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北點點頭,反問道「是崔侍郎府吧。」
青瓷點頭道「是崔家。」
「崔姨娘果真不安分,早知道就不該給她青石散,而是該給砒霜!」沐寂北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像一只收斂了爪子的貓。
「就算是青石散,也足夠要她半條命!」青瓷目光中閃過一絲狠辣。
此刻的丞相府早已亂作一團,柳芝蘭本來心情不大爽利,結果看見衣料鋪子送回來的那些上好絲綢緞子,盡是些時下新款,價格昂貴的很,就算是她貴為丞相府夫人,也少不了要迷了眼。
涂著丹寇的手指輕輕撫上那一匹匹如絲般順滑的料子,有些愛不釋手,一旁的幾位小姐姨娘,也都目不轉楮的歡喜著。
「老爺也是,買了這麼些的料子給夫人也不先打聲招乎,想來是要給夫人一個驚喜的。」崔姨娘討好柳芝蘭道。
柳芝蘭滿意的點點頭,嘴角不住的往上揚,不過心中卻有一絲猶疑,她素來喜愛穿紅色,可是這料子里怎麼這麼多的藍色,適合年輕的孩子多一些,倒不顯得那麼莊重。
柳芝蘭完全沒有想到這些東西是為沐寂北買的,不然也不會欣然接受崔姨娘的恭維。
崔姨娘則是心中有些忐忑,沐寂北給她的青石散她已經找大夫問過了,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可以讓人虛若無力,面色憔悴,看起來仿佛生了大病一般,不過若是能夠好好調養,便沒有什麼大礙。
這一日,崔姨娘是最為不安的,沐寂北那嘴邊的淺笑一下子讓她極度不安,仿佛預見了未知的可怕,是以等沐寂北走後,她便匆匆讓丫鬟送了封書信給崔侍郎府上,她無端的不想讓沐寂北再回到這個家中,更是給自己的女兒出上一口惡氣。
原本崔侍郎一家也不需要在今日動手,不過沐寂北出府的機會實在是太少,若是在丞相府中動手,那是萬萬不能的,是以剛接到書信的崔侍郎一家馬上便有了對策,當日便派遣了人手將沐寂北擄了回去。
沐正德回到府中的時候,正巧看見以柳芝蘭為首的幾人愛不釋手的模著那些個綢緞料子,往自己身上比劃著,神情歡喜得意。
「你們在做什麼?」沐正德沉了臉色道。
「老爺,你怎麼買了這麼多料子回來,府里的人都不缺衣裳,何必如此破費?」柳芝蘭帶著絲撒嬌的意味。
「誰允許你踫這些東西的!來人,將這些料子都送去五小姐那里!」沐正德一把將柳芝蘭手中的料子奪了過去。
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幾變,難不成這些東西全是給沐寂北的?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
「三小姐有沒有送去莊子上?」沐正德平息著心中的怒火。
「啊,老爺,明日就啟程了,建寧剛挨了板子,今日實在是動彈不得、」崔姨娘有些驚慌連忙開口。
心中卻是百般糾結,看著沐正德是自己回來的,想來沐寂北該是被帶走了,只是難道真的要服食那青石散才能將沐建寧留下嗎?
沐正德沒有時間理會後院這些事,當即到了書房,派人調查沐寂北的行蹤。
而沐寂北則是一直在這房間中休息著,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門外再次有了動靜。
「也是時候該醒了吧。」說著便听見門鎖打開的聲音,之前所瞧見的那有些年歲的婦人走了進來。
沐寂北配合的張開了雙眼,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還真是醒了呢,孩子,來,你快起來,一定是餓了吧?」那婦人故作和藹的樣子,扶起沐寂北。
「你是誰?」沐寂北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楮,帶著絲警惕看著眼前的人。
「啊,我是你崔姨娘的母親,你可以叫我聲外祖母。」那老婦人眼中一片坦然。
「我為什麼在這?」沐寂北佯裝什麼也不知。
「今日街上人突然多了起來,說是有亂民發生暴亂,你險些被人給踩到,虧了遇上了我們,你父親正巧有政務要處理,急著進宮去了,便委托我們照看你兩天。」那婦人似乎早就找好了借口。
沐寂北心中嗤笑,這麼爛的借口真是拿她當孩子了哄,如果真的如此,為什麼沐正德不直接讓人送她回丞相府,豈不是更方便,她倒是要看看,崔姨娘一家打的什麼主意?
「這樣啊,那我就先住這好了,等著父親來接我回去。」沐寂北像是個單純的孩子,對著那婦人友好的笑了笑。
崔姨娘的母親見此嘴角露出了笑意,安撫了幾句讓人上了些飯菜便轉身離去了。
門依舊是被鎖上了,沐寂北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安心的躺在大床上睡了,青瓷出去打探消息,應該不久就會回來了。
第二日清晨,崔姨娘的母親又來了,身邊還帶著個比沐寂北大幾歲的女孩,一見到沐寂北便熱情的不得了「這是寂北妹妹嗎?真是漂亮。」
沐寂北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兩人,而後露出了個笑容。
崔姨娘的母親見此開口道「她的父親是你崔姨娘的弟弟,正巧她同你年紀相仿,外祖母怕你無聊,所以把她帶來陪你玩耍。」
沐寂北乖巧的點了點頭,那女子叫崔丹,比沐寂北大三歲,倒也算是個標志的美人,沐寂北很快便同她熟絡了起來,兩人相處的十分開心。
而崔姨娘的母親這次也沒有再將門上鎖,只是一直有兩個粗壯的嬤嬤跟著。
沐寂北對崔丹格外熱情,讓崔丹有些盛情難卻的感覺,本是想離開卻也擺月兌不了,更怕一個惹的沐寂北不高興她想要回家。
「崔姐姐,你看那里有蝴蝶,咱們去撲蝶吧。」沐寂北敏銳的發覺剛剛在花苑右側走過幾人,其中一人有些像是那日在自己壽宴上見到的六皇子殷玖笙,所以不動聲色的將崔丹引過去。
「哎,寂北妹妹,別走遠了,那邊不能過去。」崔丹看著追著一只蝴蝶跑向外面的沐寂北眼中閃過一絲焦急。
沐寂北瞧見不遠處有一口枯井,是以改了方向,跟過來的崔丹見著沐寂北兜了回來,這才安心,兩個嬤嬤則在跟隨的過程中不聲不響的被青瓷給解決了。
沐寂北在身後對青瓷做了個手勢,而後青瓷便照著崔丹的後頸一砍,崔丹直接暈了過去。
「扔井里!」沐寂北對著青瓷說了一聲後,便折了回去,她想知道殷玖笙堂堂皇子為什麼會來到崔侍郎家。
跑進一處小竹林,里面有一處石桌,上面擺滿了美酒佳肴,六皇子殷玖笙正同崔侍郎相向而坐。
沐寂北悄悄靠近,殷玖笙卻似發覺了一般將目光投了過來,沐寂北坦然的笑笑,卻沒有離開。
「我听人說崔大人酷愛兵器,自己家里的兵器不說萬千,也有個幾百。」殷玖笙緩緩開口。
沐寂北皺了皺眉,兵器?難道崔侍郎私囤兵器?崔侍郎依附于柳家,而柳家又是伍家的左膀右臂,而今安月恆娶了伍家的小姐,難道這兵器是為了給安月恆的軍隊配備的?
「六皇子說笑了,我一介匹夫,比不得你們年輕能舞刀弄棍的,只能過過眼癮罷了。」崔侍郎謹慎的答道,沒有流露出半分有用的信息。
「哦?崔大人實在是太謙虛了,看崔大人的府上,熱鬧的很,似乎有喜事…。」殷玖笙的聲音漸漸變小。
沐寂北簡單的听了兩句後,心思便留在了兵器二字上,悄悄折回,她記得前世的時候,曾問過安月恆軍隊的那些兵器都是哪里來的。
安月恆只是籠統的告訴她有人手下有鍛造廠,能給他提供大量的精良武器,難道就是崔家?
可是就算是崔姨娘對自己心生怨恨,那麼崔侍郎一家為什麼要把自己帶到這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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