺了皺眉,以袖掩口︰「我們來之前,那家伙已經進來過了。這樣的味道,真讓我討厭!」
張凌知道,龍夢凌口中的「那家伙」定是紫衣人無疑,于是問道︰「你剛才踫到他了?」
龍夢凌點了點頭︰「嗯,踫到了,不過只是個影子罷了。交手之時,我故意通過影子打碎了他身邊的東西,現在他正忙著修補,沒時間來理會我們。」揮袖拂開眼前帶著令人生厭的異味的紫色煙霞,當先踏入宮殿。
整個宮殿,除了牆上的純白羅帶之外,簡單得再也尋不到一樣裝飾,顯得更是清冷了。龍夢凌和張凌徑自踏上通往宮殿地下的旋梯,緩緩向下走去。
這里,他們已有許久不來了,一切倒也還是之前的樣子,一點兒都沒有改變。不過也難怪,此處千年如一日,又哪里會有什麼變化呢?被困在里面的那人,也只不過是在熬日子罷了,怎會有心思將這里裝飾一番呢?
兩人一路走下來,所經之處暗淡的玉壁瞬間綻放出柔和的光芒來,就像是干枯多年的植物忽然得到了楊枝玉露的恩典,拼盡全力綻放出全部的芬芳一樣。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宮殿,在這柔和玉光的照耀下,頓時亮堂了不少,似乎瞬間從地獄轉為天堂一樣。
這條旋梯實在是長,巨蟒般盤旋而下,看不到盡頭。待到二人好不容易走到了地底,細算一下便會發現,如今他們二人已經到了山底了。
紫衣人,將那人困在雪山之底,用整座雪山將他壓住,讓他無法逃離。
張凌環顧四周︰「龍兒,這下面和以前不一樣了。」之前他們來時,走到這里便能見到那個人了,可如今原本應該是堅實地面的地方,卻變成了一片漆黑的湖泊。黑湖之上,一艘只容得下一人乘坐的小船泊在那里,似乎是這里唯一的交通工具。
龍夢凌道︰「約定之日即將到來,那家伙不想惹麻煩,自然是要加強守備了。否則,若有人走漏了風聲,招來那人原本的屬下來劫獄,最後時刻那家伙很可能就要徹底完了。所以,那家伙不得不小心謹慎些。」
張凌笑道︰「不過如今,就算沒有人來劫獄,那人也會順利從這里逃走了。沒有武器的他或許無法發揮出實力,但是有了武器的他,僅憑著座雪山根本奈何不了他。」輕輕拉過小船試了試,讓龍夢凌乘船去對岸,自己則掏出兩根竹筒綁在腳上,劃水而行。
這黑湖倒也不小,隱約中只能看到水中央似乎有個小島,卻又看不真切。湖水如墨,根本就無法看到水中是否有什麼異物,若有什麼東西想要偷襲,藏在這黑湖水中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不過,龍夢凌和張凌藝高人膽大,根本就不在乎水中是否會有埋伏。在他們看來,即便有埋伏也絕對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威脅。反倒是那些埋伏者,敢偷襲他們,那簡直就是活得太不耐煩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