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夜歸人 二十、

作者 ︰ 三笑凡生

更新時間︰2013-02-15

過了好長時間,裴斌興奮異常地捧著星雲石走了進來。

許海生終于見到了這塊夢中常常出現的,自己從末見過面的星雲石。

他用微微顫抖的手,拿著星雲石翻來覆去的看著。

是它,的確是許家的傳家之寶。

形狀,色澤,特征,與媽媽跟他交代的一模一樣。

「老館長,這塊星雲石確實是我們家的,我想要回去。」

「那不行。」

老館長眼皮抬也沒抬。

「不行,我花錢贖,三萬、五萬我認了!」

「我說了不算。」

老館長臉上依然是那麼平靜。

當當當

牆上的老掛鐘敲了十二下。

老館長站起身送客。

「十二點了,許先生,請回吧。」

「老館長,這星雲石?」

沒等許海生出門,裴斌提起了星雲石的事。

「送交考古科,讓他們放進庫里,妥善保管。」

「考古科的人都下班了,一個人也沒有了。」

「那你帶回保衛科去吧。」

「保衛科沒有你這兒保險。老館長先放在你這兒吧。」

老館長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將星雲石放進抽屜里鎖好。

裴斌轉問許海生,「怎麼樣,到我家去吃點吧。」

「不必了,我們船上起灶有飯。」

許海生客氣地回絕。

許海生走出博物館,騎上摩托車,又去雕塑工地轉了一周。

工人們下了班,工地上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他支好摩托車,走到一個石凳上坐下,點上一支煙,抽著,眯縫起眼楮眺望著波光閃閃的大海,心里不安地翻攪著。

星雲石,星雲石,你出現了,你將要給我,我們家帶來什麼呢?

是福,還是禍?

許海生拿不準。

有一個想法是清晰的,星雲石是他家的,他一定要把星雲石要回去。

許海生感到有點餓,他騎摩托車返回客運碼頭。

碼頭上一班客輪正在下客,這是航運公司的海鷗號。

突然,許海生發現,在下船的客流中,那位香港金龍公司的經理助理金小姐也在其中。

「下午,金小姐說好了要同夢影,媽媽一起考察養殖場,談判合資興辦養殖公司的事,中午,她卻來到了市里,什麼事使她如此匆匆的?

許海生心里嘀咕著,目送金小姐走出出口。

他看到金小姐走出出口後,停住腳步,有幾個出租車司機上前答話要拉她,她都沒有坐,並且不時地看著表。

看來,她在等人。

等誰呢?

許海生不知那股神經被觸動,對金霞所等的人有了濃厚的興趣。

一輛出租車從遠處駛來,停在金霞面前。

出租車里下來一個人。

裴斌!

難道他們早就認識,許海生心里卷起了浪。

裴斌和金霞親熱地說了幾句話,將金霞讓進出租車。

「不好!難道說合資辦養殖場又是裴玉慶的圈套?」

許海生心里又刮起了風。

「跟著去看看。」

許海生下了決斷。

他騎上摩托車,戴上頭盔,尾追裴斌金霞坐的出租車而去。

世界上最可怕的感情是復仇。

世界上最仁慈的感情是報恩。

復仇與施舍,最可怕的最仁慈的互相纏繞,扭結,將會產生出世界上最強烈地感情沖動,會毀滅所有人們面前的一切。

許海鳳是懷著復仇和施舍兩種感情從香港返回臨海市,返回濱海縣的。

從性格上講,許海鳳是個溫柔沉靜的姑娘,她的雙眼如同深不可測的海水,幽深、平靜,人們很少能從她的雙眼中看到她感情的波瀾。

三個月前,身患絕癥的爸爸把她叫到病床前。

「爸爸,你叫我?」

許金龍困難地點點頭,用手示意讓女兒坐在床前。

許海鳳坐在爸爸身邊。

她看著爸爸消瘦的臉龐,才短短的一個月呀,滿臉紅光的爸爸突然換了個人,臉上失去了光彩,皮膚布滿黑斑,雙腮的肌肉凹陷,高高的顴骨突出,一切老人所有的特征,好象一夜之間落在了爸爸的臉上。

許海鳳心口一疼,覺著雙眼一陣發酸,隨即她強忍著即將涌出的淚水,她知道爸爸不喜歡流淚。

雖然許金龍只有兩個女兒,但許金龍一直把女兒當成兒子培養。

一次,許海鳳騎馬從馬背上掉下來,摔破了膝蓋,淚水從眼眶中涌出,她哭喊著摔了馬鞭子,鬧著要回家。

她踫到的是爸爸嚴厲的毫不同情的雙眼,目光是冷冰冰的呵斥︰「把馬鞭拾起來!」

鐵一樣硬的吩咐。

「我不!」

許海鳳把臉一掉,不再看爸爸。

「我讓你,把馬鞭拾起來!」

爸爸板轉她的臉,讓許海風看著自己的眼楮。

爸爸的目光含有不可抗拒的命令和要求。

許海風知道她必須照爸爸的話做。

許海風第二次拾起馬鞭,第二次跨上跑馬,第二次摔下來。

遇到的還是讓她騎馬的命令。

毫無人性的爸爸!

許海風心里暗罵著,她流著眼淚,上馬,摔下來,上馬,終于,學會了騎馬。

「嗨,做人就要這樣,好男兒流血不流淚。」

爸爸臉上浮起了笑容。

「爸爸忘記了,你是個姑娘?噢噢噢,是個姑娘,我忘記了我的女兒是個姑娘了,我還以為我的女兒是個男孩呢?可是我的女兒一定會超過男人的,是嗎?」

咯咯咯••••••

這一會輪到女兒發出銀鈴一樣的笑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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