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記憶就像是一本書,那些重要的記憶就像是其中新章節的開端,或者是引言。每次你融合完了一段記憶,開始接觸到另一段記憶時,或者意外踫觸到了新一段記憶,你的靈魂都會被瞬間帶到這里,在記憶之宮的幫助下,徹底融合這段記憶。而你的靈魂既然到了這里,那麼外界的身體便只剩下一個空殼,自然就像昏倒一樣了。」
听了憶的解釋,十一震驚的問道︰「你是說這樣的昏倒,我自己是無法控制的?」
見憶點頭,十一繼續追問道︰「那萬一我正在生死關頭,那我豈不是要被敵人直接砍了?」
聳了聳肩,憶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沒有辦法。這樣死掉,你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那我還有機會重生嗎?」十一問到了關鍵的問題。
「不能。每個人只能多活一次。」憶笑眯眯的說道。同時他的心中還在默想︰小麻煩,你趕緊死了,我就省事了。
不知道憶在暗暗咒自己,十一心中升起了一種危機感。
殺手的生活危機四伏,隨時都可能面臨生死的考驗。這種記憶融合的方式,真是太坑爹了!
「我會在這里待多久?」十一突然問道。
這個時間很重要,如果能夠迅速蘇醒,也許有些時候,還是有救的。
「滾!」聞言,憶突然一腳將十一踢飛了出去。倒飛間,十一的身體被一道突然出現的大門吞了下去。
此時的憶很是懊惱,他發現剛剛自己光顧著幸災樂禍,竟然忘記把十一送回到身體里去,白白讓他在自己面前礙眼了半天。要知道來人在這里的時間長短,甚至是這里與外界的時間流速可都是由他一手控制的。
都是那小子害的。憶將所有過錯都歸結到了十一身上,誰讓他是那人的後輩,又和那人如此之像呢?
在被那扇門吞下之後,十一的靈魂瞬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睜開眼楮,入眼的是師父焦急的眼神。
一看到十一終于醒了,感覺度日如年的十一的師父立刻追問起了十一的情況。
推說自己也不知道,十一試圖蒙混過去。
見十一自己很鎮定,並沒有擔憂或者驚慌的情緒,十一的師父也就沒有過多的追問,只是將疑問壓在了心底。
「沒事就好,那我們繼續。」十一的師父又擺出了一副高人的樣子說道。
「下面,我要說的是我們這一脈的來歷,以及和組織的關系。」
看到十一眼中的驚訝,他繼續說道︰「我們這一脈在組織中地位很特殊。組織中的殺手傳承大多是歷代封號殺手自己模索並傳承下來的,而我們這一脈卻是有著上萬年歷史的系統傳承的。」
「我們加入組織的時間不長。大概兩百多年前,我們的一位祖師,被敵人追殺,跨海逃到了這片大陸。」
「是的,不要懷疑,這個世界很大。我們腳下的只是眾多大陸中的一塊而已,而且是相對弱小的幾塊大陸之一。這些組織高層也是知道的。」
「我們的祖師為了養傷,加入了組織,並承諾為組織流下一脈傳承,于是就有了我們。」
听到這里,十一突然有了一種危機感,同時又很疑惑。
組織內部沒有系統的傳承,遇到這樣的機會,為什麼會接受這樣的條件,而不是想辦法把這傳承變作組織的傳承?難道因為那位祖師的震懾?難道他還活著?
似乎是看出了十一心中的疑問,十一的師父笑著解釋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一點,你完全不用擔心。」
「可能你已經猜到了,我們的那位祖師,他還活著。」
「據祖師講,在他來的地方,實力高強的人,活個幾千年都沒有問題,就連上萬年的老怪物都有可能窩著幾個。他自己身體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再活個幾千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滿意的看了看十一呆呆的神情,十一的師父繼續說道︰「當年我在得知這些的時候也跟你現在一樣。有什麼問題回去再去想吧,現在先听我說。」
「我們這一脈由于對資質要求特殊,所以人一直都不是很多。不過,由于我們修習的功法特殊,所以我們都能活的比較久。如果不中途隕落的話,像祖師一樣活個幾千年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我們每一代達到九月之後都會回到基地收徒,然後在為組織留下這脈的傳承後,退出組織,去隱修谷,到祖師身邊,繼續學習本脈的真正絕學。在此之前,我們所得到的都還只是祖師一生所學的一些皮毛,那時候才是我們真正入門的開始。」
「僅僅是我們現在這些未入門的傳承,就已經能夠在組織中佔有一席之地了,可想而知,我們祖師的真正師門,那片大陸的強者們是多麼的強大。」
「所以,作為我的徒弟,我要求你必須永遠是驕傲的。你所接受的傳承比全大陸所有人的都要強大,你的將來會在海的另一邊。在這片大陸上,沒有人可以令你認輸低頭。你明白嗎?」
說到最後,十一的師父神情格外的鄭重。從他的眼神中,十一可以看到,他所說的這種傳承的驕傲不容置疑,不容挑戰。
隱約間在師父的身上看到了前世師父的影子,十一恍然間仿佛同時面對著兩個人對自己的深切期望。
「明白!」十一堅定的說道。他是在回答面前的師父,也是在回答前世的師父。
滿意的點了點頭,十一的師父繼續說道︰「大陸上知道外面世界的人還很少,知道的人也大多把它當作一種秘密一代代傳承著,所以,出了這里你要忘記這一切,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對于你的這層身份,該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不知道的人都是不該知道的。」
「當然,身為我們這一脈的傳人,也是有一定好處的。有前輩們留下的威名,有組織高層的暗中照顧。尤其是保命這一項,再大的危險,再嚴重的傷,只要有一絲可能,組織都會全力將你救回來。」
說到這里,十一師父的眼神突然迷茫了起來,似是感動,又飽含著無奈,也不知道回憶起了什麼。
可能是回憶起了他自己這次重傷被廢的經歷吧?十一猜測著。
片刻後,十一的師父便收回了思緒,繼續講述了起來。
「這段時間,你應該知道一些關于我的事情了吧?」他問道。
沒有等十一回答,十一的師父便繼續說道︰「兩年前,我中了仇人的陷阱,幾乎身死當場,是基地的副統領帶人將我救出來的。那一次,光九月殺手就死了二十八個,還死了三名長老。」
九月殺手已經算的上黑月最頂級的戰力了,據說不超過百人,而長老則更是九月之上的存在,想必人數就更少了,所以听到這兩個數字,十一已然能夠想象到那一天的凶險了。
沒有在意十一,十一的師父繼續說著。
「很多人都以為,我是因為與副統領有私交,才會被她不顧凶險的帶人救回來的。但是,如果只是因為這些,她是帶不出那麼多人,也是救不回來我的。真正令組織不遺余力派人救我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的身份。」
「我是我們這一脈還留在組織中的唯一一人,我還沒有為組織留下這一脈的傳承,我不可以死。」
「那次雖然被救回來了,但是我傷得很重。為了把我治好,組織又在暗中給予了很多便利,雖然榨干了我多年的積蓄,但是我知道我用的很多藥物,不是有錢就能夠買到的。」
「即使這樣,最後,我的原脈仍舊沒能恢復,無法再使用原力了。這也就是外面都傳言我已經廢了的原因。」
看到十一投來的疑惑的眼神,十一的師父笑了笑說道︰「你一定想問,既然祖師和歷代前輩都還在,他們又都很厲害,為什麼不去救我?」
「其實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我還是組織的人。按照當年的約定,我們這一脈身在組織期間,安全歸組織負責,一旦身死,又沒有留下傳人,那當年的協議便自動終止,組織將失去我們這一脈的傳承。」
「另外,不月兌離組織,不入隱修谷,我們還不算真正入門。前輩們不會為我們出頭,即使出手也只是源于私情。」
「換句話說就是,雖然你的師父或師祖輩可能不會不管你,但是你不能指望他們。而且隱修谷很偏僻,等他們知道你有危險了,你可能已經死得灰都不剩了。」
「將來你也一樣。遇事你只能靠自己,別指望我會救你。按我師父,也就是你師祖的話說就是︰如果遇事自己搞不定,還需要人來救,這麼沒出息,你還是死了算了,省得給我丟人。」
聞言,十一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把這句話說給我听,是不是你也這個意思?
果然,十一的師父隨後說道︰「當年我師父說這是他師父說給他的,所以我覺得這也算是咱們這一脈的傳統了,所以我決定也將這句話送給你。」
看師父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十一感覺此刻他心里似乎很是愉悅,很像是一種拉人墊背後的幸災樂禍。對此,十一很無語。
「放心,我用不著你救。哼,用你救,我就是你兒子!」對于師父的某些黑暗心理,十一也只能在心里暗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