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安新傳 第一百一十八章 珞珈

作者 ︰ 裕瑋

日軍頻繁調動的情報很快就擺上委員長和我的辦公桌,也導致我奉命直飛武昌。

「恭喜子安賢弟喜得千金啊!」大清早一走進位于珞珈山腰的半山廬,林蔚就上前來迎接。

「多謝,怎麼是蔚文兄在‘掌軍機’?」

「賢弟還不知道嗎?文白已經外放湖南省主席。」

‘長沙大火’?!我心中自然而然就接了下去,「哦?恭喜他了。蔚文兄,我還有權看侍從室情報匯總嗎?」

「當然,委員長從未禁止,請。」

等我草草閱覽了最近兩月的各項情報匯總及重要軍事和政經方面信息,臨時官邸的晨會已經開始了。可能是見我閱讀入神,也可能是討論非軍事議題,沒有人通知我參加會議;去找三姐居然也不在,三位姐姐一起出去勞軍慰民了,于是我只能在不少侍衛憲兵遠遠監視下、在半山廬附近閑逛。

「前面是宋子安宋將軍嗎?」

我扭頭一看,一個太熟悉的身影走過來,「周……」

「你好,我是周翔宇。」

我清醒過來,「周部長您好,久仰大名……」

客套一番之後,「還多謝子安賢弟給我黨多方支持。」

「翔宇先生,那是抗戰武裝應有的待遇,非在下照顧。」

「可惜不是每一個國人都像賢弟這麼想啊!」

「縱使是國難當頭,國內總也有些人為謀取私利,不惜犧牲國力。」我笑笑,「到處都有。」

「不知子安賢弟對時局有何看法?」

「第一期作戰日軍損失慘重,全面侵華實已破產;現日軍北線只保持平津附近及河北北部等少部分佔領、已無力發起大的進攻;日軍主力在南方聚集于寧滬一線,攻佔南京後迫我談判獲利的企圖告失敗後,接下來只剩沿江進攻武漢一途;兼有可能在西進過程中分出一部分進攻杭州等長江以南淺近目標的可能性。」

「我們如何應對呢?」

「限于日軍主力進攻還具備強大不可抗拒實力,從蕪湖到九江,我軍應該采取節節抵抗,以空間換時間,逐步消耗日寇的作戰方針;具體就是除個別要點外,大部分地區構築大量小型工事,以戰斗小組部署其中,用這少量的將士犧牲,換取日軍大量的人員和兵器的損失;等日軍主力隨著進攻側面越拖越長、人員和物資消耗到一定程度後,我軍再集中兵力選擇敵軍薄弱環節、各個擊破敵軍。」

「賢弟高論,但不知對新四軍?」

「新四軍擅長游擊、小部隊戰斗、山地叢林作戰,桂系部隊也甚有相似之處;現在新四軍部署在以溧水為中心的山區,不斷以小部隊出擊襲擾南京至鎮江以南一線日軍;若日軍主力西進,貴軍更有發展的余地;若日軍向南發動策應性進攻,我會把新四軍撤到郎溪一帶繼續執行相似任務;相關武器裝備我會補充的,翔宇先生盡管放心。」

「那就多謝照顧了!」

「不要談照顧,只是為抗日各取所長。」

「請教華北方面呢?」

「應該類似,現晉東北、冀西北和察南被日寇侵佔,然日軍主力南下後余部只控制各大據點及要線,其余幾乎為空白,正是貴軍乘虛進佔、發展壯大的有利時機。」我暗笑,‘不就是後世大名鼎鼎的晉察冀模範根據地麼?’……

「多謝賢弟指點,不知賢弟對本黨有何看法?」

「我只讀過一些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對貴黨的政治還缺乏了解,不敢妄論;只是覺得有很大不同,呵呵。」

「哦?」素來沉穩的周翔宇見我說的如此直接,不由得微露驚訝之情,「請問有何不同?」

「馬克思筆下對資本主義最初階段實際不乏贊美之詞,認為自由是資本主義的基本概念,在當時是進步思想的核心;然這反對封建主義的自由在完成其最初使命之後,變成先達者壓迫後來者的‘自由’,不知翔宇先生以為然否?」

「賢弟說的不錯。」

「呵呵,接下來翔宇先生可能不會說不錯了。馬克思其實對**的描述並不多,而據恩格斯所言,**的核心思想是平等,人與人之間平等,先生以為然否?」見周翔宇還在思索,我笑笑繼續說︰「陳仲甫領導貴黨時期在貴黨黨內還是頗見平等之理念的,雖有些貴黨同志罵仲甫有家長作風,但畢竟還類似一個家庭,仲甫也只相當于父母罵罵子女而已;而現在,貴黨黨內還有幾成當年平等氣概?雖有起伏但總體越來越少了吧?照這樣下去,貴黨即使革命成功,也不過是貴黨統治人民,而貴黨又由個別領袖統治的結果,除換個名義,跟‘萬歲’時代別無不同。」

「本黨現在執行的是民主集中體制,廣集民主,集中建議,整合執行。」

「民主?我姐夫也大談民主,但那種賜于別人的民主實際又何談真正的民主?百花齊放之後清洗、肅反等等可想而知。」眼見再走就要走到十八棟了,那地方太忌諱可不能去,我趕緊停步,「沒有人與人之間平等的地位和關系,送的民主只能偽民主,只有權力真正歸屬人民、形成平等的基石之後,才有真正的民主可言。中國歷代之革命都不乏拋頭顱灑熱血的志士,但都走上為個人和小集體牟取暴利的最終結局,值得深思啊!」見有侍從急跑過來,「我還有軍情等委座召見,翔宇先生,我們以後有空再聊。」

官邸侍衛遠遠的隨我撤回半山廬,只余周翔宇默默站在原地沉思。

「翔宇,和宋子安接觸的怎麼樣?」

聲音打斷了翔宇的思索,余光一掃見周圍無人,微笑到︰「文淑啊,子安真是妙人,軍事上見地不說了;思想上居然也如此新穎?你知道嗎?剛剛見談的投機,我試探著想從理論入手跟他談談**,卻不想反被他用馬恩思想說教了!呵呵!看來這衢州之行更是非去不可了!」

「他怎麼說來著?」……

「翔宇,我觀宋子安對馬恩思想固然有幾分贊同,對本黨某些同志也有好感,但對本黨卻有很大戒心甚至敵視。」

「是嗎?可在華北和江南他對我軍還是很照顧的。」

「‘那是抗戰武裝應有的待遇,非在下照顧’。」

「唉……」

在半山廬門口跟大哥急急忙忙打了個招呼就被俞濟時奉命召到老蔣辦公室,十幾位軍隊大員多在。

「子安辛苦……」說到一半老蔣熄火了。

知道自己最近氣色很好,又眼見老蔣之憔悴的我只能尷尬的笑,「還是委員長辛苦。」

「呵呵呵呵!」大家不免一起笑了。

「子安最近是心寬體胖,氣色好的很啊!」

「眼見日寇‘三板斧’砍過不但效果不大還弄的自己遍體鱗傷,現在只剩這長途跋涉、難免失敗的最後一次大攻勢,當然可以一笑。」

「呵呵!」大家笑過之後轉入正題。

「子安不認為日本能夠再次動員?」

「兵員方面日本再動員是無疑的,但武器裝備?乃至維持更多部隊長期在華作戰補給就都成問題了。特別是重武器方面,我估計除現有部隊外和生產外,日軍野戰重炮等重武器庫存已經一空;未來一段時間內日軍除兵員補充現有部隊外,只能成立一些只裝備輕武器的警戒單位。」

「那樣的話,日軍可以在佔領區部署這些警戒單位維持治安,換出野戰師團投入進攻。」白崇禧插言。

「不錯。現在南線日軍大約是21-22個師團,最多再增援1-2個師團;進攻開始後以5-6個師團針對三戰區,上海及沿途留下3-4個師團守備,加上可能增加的警備單位;估計到九江還可余12-14個師團作為突擊力量。」

「日軍進攻勢頭不小,我軍在初期只能用子安提議的分散守備、節節抗擊,逐次消耗日軍攻擊力,先拖到九江再說。」

「日軍在北線所余兵力不多,我軍也可以調部分部隊回援。」

「不錯,備案。海軍方面長江布雷情況怎樣?」老蔣問。

陳紹寬坦言︰「南京以下主航道上水雷已基本被敵海軍掃清,這幾天日軍正試圖在江陰封鎖線上弄出一個口子;雖然我海軍布雷隊還不斷從北岸投放漂雷補充,但應該說過幾日、日軍船只已可基本平安抵達南京。」

「日軍需要長期維持大量運輸才能保持大軍的補給,打通長江航運是最佳渠道。」

「我估計日軍只有疏通九江至南京段長江後才會發起向武漢的進攻,否則補給難以長期維持。」

「海軍艦艇部隊如何行動?」

「唉,海軍艦艇屢屢遭遇日機轟炸,根本難以發揮,只有一退再退。」陳紹寬難免唉聲嘆氣。「子安有什麼辦法?」

「我也沒法子。」我搖頭嘆息,「只能把能拆的都拆了,不用的分散運到後方,武器部署在沿江要塞里,空艦入川長期隱蔽。」

「厚甫,這壯士斷腕是否可行?」

「讓我考慮考慮吧。」雖然明知是最合理的選擇,但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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