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寂 還是逃掉了,最終派出去的人還是沒有找到她們的藏身之所,不過想來也是,身為東榆聖女的她總是有許多得天獨厚的優勢,或者這兩年時間內,也學會了不少東榆的秘術,若是如此輕易就被人抓到,實在是有損東榆神秘的威名。
人漸漸散去,殷玖夜愣愣的看著沐寂北,移不開眼。
只覺得她周身上下都散發著致命的誘惑,說不出的清透和純淨,他可以保證,這輩子再也不會有比她更美的女子。
「在看什麼?」沐寂北似乎並未意識到如今的她是有多麼**,即便是放在千千萬萬的人堆中,也只一眼,就能找到。
殷玖夜的臉色有些復雜,她的北北出落的如此美麗,是不是意味著覬覦他的男人也會越來越多,不行,一過了年,他就要娶她過門。
沐寂北有些心疼的看著殷玖夜眼下的灰黑,這些日子她在睡著,他卻醒著,她月兌胎換骨,享受著易經洗髓所帶來的好處,可是他卻擔驚受怕,飽受折磨。
將殷玖夜推去床上,沐寂北給他蓋上被子︰「睡會吧,我在這陪著你。」
殷玖夜大手一伸,就將沐寂北撈了上來︰「唔,一起。」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沐寂北的脖頸間,癢癢的,卻很安心。
漸漸的,在女子身上清冽的香氣中,殷玖夜漸漸熟睡,前所未有的安心。
這一覺睡了很久,沐寂北本是不困,可許是男人的胸膛太過溫暖,不知不覺,她也淺淺的睡了一覺。
不過也許真的是之前睡的太久,沐寂北醒來的很早。
長長的睫毛顫抖著睜開,一雙純淨的眉目落在了近在咫尺的那張俊臉上。
冷硬的臉龐並不十分柔和,薄薄的雙唇緊抿著,帶著幾分堅硬。
睫毛輕輕的搭在眼瞼上,很是濃密,那張白皙的臉頰好似初生的嬰兒一般安寧,沐寂北睜著眼楮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伸出小手輕輕撫上男人長出的胡茬,有些硬,卻並不影響他妖精般的容顏。
沐寂北在殷玖夜懷中躺了許久,胳膊有些發麻,不過看著男人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知曉這幾日他一定是累壞了,便一直忍著始終沒有動作。
直到深夜,殷玖夜才睡眼朦朧的醒來,對上那一雙清明的美目,微微一愣。
沐寂北在殷玖夜的唇上輕輕親了一下,便坐起了身子,不給男人還手的機會。
殷玖夜卻像是孩子一樣,將頭枕在了她的大腿上,仔細盯著眼前的女子︰「北北。」
「嗯。」沐寂北輕輕梳理著他的發絲,烏黑的發絲像是錦緞一樣披散在她的腿上。
殷玖夜沉默了許久,最終吐出一句︰「快過年了。」
沐寂北的臉上浮起兩朵紅暈,輕聲應了一聲。
沒了生死的束縛,沒了病痛的折磨,兩人的生活不得不說是十分愜意的。
可是,好日子沒過上兩天,沐正德便派人前來。
「主子,相府派人前來,有事求見。」初二開口道。
殷玖夜抱著沐寂北的手微微一頓,蹙起眉頭卻還是道︰「讓他進來。」
沐寂北趕忙起身從殷玖夜身上下去,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耳根有些發紅,這個色胚,自己看奏章卻偏生拉著她一起,動手動腳的不得安生。
相府的管家很快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見面便是行了一個大禮︰「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參見永夜郡主,郡主萬福金安。」
「起來。」殷玖夜沉聲道,到底是沐正德的人,他還要娶人家女兒,哪里敢擺臉色看。
「謝太子殿下。」那管家看起來有些畏縮,畢竟殷玖夜的氣勢實在是太過懾人,不同于他常年相伴的沐正德那種老狐狸,面前的人滿身煞氣,壓抑的讓人窒息。
「說。」
管家微微抬眼打量了一眼上首人的臉色,額頭上不禁滲出些細密的汗珠,不過他明白,若是他辦不好沐正德交代的事情,回去就得滾出相府。
沐正德的性子是陰人不償命的,若是他被沐正德趕了出去,只怕是在帝都都不會有落腳的地方,所有他時刻都懂得自己要為沐正德賣命。
「啟奏太子殿下,奴才受丞相之命,請五小姐回府。」這話一出,空氣中的氣氛瞬間就冷凝了下來,殷玖夜周身冷氣,十分不悅。
沐寂北挑挑眉頭,看著殷玖夜的反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殷玖夜沒有開口,可這份沉默卻讓空氣都靜止了,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那管家只覺得雙腿都打顫,可是卻還是咬牙道︰「啟奏太子殿下,我們老爺說五小姐是未出閣的女子,久居太子府少不得會讓人說三到四,更何況眼下就要過年了,總是要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殷玖夜抿著唇還是沒有開口,心中卻恨的咬牙,這剛有兩天好日子過,沐正德就又出來攪和。
一室的沉寂,那管家有些尷尬。
沐寂北見此解圍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明日我便回相府。」
那管家猶豫了一下開口道︰「相爺說要奴才直接帶著五小姐回去,馬車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沐寂北微微錯愕,轉頭看向殷玖夜。
殷玖夜一把將手中的茶碗砸了出去︰「滾!」
管家嚇的顫抖不已,這輩子他也見過不少達官顯貴,卻從未遇見過這喜怒無常的人。
管家求救的看向沐寂北,滿眼乞求。
沐寂北柔聲道;「你先出去吧,我收拾一下,這就回去。」
管家千恩萬謝的趕忙走了出去,沐寂北走到殷玖夜面前,伸手扯了扯殷玖夜的臉頰,帶起一片緋紅。
殷玖夜心頭正恨著,回相府他也就忍了,可卻要馬上就回,連讓他同北北好好道個別,說說話都不能!
初二恰巧瞧見這之幕,心中忍不住嗤笑,對沐正德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畢竟能讓他的主子吃癟的人似乎除了沐寂北,就只剩這一個神人。
殷玖夜將沐寂北壓在桌子上,狠狠的親了一口,直到沐寂北要喘不過氣來,他才罷休。
「送你回去。」殷玖夜起身開始給沐寂北裹的更嚴實一些。
「別送了,最近你也耽擱的久了,朝中局勢正是微妙,想來你也有好多事要處理。」沐寂北開口勸道。
「送你回去。」
沐寂北見男人堅持,便沒有再拒絕。
兩人出去的時候,管家身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雪,正是今個早上,帝都又下起了一場雪,不過雪勢不大,並非鵝毛大雪,而是細小的雪晶,很是晶瑩。
殷玖夜扶著沐寂北上了馬車,自己也跟了進去,隨手塞給沐寂北一個手爐,看著這幾日微微調養的豐潤一些的女子,臉色才有所好轉。
兩人一路沉默不語,沐寂北時不時的掀起車簾看看外面的一片銀白,百姓們似乎都在忙著置辦年貨,吆喝的人們嘴里吐出一些哈氣,很是熱鬧。
殷玖夜隨手拿了幾張書信出來,坐在沐寂北身旁,安靜的翻看,誠如沐寂北所說,這段時間他都是在忙著沐寂北的事,朝中少不得會讓一些人鑽了空子,所以想必會是忙上一段時間。
時間過了很快,只半個多時辰,馬車就駛到了相府,相府門前的兩個小廝在掃著門前的積雪,見著馬車停下,便讓開了路。
殷玖夜將沐寂北抱下了車,便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瞧見她進了相府的門,才轉身往回。
青瓷似乎還在調養,上次殷玖夜也是動了真氣,即便是用上好藥,也是要修養一段時間,倒是傅以藍得知她回相府的消息後,便也嚷嚷著要跟著回來。
只是臨走之時,卻是忽然舍不得初二,堅決要留下來同初二道別,說是明個再回來。
沐寂北只是一笑了之,沒有多說什麼,至于白鷺,一直沒有出現在沐寂北面前。
詢問了阿三之後,阿三開口道,當日抓走白鷺之後,卻是將白鷺的手腳給卸了,後來得知她是沐寂北的人後,便重新將其接了回去,但是因為白鷺受傷不輕,阿三便一直照料著,畢竟按照阿三的性子,一般是不會有什麼下人的。
沐寂北聞言,覺得也許阿三和白鷺能夠生出幾分情分,在蠱毒解了之後,便讓阿三回去專門照顧白鷺,暫時不用來她身邊。
所以,這次沐寂北回相府,可謂是孤身一人,不過即便如此,她卻覺得安慰,雖然也許每個人都有劫難,但是渡盡劫波之後,卻依然安然無恙,這便足以讓她感激。
「五小姐,里邊請。」管家在前面引路。
沐寂北走進去的時候,發現相府里有些蕭條,人似乎少了不少,不由得開口道︰「府中的人呢?」
管家躬身回道︰「小姐近來不在相府,可能不知道,老爺在兩日前帶著老太妃還有府中的家眷認祖歸宗後,回了沐府。」
沐寂北微微錯愕,這件事她倒是還真沒听說。
「老爺說,讓小姐收拾收拾下午也過去。」那管家看著沐寂北有些失神。
之前殷玖夜在他大氣都不敢喘,更是沒注意過沐寂北的容貌,可是這會殷玖夜走了,沐寂北又是極溫和的,他一個打量起來,頓時回不過神來。
冰肌玉骨不過如此,他活了半輩子,從未見過那個女子如這般驚艷,他一年多沒有見過面前的女子,卻是在不停的听聞她的傳言,關于行軍打仗的,關于她同太子伉儷情深的,關于她善妒狹隘設計伍琉璃的,好的壞的,林林種種。
只是他卻始終沒有想到,一年多的光景,竟然讓她成長的如此驚心。
沐寂北听了管家的話,沒有注意他的失神,只是微微錯愕,看來沐正德是要刻意擺上殷玖夜一道。
殷玖夜眼看著她回了相府,想來今晚會是夜探相府,可沐正德卻是讓她下午就去向沐府,這殷玖夜一來,豈不是撲了個空?
沐寂北讓丫鬟簡單收拾了東西,午睡了片刻,便帶著人出發了。
殷玖夜回府之後,並沒有像是之前那般抓緊時間批看朝中政事,而是來到了太子府的地牢。
安月恆在之前沐寂北的吩咐下,並沒有再得到極好的照顧,甚至整日實用那些毒物,不過不得不稱贊,生命是強大的,即便是如此,安月恆依然沒死。
只是,卻是時常胃如刀絞,也不知那些東西在的身體里穿出了多少個洞來。
殷玖夜站在鐵欄之外,看著蓬頭垢面的安月恆在不斷的申吟,身上布滿了血跡和髒污,地上甚至還有著蜈蚣的斷腿。
因著雙眼看不見,再加上他這種日子過的久了,他早已沒了最初的耐性,他想死,可是卻動也動不了,只能每日忍受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最初的高傲和鎮定自若早在這千百的折磨中消失殆盡。
也正因為如此,他甚至沒有感覺到殷玖夜來,至于沐寂北的死活,他也早已不關心,他這一輩子,贏在一個狠字,卻終究也輸在一個狠字。
殷玖夜看著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安月恆,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轉動著手指上的扳指,卻並沒有殺他的打算,就讓他永遠生活在這暗無天日之中,沒有希望,日日倍受折磨。
殷玖夜對著身側的侍衛開口︰「把他的指甲都給我拔掉,每日一個。」
「是!」侍衛回答的干脆而簡練。
安月恆突然安靜了下來,仔細听著外面的動靜,殷玖夜也不在意,惡劣的開口道︰「指甲拔光了之後,每日割他一塊肉,給他改善伙食,畢竟牢飯不好吃。」
「是!」
安月恆發出嗚嗚的聲音,想動卻動不了,深深凹陷的臉頰,再也找不出一絲當年的意氣風發。
安月恆,你和北北的一切都結束了,從此,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你這個人了。
殷玖夜轉身走到另一間牢房,里面的青國公主和沐海蓉緊緊依在一起,臉色蠟黃,頭發枯亂,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什麼過的不好。
初二給殷玖夜搬了張椅子,殷玖夜坐在了牢門前。
青國公主微微抬眼,看向殷玖夜,只一見他的裝扮,便猜到了沐寂北沒死。
「既然沐寂北沒死,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可以放我們回去。」青國公主緊緊捏著沐海蓉的手,她心中隱隱知道,這輩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只是她卻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回去?」殷玖夜帶著幾分嘲諷的反問,繼而繼續道︰「忘了告訴你們,青國公主和六小姐在去往萬佛寺祈福的時候,不幸遇上歹人,爭斗時,滾落山崖,命喪黃泉。」
青國公主的手不停的顫抖著,沐正德,沐正德他怎麼可以如此狠心!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青國的暗衛在這個男人眼中根本不算什麼,自己如今怕是死路一條了,青國公主心中不甘,為什麼沐寂北就有這麼好的運氣,為什麼自己小心翼翼,最終卻還是被發現。
沐海蓉傻傻的看著面前的殷玖夜,男人的靴子雪白的不染一絲塵埃,上面刺繡著精致的龍紋,後頂一塊乳白色的玉石,華貴異常,一身華服更是同這陰暗潮濕的地牢格格不入。
沐海蓉忽然覺得好怕,面前這個男人明明在笑,可是她卻覺得遍體生寒,每一個毛孔都被打開。
初二走上前去,手中拿著一只簽筒,停在了青國公主和沐海蓉面前。
殷玖夜沉聲開口︰「生,死,只活一個。」
沐海蓉一下子癱坐開來,緊緊攥著青國公主的胳膊︰「娘…」
青國公主的心也忍不住顫抖,她素來端莊,端的公主的威儀,可是眼下,卻知道,面前這個男人連青國都不放在眼里,又怎麼會把她一個小小的公主放在眼里。
青國公主想到此處,不由得紅了眼楮,為什麼沐正德的運氣總是這麼好,難道她就活該被人戲耍十余年!
初二看著兩人直著眼楮不知在想什麼,始終沒有動作,開口道︰「抽。」
沐海蓉看了看青國公主,而後將目光落在簽筒上,緊緊的攥著簽筒,顫抖著率先從中抽出了一根簽,卻不敢看。
不言而喻,剩下的那根自然是青國公主的,只是青國公主卻是略微失望的看著沐海蓉,她本是想著,她們母女一場,經歷了這麼多,總該可以同生共死。
卻不想,人哪有不貪戀活著的。
青國公主拿出了另一只簽,並不好奇簽上寫的是什麼,她本就生無可戀,只是沒有殺了沐正德,實在是讓她死不瞑目。
只是怕是青國公主到死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最終的結果全都是因為她始終沒有真正的認清沐正德這個男人。
若是她真的意識到這個男人的心機到底有多深沉,許是不會同他作對,而是利用他最初對她的那點同情心,繼續安穩的坐著主母的位置,只要她不害人,沐正德便會念在對不起她的份上,給她最安穩奢華的生活。
只可惜,青國公主卻選擇了一條背道而馳的路,也許人在有可能得知真相時,總是忍不住去探尋,哪怕所帶來的一起都將顛覆以往,或許從青國公主回國開始調查開始,就走上了一條瀕臨死亡的道路。
初二瞟了一眼沐海蓉手中的簽,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一個‘屎’字,當即抽了抽嘴角,轉頭看向殷玖夜。
這兩只竹簽是傅以藍做的,卻沒想到她竟然做成了這個樣子…
殷玖夜轉身走了出去,初二讓人將沐海蓉和青國公主帶了出去。
殷玖夜依舊高高的坐著,只是這次看起來似乎更加悠閑,長長的梨木桌子上擺放著不少精致的糕點,茶水在冬日的暖陽里散發著陣陣熱氣。
兩人被人摁跪在了地上,殷玖夜兀自看著手中的書稿,也沒有開口。
場地中士兵拿來了一把鐵鍬,扔在了青國公主面前開口道︰「挖坑去。」
青國公主心中漸漸升起恐懼,可是看著氣定神閑的殷玖夜,她還是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中間,頂著日頭開始挖起坑來,想著許是因為自己拿到的是生簽,她的心才略微安穩些。
沐海蓉始終跪在地上,地上的冰碴拔的膝蓋生疼,心中卻在懊悔剛才自己將簽拿反了,正巧讓初二看了去,只是那簽子上寫的是一個屎字,難道就是死?
一個多時辰漸漸過去,中間的坑變得很深很大,幾個士兵看了一眼,走到殷玖夜面前稟報道︰「啟稟太子殿下,坑已經挖好了。」
殷玖夜微微掃了一眼,冷聲道︰「埋了吧。」
初二當即將沐海蓉踢了出去,冷聲道︰「把坑填上。」
沐海蓉愣愣的看著還在那埋頭挖坑的青國公主,不敢置信的看著一臉鬼面的初二。
初二將鐵鍬踢到了沐海蓉面前,沐海蓉顫顫巍巍的拿起鍬,走到了坑的邊上,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母親滿身泥土,正在埋頭挖著。
初二站在沐海蓉身旁再次道︰「如果不填,你就一起下去。」
沐海蓉顫抖著將旁邊的小土堆一點點往下扔著,青國公主只覺得頭上不知從哪來了許多土,抬頭看去,卻瞧見自己的女兒正打算將自己活埋,滿眼震驚和失望。
「沐海蓉,你果然是個雜種!」青國公主終于抑制不住喊了出來。
沐海蓉一面哭一面喊道︰「我是雜種,你呢!你連上你的男人是誰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說我!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是雜種!」
「你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枉費我疼了你這麼多年!」青國公主憤怒的喊道。
青國公主待她的兩個女兒真的都是極好的,否則便也不會養成沐海蓉天真爛漫的性子,只是心思不正,卻也惡毒。
「你疼啊?你疼啊你會甩我巴掌,你疼我你會拿著撢子打我!你這個愚蠢的婦人!」沐海蓉一面說,一面更賣力的將土填進地上的坑中。
青國公主的臉上頭上滿是泥土,幾乎張不開嘴也睜不開眼,一要說些什麼,沐海蓉便從頭上扔下一抔土來,正巧砸在她的頭上。
傅以藍坐在一棵樹的樹干上,晃悠著雙腿,一手啃著桃子,一面看的嘿嘿直樂。
「讓你罵我,讓你打我,你喪盡天良,如今就是你的報應!」沐海蓉嘴里嘟囔著,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沐海蓉雖然天真,卻從來不是良善之輩。
大概又一個時辰過去,兩人都是蓬頭垢面,只是不同的是,沐海蓉站在地上,青國公主卻是被活埋的只剩下一顆腦袋留在外面。
沐海蓉有些氣喘吁吁,對上青國公主的那雙眼楮,還不忘拍實了周圍的土。
青國公主只覺的周身壓抑,沉沉的無法呼吸,仿佛四肢都不是她自己的。
兩名侍衛見此不知從哪抬上了一個格外厚實的鐵桶,將桶放在了沐海蓉附近。
初二剛要開口,眼角卻瞧見了坐在樹干上美的不行的傅以藍,直接向她走去。
傅以藍一見初二來,當即從樹上跳了下來,直接撲在了初二懷里,若不是初二底子夠好,少不得兩個人都要在地上滾上一圈。
「初二哥哥,你怎麼來了,你吃不吃桃子。」傅以藍笑著開口,還不忘將幾乎只剩下個核的桃子塞進初二的嘴里。
初二臉色一紅,將桃核吐出,冷硬道︰「回去。」
「為什麼?我正在這看好戲呢,這兩人狗咬狗,害我們北北,我當然要看看她們的下場了。」傅以藍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初二站在她面前有些呆,似乎不知該如何解釋︰「唔,做噩夢。」
傅以藍一愣,噗嗤一聲笑了︰「不怕,有初二哥哥保護我,我才不怕。」
初二怕耽誤事,看了看傅以藍最後開口道︰「記得閉眼。」
「好。」傅以藍答應道,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初二回去之後指揮著兩名侍衛開口道︰「灌。」
一名大夫手中拿著一把燒的有些發紅的刀走上前去,摁住青國公主的腦袋,便在上面割出了一個十字型的口,痛的青國公主劇烈的扭動。
沐海蓉有些恐懼的捂著嘴後退,卻被兩名士兵牢牢的摁住,瞪大眼楮看著面前的一幕。
青國公主的腦袋上溢出了不少血來,只是看著她的樣子,似乎與性命無礙。
那兩名士兵手中拿著空心的細竹竿,帶著厚實的手套,便開始將鐵桶中的東西像里灌。
沐海蓉瞪大了雙眼站在那里,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不知所謂。
傅以藍也愣愣的站在那里,似乎沒有搞懂他們在干什麼。
鐵桶里的東西剛順著細竹竿蔓延到青國公主的頭上,便听見她發出慘厲的叫聲。
初二有些擔憂的看向傅以藍,卻見她睜大著一雙眼楮,目不轉楮的盯著場上的情景,認真的很。
青國公主的臉很快就扭曲了,也不知是什麼東西一點一點的順著那切開的口子進入了青國公主的腦子中。
只是在很短的時間內,青國公主便沒有了聲音,只剩下一顆腦袋立在那里。
殷玖夜坐在桌前,雙眼微眯,目不轉楮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品著手中的香茗,怎麼看,都有些毛骨悚然。
除了殷玖夜,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呼吸,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漸漸的,青國公主腦子里的東西開始下沉,竟然緩慢的褪下來一張皮。
瞧見這一幕的沐海蓉頓時驚恐萬分,隨之而來的便是開始劇烈的嘔吐。
兩個鬼面人小心的刨開之前的坑,一點點的將青國公主的皮拿出來。
「嘔!」傅以藍見著眼前這一幕,也忍不住開始吐了起來,似乎因為吐的過猛,眼里甚至流出了淚水。
初二看的直皺眉頭,走了過去,傅以藍一面拽著初二的胳膊,一面繼續嘔吐著。
此刻的她真是萬分後悔為什麼之前沒有听初二的話,親眼見著一張完整的皮是怎樣從一個人身上褪下來的。
鐵桶里的東西是水銀,將水銀灌到人的身體里,因為水銀很沉,所以會往下墜,一點點,直到皮肉分離。
到最後,人的眼珠子牙齒也都會掉落下來,得到一件絕美的藝術品。
傅以藍發誓,以後她再也不會惹殷玖夜這個變態了,還有,就是與誰為敵也堅決不能與沐寂北為敵。
沐海蓉已經被眼前的一切嚇的呆傻掉了,輕輕的發出了一聲︰「娘…」
等到兩個鬼面人完全將青國公主的一整張皮拿下來後,坑里只剩下一灘混合著水銀的血水,還有一些漂浮著的骨頭。
殷玖夜看了眼嚇得花容失色的沐海蓉,淡淡的開口道︰「給她同安月恆相同的待遇。」
沐海蓉不知道給安月恆的是什麼待遇,只知道自己似乎可以活下來。可是她卻是親手將她的母親推向了死亡的深淵,內心的無數中滋味糾纏在一起,最終在生與死之間,都開始變得微不足道。
殷玖夜看著似乎正在慶幸自己劫後余生的沐海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會讓她知道,有時候,死比活著更幸福。
傅以藍吐好後,臉色有些白,緊緊的撲在初二的懷里,看起來似乎也是被嚇的不輕。
初二實在找不到什麼安慰的話,最終只是開口道︰「殺人是門藝術。」
傅以藍看著呆愣的初二,眼楮微微彎起。
沐寂北帶著幾箱行李,坐著馬車一路來到了沐府。
馬車停在了沐府門前,朱紅色的大門很是氣派,兩座銅獅子十分凶猛,院內的枝椏穿插著伸展了出來,隱約可見其中的紅磚綠瓦,比起丞相府,看起來更有底蘊。
沐寂北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讓車夫去同沐府門前的小廝交涉。
那小廝本就打量著這十分氣派的馬車,一听是當今的永夜郡主,連忙進去通報。
沐寂北見著這一幕,微微蹙眉,既然沐正德讓自己今日下午過來,想必是已經同沐府的主人通過氣了,可是如今這主人卻沒有告訴小廝,看來似乎是想給自己個下馬威。
下車呼吸了一些新鮮空氣,沐寂北再次回到了車上,管家忍不住開口道︰「小姐,不用等等麼?」
沐寂北淡淡的開口︰「看起來沐府太大,怕是有的等了,你若是現嫌冷,便找個地方歇上一星半會的。」
管家有些不明所以,卻並沒有離開,而是把兩只手互相插在袖子里,似乎可以取暖。
那小廝一去果然好久,直到沐寂北都要在車里睡著了,才听見傳來了大門打開的聲音。
沐寂北沒有下車,便听見外面傳來了聲音。
「呦,還真是好大的架子,老夫人親自出來迎,竟然連車都不下。」
「你懂什麼,這叫做皇家做派,我看郡主這是等著讓你我彎腰恭迎郡主下車呢。」
沐寂北勾起嘴角,並沒有急著動。
腦中默默捋順了一遍這沐府中的人物,依照性格來看,這剛才開口的兩個大抵是二房和三房的主母。
當家老夫人,也就是沐正德所謂的‘母親’,為先皇親口冊封的一品誥命。
當初沐正德的父親最鼎盛的時期官至國公,只是正途坎坷,幾經跌宕,最終以遠安侯的身份去世。
當初的沐府在沐老爺子的手下也算是鼎盛一時,只是沐老爺子死後,沐家就開始逐漸沒落。
而這府中的老夫人乃是當初沐老爺子的正室夫人,生有三子兩女,如今長子官居平章政事,為正三品,次子居順天府尹,同為正三品。
三子為左僉都御史,為正四品。
而長女嫁進了淮安王府,做了側妃,次女嫁入開疆侯府為正妃,再加上沐府中的庶出子女牽扯出的盤根錯節的勢力,以及府中人員的第三代子嗣,比起丞相府,沐府不得不說是一個十足的大族。
這些年來,沐老爺子去世,沐府已經淪為了二等家族,即便是老夫人的三個兒子都足夠用心經營,可是想比起一個家族中有王侯,有國公,有將軍的家族來說,沐府真的只能算是二等家族。
不過也幸虧沐府的底子後,這麼多年來,漸漸堆積出了濃厚的底蘊。
沐寂北躺在馬車上依舊閉著雙眼,似乎沒有動作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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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在網上找到了小時代二…嘿嘿,看完了,我已經開始雄起了,票票有木有!
明後天舉家十余口去海邊,不過幸好只有兩天…。估計回來我就成了黑泥鰍,不,泥鰍太瘦,黑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