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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吳翼的目光轉移到了石碑之上,納蘭亦溪道︰「解開封印的你,觀察力真是比之前敏銳了很多。不過你覺得,在雙方對戰時走神,合適嗎?」緩緩抬起右手,追魂奪命針的針尖遙遙直向吳翼的眉心,散發出淡淡光暈,「如果剛才,我趁你不備忽然出手這麼一刺,你覺得你現在還能站著嗎?」
吳翼滿不在乎道︰「你不會。」
「哦?」納蘭亦溪輕笑一聲,「你就這麼肯定我不會偷襲你?」
吳翼道︰「不是肯定你不會偷襲我,而是肯定你不會殺我。如果剛才你真的趁我走神時偷襲我,那你也絕對不會下殺手,因為你之前說過不會殺我。」
納蘭亦溪道︰「我說不會殺你,你就信了?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就沒有想過,我那麼說只不過是為了讓你放松警惕,等你露出破綻時再一招斃命。」明明已經解開了吳翼體內的封印,他怎麼還是這麼傻?難道他失敗了?
吳翼道︰「如果單憑你說的話,我真的不能斷定你不會殺我,畢竟你是森羅門的人,森羅門什麼事干不出來!可是,你和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如果你想殺我,在蓬萊古陣、在昆侖迷宮、在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置我于死地,又何必等到現在?」
納蘭亦溪道︰「那你就沒有想過,我之前不殺你,是因為知道就算殺了你你也不可能會死透。之前你在古墓中起死回生的事,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雖然現在沒有了驚精香,但是有龍兒在,就算你化成了灰她也會想方設法是你復活。」
這麼多年的相處,納蘭亦溪早已將龍夢凌的實力看出個大概。這個世界上,只要是龍夢凌想做的事,便絕對沒有她做不到的。諸如白骨生肉這樣的事雖說很難。但龍夢凌若真的願意救活一個人,她便真的能將其救活。不管是死了一百年還是一千年,只要她願意,哪怕死得只剩下一撮骨灰她都能讓其復活。
吳翼道︰「哪怕沒有龍夢凌,你也不會殺我,否則你費盡心思激發我的潛能豈不是在做無用功?」手中長劍一振,驚起悠長的劍吟。「更何況到了現在,就算你想殺我也沒那麼容易了!」他體內封印已解,壓抑了二十多年的力量蓬勃而發,再也沒有人能夠敵過他了!
干將劍嗡然長吟,奪目的劍芒漸漸收斂入劍風之中,整把劍頓時失去了全部的光澤。看上去似與廢鐵別無二致。納蘭亦溪面色凝重地看著吳翼手中的干將劍,追魂奪命針尖上的微光不安地跳動起來。
此時的干將劍看起來實在樸實得過了頭,似乎連切菜的菜刀都不如,但是納蘭亦溪的心里卻十分清楚,這是一個人的修為達到一種千萬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時才會出現的狀況。劍芒並不是不在了,而是被吳翼全都壓入了劍鋒之內,若現在有人不知好歹地沖上去觸踫劍鋒。壓縮在劍鋒之內的力量便會瞬間爆發,將觸踫到的所有物體全都擊成粉末。
吳翼道︰「納蘭亦溪,你說你不殺我,但我卻沒說過不殺你。今天,你別想走出這人間道!」身形倏地一閃,劍尖已然點到了納蘭亦溪的胸前。
森羅門的人全都不是好東西!他殺一個便是掃除了一個禍害!
吳翼進招既輕且快,連一絲空氣波動都沒有帶起,納蘭亦溪只覺眼前一花。緊接著便覺胸口微涼,干將劍的劍尖已然刺破了他的衣襟,頓時將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識地將手一揚,追魂奪命針點在干將劍的劍脊之上,似龍又似豺狼的轟吟聲驚天動地,強大的沖擊波登時將納蘭亦溪撞得倒飛了出去。
好強的力量!
納蘭亦溪的身體尚在半空,吳翼已經搶先一步沖到了他的身後。長劍直迎向納蘭亦溪的後心。眼見著納蘭亦溪的身體即將撞上劍尖,吳翼正要松口氣,卻驚愕地發現納蘭亦溪竟忽然碎裂成了滿空的光點,如螢火蟲般四處飛舞。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吳翼被眼前情景驚得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麼之時。漫天螢火向後一退,重又凝結成納蘭亦溪的模樣。吳翼看著納蘭亦溪好整以暇地拍打著衣服上的浮灰,登時怒火中燒。
他被人耍了!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納蘭亦溪的真身,而只是他用螢火幻化的替身而已!自己就算一劍將他刺穿,也不可能將納蘭亦溪殺死!
從頭到尾,納蘭亦溪的真身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抬眼看了看滿臉憤怒的吳翼,納蘭亦溪笑得雲淡風輕︰「多年不用這招,倒有些生疏了,這團好不容易得來的優質螢火差一點兒便被你給毀了。吳翼,你雖然強大了許多,但是你依然殺不了我。」
吳翼氣得幾乎就要跳腳。這不是廢話嗎!真身都沒出現,他就算是砍碎以前一萬個螢火替身,納蘭亦溪的本體也不會受到絲毫的損害。更令人生氣的是,纏著他浪費這許多功夫的竟只是個替身而已,可他偏偏就沒有看出來,還傻呼呼地讓別人耍著玩!
不過,一個螢火替身都能這麼厲害,納蘭亦溪絕對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有這樣的人物存在,也難怪森羅門會存留這麼長時間。
從古至今那麼多邪教都被鏟除了,只有森羅門歷經千年仍然屹立不倒,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不是因為正道聯盟太弱,而是因為森羅門實在太強了!
就在吳翼猶豫到底還要不要理會這個強大的替身之時,納蘭亦溪忽然開口了︰「這一次,門主下達的命令是要解開你們體內的封印,可以殺死你們但是一定要保證你們死後還可以被救活,但有一個人卻是例外的。」
吳翼聞言渾身一震,心髒瞬間抽緊︰「你什麼意思!」
納蘭亦溪笑道︰「沒什麼意思。出發前,門主特意囑咐過白盈,一定要她親手殺死一個人,而且要讓那人死得非常徹底,即便是龍兒也不能將其復活。你不妨猜猜,白盈要殺的人,是誰?」
吳翼面色蒼白,咬著牙不說話,目光如刀子般狠狠剜著納蘭亦溪。不用說,白盈能殺得了的人,只有龍進。不是因為龍進打不過她,而是因為他根本就無法和白盈動手。想當初在蓬萊古陣中時,摩呼羅迦只是讓白盈暫時死去,他都恨不得跟摩呼羅迦拼命。若真的是白盈要殺他,他估計會放棄反抗,干脆就死在白盈的手里。
見吳翼面色忽然大變,納蘭亦溪便知他已經猜到答案了︰「沒錯,白盈要殺的人就是龍進。我不知道門主為什麼要下這樣的一個命令,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兩人不可能同時活著走出修羅道。如果白盈得手了,龍進再也無法復活,但如果活著的是龍進呢?你覺得,他會變成什麼樣?看著自己真心深愛的人死在自己手里,那會是……」話還沒說完,冰冷的劍鋒已經貼了上來,他急忙三成點點螢火,避開吳翼的攻擊。
吳翼怒吼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想激怒老子是不是!老子就不生氣!老子打死也不生氣!」嘴上說著不生氣,實際上卻已經被怒火燒得渾身發熱,真氣法力在體內四處激蕩,恨不得鑽進冰水里給自己降降溫。
納蘭亦溪看著吳翼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你這樣子,分明就是生氣了。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沒那麼容易,尤其是在你被封印的力量剛剛獲得釋放之時,運用不好這股力量的你更加難以穩定情緒。怎麼樣,听說龍進會死,你……」猛覺劍鋒貼來,話再一次被吳翼打斷了。
這一次,吳翼什麼都不說,只是鐵青著臉揮劍攻擊眼前星星點點的螢火。納蘭亦溪只不過是在胡說八道,龍進怎麼可能會死?他的結界防御能力那麼強,他不可能會被白盈殺死的。而他又不會動手去殺白盈,白盈不死他又怎麼可能會有事?
雖然這樣自我安慰著,吳翼還是免不了會擔心,一邊攻擊螢火一邊觀察四周,尋找出路。他要趕緊出去找龍進,免得他出什麼事。
然而,找了一大圈之後,吳翼也僅僅是看出那塊石碑有問題。卻不知道那後面是不是真正的出口。
漫天螢火忽地直升上高空,重新凝成納蘭亦溪的模樣。吳翼二話不說直跟上去,卻听納蘭亦溪高叫道︰「你還想不想出去了!」
吳翼聞言急忙收手︰「你知道怎麼出去?」如果納蘭亦溪知道怎麼出去的話,直接問他能省不少時間。
納蘭亦溪道︰「當然。如今我的目標已經達成,另外三個人的任務也都完成了,也該放你出去了。」
吳翼心里猛地一沉。另外三個人的任務完成了?那龍進……
納蘭亦溪伸手在石碑上一點,石碑登時化作一扇光門︰「想知道結果,自己去看吧。」身形一晃,先離開了。
吳翼急忙沖出人間道,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直鑽入鼻腔,抬眼便看到三團血紅的東西團在地上,登時嚇了一跳。仔細看時才發現,那是幾個身上淋滿了鮮血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