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闊拜了一禮道︰「少將軍，末將正是因為小姐和我西涼軍才作此打算的，如果我們投誠劉璋，不但我們能回到西涼，小姐也能平安歸來，今後在西涼，我們最多是打劉璋旗幟，並無損失，還多一個強大盟友，在雍涼數十軍閥之間生存，將更加容易。」
「哈哈哈哈。」馬超沙啞而笑︰「閆闊將軍，你太天真了，你說的沒錯，現在投靠劉璋，我們百利而無一害，如果可以，我馬超有何顧慮？大不了他曰卷土重來。
可是你沒見劉璋對我們的追殺嗎？幾乎就是斬盡殺絕啊，豈會容我們投降？
閆闊將軍能想到的，劉璋怎麼會想不到？這時接受我們投降，就是一個名聲好听，等我們回到西涼，他劉璋能拿我們如何？反而阻礙他收攏西羌，因為我們回去，必會找那些投降羌人報復。」
「可是，我們報復西羌，不是更有利于劉璋收攏羌人嗎？」閆闊道。
「說是這樣說。」馬超笑笑道︰「可是我也不知劉璋為什麼會這麼窮追不舍，好像要為西羌營造一個沒有敵人的環境，劉璋是不會放我們走的。」
「閆闊。」馬超突然鄭重對閆闊道︰「閆闊將軍，我馬超大敗于劉璋，無顏回西涼，今夜我摔一支兵突圍，當川軍大軍圍攻時，你率人尋隙而走，回去告訴父親，我馬超對不起馬氏，以死謝罪。」
「不可。」閆闊大聲道︰「少將軍萬萬不可，西涼可以沒我閆闊，可以沒有這幾萬西涼軍，但是不能沒有少將軍啊，不如我突圍，少將軍擇機沖出。」
「如果我不出現，川軍不會全力圍攻的，到時誰也走不了……恩？」馬超突然眉頭一皺︰「我想到一個辦法，或可成功，姑且一試。」
…………川軍大營，劉璋和胡車兒，黃忠商議完騎兵之事，對旁邊的法正笑道︰「沒想到，得到騎兵這麼簡單，繳獲這麼多戰馬兵器，可以組建數萬騎兵了。」
法正卻沒劉璋那麼高興，對劉璋道︰「主公，主公真要殺馬超嗎？那我們與馬騰就結下死仇了，屬下認為，接受馬超投降，與馬氏友好，于我們控制西羌有利，如果西羌沒有對手，絕不會被我們控制。」
「你是說，這次西涼軍慘敗，投靠我們的都是原來依附韓遂的，如果馬超回不去西涼，沒了所謂神威將軍，馬騰實力和號召力俱損，無力與韓遂相抗，必然韓遂一家獨大，西羌也會被韓遂控制？」
「沒錯。」
「要一個有名無實的馬氏部將，有何用？」劉璋可是知道，歷史上馬騰很早就歸順了曹⺪，最後還不是說反就反，西涼軍已經和草原軍隊沒什麼兩樣，不絕對控制，他們只看利益和實力。
「別說有名無實，就算無名無實，我們也該留著馬氏啊，失去了馬氏牽制，韓遂必一統西涼，對我們大大不利。」法正焦急道。
「放心吧，沒了馬氏，還是有人制衡韓遂，馬超是統帥騎兵的奇才，他若死，西涼騎的實力將下降一半以上，對我們將來進攻西涼大有好處。」
「恐怕這不是主公全部的理由吧。」法正道，他才不相信劉璋會這麼輕率地要馬超的命，一個人再強，將來進攻西涼遇到的威脅再大，總不會比西涼軍一家獨大的威脅大。
「劉備。」劉璋緩緩說出兩個字。
「劉備？」法正一愣，驚訝道︰「石城那個劉備？兵馬不到三千那個劉備？」
「沒錯，石城那個劉備，兵馬不到三千那個劉備，不過據情報，劉備從長安帶去的二十萬百姓小麥收成後，擴招到了七千軍隊，又征服了雍州和關中幾個小軍閥，在河套佔了點便宜，現在已經一萬多人啦。」
劉備在現在，雖然努力耕耘，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軍閥，最多比關中那些小軍閥耀眼一點而已，加上劉備屢戰屢敗的戰績。
就如歷史上在新野一般，哪怕添了名士諸葛亮龐統，還是不入天下英雄法眼，最多是覺得諸葛亮龐統這些名士，關張趙這些猛將，被豬拱了而已。
但是其他人可以不注意，劉璋不會不注意，劉璋一直派人盯著劉備發展，而這次青衣羌和吳班的事情這麼蹊蹺，劉璋雖然懷疑是曹⺪，但是劉大耳朵也逃不了干系。
「一萬多人？」法正愣愣地看著劉璋︰「就這一萬多人嗎？」
「很少嗎？」劉璋笑了一下︰「好像是很少，不過按照你們的計算方法，動不動就勝得十萬雄兵的話，劉備有諸葛亮，龐統，關羽，張飛，趙雲，就是五十萬雄兵了，很少嗎？」
法正一滯，無言以答。
「好了。」劉璋拍了拍法正肩膀︰「我知道孝直你心里不服氣，但是相信我，劉備不容小覷，如果放了馬超，馬氏與劉備友好，將來必是我們心月復大患，今曰殺了馬超，就算韓遂統一西涼，我寧願和韓遂打，也不和劉備諸葛亮打。」
法正遲疑著點頭，既然劉璋這樣說，自己也無話可說，劉璋的姓格法正早已熟知，決定好的事，他會對自己解釋，但是不會因為自己改變。
法正與諸將離開，關銀屏留在最後一個沒有走，回過頭來對劉璋道︰「皇叔，小女子有一個請求。」
「說吧，關羽是本侯很敬佩的人，關羽之女的請求，無有不允。」劉璋隨口道。
被劉璋這樣的梟雄敬佩，作為關羽的女兒，關銀屏也覺得有些光榮，但是臉上卻凝重不見喜色，對劉璋拜道︰「皇叔，我希望皇叔放了雲祿姐姐。」
「不行，她還有用。」劉璋毫不猶豫的決絕了。
「可是你剛才還說……但無不允。」關銀屏氣道。
「沒錯啊，我又沒說不放，不是說她還有用嗎？等我用完了，自然放掉。」
「你要怎麼用？」關銀屏問完，臉一紅，咋覺得怪怪的。
劉璋笑了一下︰「等殺了馬超，就放了馬雲祿。」
關銀屏神色一擰，想張口說話，又止住，她現在已經不是剛來陽平關的時候了，經過昨夜，關銀屏已經知道，諸侯軍閥之間，不能用簡單的個人道德和法則來衡量。
所以，當馬雲祿被川軍推出來要挾西涼軍時，關銀屏除了心揪和覺得對不起馬雲祿外，也無話可說。
而這時，劉璋要殺馬超，剛才劉璋已經解釋過原因了，關銀屏知道，只要在劉璋看來符合川軍利益，就算自己說破嘴也沒用。
關銀屏沉默著離開，剛走到門口，劉璋突然叫住，笑道︰「銀屏姑娘，如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放了馬雲祿，如何？」
「什麼條件？」關銀屏頭也未回，知道劉璋嘴里吐出來的條件，不是為川軍利益，就是為……還是為川軍利益。
「你已經殺滿一百個人了吧。」劉璋笑道。
關銀屏秀眉一皺，明白劉璋的意思，是啊，殺滿一百人了，這是曾經自己的決定，殺滿一百人就投效劉璋，開始是敷衍，後來是甘願，甚至，自己為投效劉璋感到開心，有歸屬感。
如果是兩曰前，自己或許會毫不猶豫答應吧。
可是現在，雖然自己不能否定劉璋的所作所為，或許是普淨禪師說的大仁，但是，畢竟和自己一直幻想的至善之仁有區別。
如果在劉璋麾下，為了川軍利益，自己也許有天也會對手無寸鐵的百姓下手，那時候自己怎麼辦？那時候自己能用一個「大仁」安慰自己嗎？
「算了，看來姑娘不願意。」劉璋笑了一下，關銀屏站在原地沉默，已經告訴了他答案，劉璋對王緒道︰「傳令，叫馬雲祿，龐柔，龐德進來。」
「是。」
關銀屏神色一擰，原本踏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站到了一邊，劉璋把玩著一把彎刀，輕笑一下。
龐德，龐柔，馬雲祿被帶進來，龐德被綁著，馬雲祿由兩個軍士押著，龐柔向劉璋拜了一禮︰「拜見皇叔。」
龐德，龐柔，馬雲祿彼此看了一眼，都神色復雜，一個真投降，一個假投降，一個人質，被挾持于兩軍陣前，受盡屈辱，馬雲祿看向關銀屏，這個兩年的好姐妹，馬雲祿眼中帶著恨意。
關銀屏感覺到馬雲祿目光，面無表情。
「皇叔。」劉璋笑了一下，猛地將彎刀砍在桌上，這羌人的武器看起來就是霸氣，只是沒自己想象的好，在想象中，彎刀應該是那種非常鋒利削鐵如泥的，羌人用的太鈍了。
劉璋站起來，看了三人一眼，對龐柔道︰「龐將軍，你很好，能夠叫本侯皇叔，只說明你沒想好，如果叫主公，我倒要懷疑你是不是包藏禍星。」
龐柔沉默。
一旁的龐德恨聲道︰「劉璋，現在你可以放過馬小姐了嗎？」
誰也不知道，劉璋當夜就是利用馬雲祿威脅了龐德。
要龐德做的只有兩件事，一是鼓舞軍心，一是與馬超戰。事後，就放了馬雲祿，否則不管川軍是戰敗還是戰勝，都會殺了馬雲祿。
在龐德看來，就是在川軍陣前喊一次話，是自己的名聲損失，而與馬超戰，龐德知道馬超的武力，自己絕對不會是對手，最多就是被少將軍殺了。
龐德衡量，做這兩件事，自己並不會讓西涼軍損失什麼，而可以換回馬雲祿，還是值得的。
可是，劉璋卻不是這樣想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