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故事,只有自己知道就夠了。妖的樣子是可以改的,可以換的。
桓飛一直問我︰「白兄,為何直至今日都沒有個喜歡的姑娘?難道這天底下這麼多的女子,竟沒有能讓你挑上眼的?」
每次我都笑而不語,但是只有我自己清楚,也只有我自己記得那段故事。
那還是我年輕的時候,像小唯一樣,喜歡去外面轉悠。總覺得外面的世界如此廣大,有那麼多新奇的事情。
四千歲的時候,我興沖沖地去了人間。
幸得父母恩賜,生得這般的好面孔。便是天上地下,也算得上是個翹楚。我一向自視甚高,甚至不願意去理會那些平庸人。
「好端端的一個男子,生得如此妖孽。」一個甚為有磁性的女生從我身後傳了過來。當時我正在一個茶館喝著龍井,听到了如此評價,我倒並沒有什麼情緒,我本就是個妖。
我回頭看向她的時候,她並沒有什麼慌亂,媚眼桃花,發如墨染,腰縴細如柳條,眉端莊若遠山黛。那女子的模樣,正是小唯現在的樣子。
「姑娘,在下未曾做什麼惹得姑娘不悅的事情,姑娘何如言語如此啊?」其實我當年說這句話並不是想追究什麼,而是找個話茬和她多說幾句。只覺得她是個甚為有趣的人。
那姑娘說道︰「好端端的一個男子,手無縛雞之力,姿態妖嬈,還穿著白衣。難道說是妖孽還不可以了嗎?」
我覺得好笑,「這天底下的男子,穿白衣的豈是我一人?不過是生得美貌些。就讓姑娘如此嫉妒?哈哈,我又不會與姑娘搶相公,你嫉妒什麼?」
听聞我這話,那姑娘倒是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好了。
那女子便是被我氣得撅起了嘴,甚為可愛。看樣子。手執一把紅色雕著蘭花的配劍。一身水綠衣服,氣質尚可,只是這脾氣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涉世未深。還有點俠義心腸。
倒不是我,只是我覺得那姑娘甚為可愛,便一心想著。要是能和她多呆上幾天,或許會有許多有趣的事情發生。反正是逃出來散心的,不必整日念著心經或者修煉法門。倒也落得自在。
「姑娘,在下只是樣子清秀了些。可並不是姑娘口中的手無縛雞之力。」我又戲謔道,「在下的力氣又豈止是縛雞,就算是縛了姑娘也是綽綽有余的。」
「你……你不只是個妖孽,簡直就是個婬賊。吃我一劍!~」說話的工夫,這位姑娘便舉劍沖我刺了過來。
我的修為又豈是這姑娘三腳貓工夫能夠降住的。就她那兩下子的招式,連近我身的功夫都沒有。我單腳點地。便向後躲開了好遠。「姑娘,你撲空了哦!~」
現在想來。那時候我也著實夠氣人的,愣是把她氣的直跺腳。整個茶館都差點讓她給掀開,客人趕緊從門溜了出去,躲在門口看戲。而我就是一下一下地躲著,她滿屋子地追,累的氣喘吁吁,紅著臉蛋,找了個椅子坐了下去。
「婬賊,算你本事,等姑女乃女乃過些年練好了功夫,一定找你算賬!~」走到門口,一臉氣憤的表情。
當然我不想讓她這麼快地離開,便一個凌波微步,轉到了她的身旁,在她躍出門口的一瞬間,拉住了她的手。
誰知,那個青霄國的規矩竟然是男女不可踫觸身體的。若是男女之間有了肌肉之親,便是要明媒正娶。我當然不知道這個規矩,可是她正是青霄國的子民,此時我這般拉扯她,她便只有委身下嫁于我了。
于是,這位姑娘便由氣憤,轉為了激動。把劍就沖我砍了過來。
眾人看到我拉扯她的時候,便是笑開了花。眾說紛紜。
一個大叔,插著袖子說︰「這公子長得還真不錯,嘿嘿,那姑娘也生得俊俏。」
「哎呀,他們拉手了!~」一個小孩子喊道。
有位大娘直接就喊道︰「姑娘,你可別砍傷了他。那可是你未來的相公啊!~」
總之,情況十分混亂。
茶館門口,里三層外三層的都是人。
這時候我才明白她為何招招殺機。
要麼她就得殺了我,要麼她就得嫁給我。
「姑娘,你這般出手,若是一個不小心傷了自己多不好啊。慢著點!~」我一邊沖她笑,一邊躲著她的招式。
其實這很簡單。凡人的速度,在我看來是很慢很慢的。我只要隨便一躲,便可以避閃開的。
這姑娘倒是頑強,看她的樣子似乎馬上就要掉眼淚了。這模樣還真讓我心疼。雖說我是個人見人愛的妖,可是我對天發誓,只是我第一次調戲良家婦女。
「姑娘,你莫不是妖謀殺親夫?」我再一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只听身邊的人驚呼。我一扭她的手腕,那劍便從她的手里滑了下來。我俯子將她打橫抱起。估計她當時受了些驚嚇,一時間竟然忘記了說我。在她開口之前,我一個俯身的吻,便落在了她的口上。
她的口腔甜甜的,滿是茶香。
那姑娘瞪大了眼楮,卡巴卡巴地看著我。
我松開口,讓她透了口氣,然後壞壞地一笑,甚為得意。
「你……」只見她的臉甚為火熱,都快紅到脖子了。
即便我是妖,也懂得人是會害羞的。
我戲謔道︰「我什麼?你該叫我‘相公’!~」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被我佔了便宜,扭打著從我身上跳了下去,沖出了人群。
我便是看著她遠去的樣子哈哈大笑。
我是個妖,嗅覺自然要比人更為靈敏。在這青霄國之內要找到她可以說是很容易的事情。因為我吻過她,也聞過她身上的香粉味道。
于是,便用了個隱身咒,偷偷地跟著她回了家。
那時候還是太年輕。怎得用這種無禮的手段去纏著女孩子呢!
她的家里算是個中等人家吧,院落幾許,下人十余。大門之上,有一塊匾上,寫著兩個大字「蘇府」。
透過雕欄,穿過回廊。我便到了她的窗前。
我白荀這一生。追我的女子倒是不計其數。如此這般去糾纏一個女子還是第一次。本無心男女之事的我,卻在見了她之後變了主意。這青丘也的確缺一個女主,她倒是挺合適。
「小小,你跑到哪里去了?」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了屋子。
我從窗戶的縫隙中看著里面。
這位叫她小小的男子便是她的父親吧。
原來她的芳名叫做小小。蘇小小。
我又有些竊喜,來人間一趟算是來對了,竟然遇到這般有趣的女子。
此時的小小淚痕尚未干。一臉受了委屈的模樣。父親問,又不敢說。若是說了,父親一定要責罵她的。還要問是哪家的公子。蘇府的小姐,則能讓人不清不楚地就佔了便宜呢?!尤其是在這青霄國。這里可從未有過什麼等徒浪子。若是牽了姑娘的手,定是要迎娶的,更何況是那麼深的一個吻呢。
我模了模自己的嘴唇,這可是我的初吻啊。
「爹爹,沒什麼。我剛才去茶館喝茶,結果和人比劃起來。沒打過人家……」小小拉扯著衣袖說道。
「這種小事情。哭什麼?沒打過就要好好地向人家學習。哭有什麼用呢?!」那位中年男子坐在凳子上說道,「明天李公子來咱們家做客。你可要對人家和善點。為父早就和你說過。大姑娘家,別整日地舞刀弄槍地。你看看人家李公子的妹妹,整日地可是做著女紅。刺繡可是做的一絕啊!」
蘇小小又是一副氣呼呼地嘴臉。
「這姑娘當真有趣。」我趁他們沒注意,撐起了窗戶,翻了進去。
人間規矩多多,倒不如我們妖界自在。
「爹爹,我不喜歡他。我和他一點都不一樣,我喜歡練劍,也喜歡闖蕩江湖。而他呢,每次都說這些都上不了台面什麼的。他整日里就知道看他那些米倉的賬本,一點情趣都沒有,無聊死了!~」蘇小小竟然像個男子似的坐在椅子上,那坐姿身為不雅。一條腿直伸著,一條腿放在了椅子上。
這在我看來倒是也沒什麼的。這般的姑娘,我想我還是有辦法對付的。
看到蘇小小這般坐姿可是氣壞了老人家︰「我跟你說多少次了,你給我好好地坐著。」
蘇小小這才做得像個女子。
「我知道你不喜歡李公子。可是咱們家和他們家可是世交。他的父親又多次幫助過咱們家。你也知道,你李伯伯可是看著你長大的。他可以巴望著你能過門做他們李家的媳婦呢!~」
原來小小有婚約的,幸好我認識她是在她完婚之前。我心中甚為歡喜。
「天下男子千千萬,為何我非得要嫁給他們李家不可?!」小小說著,將父親推了出去,關上房門,抱著膝蓋哭了起來。
「你們都欺負我……」
我很想過去安慰安慰她,但是這樣子會嚇壞她吧。于是,我在椅子上看著蘇小小哭得撕心裂肺,傷心欲絕。
直到她睡著了,我才現身。
說實話,若是她再不睡著,我的法力恐怕也不能再這樣耗費下去了。隱身咒是件很費法力的咒語,需要源源不斷地用內力維持著才可以讓身體變得透明。就相當于凡人用很大的力氣舉起重物走動一般。舉得起來,也走得動。但是若是一直這樣舉著,總是會累的身體酸疼,甚至力氣不足以支撐重物。
看她睡著的時候還淌著淚,我不自覺地幫她擦干了淚水。
天氣微涼,我去合上了窗,給她蓋好被子,然後拉下了帷帳。(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