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東窗事發
這兩天陸為民基本屬于自力更生，沒有給于天縱安排什麼工作，這給了他足夠的時間臨陣磨槍，師徒倆眼看著就要各自奔赴下一站，見了面也都是先照不宣避重就輕講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都沒在分手的話題上展開。
上午于天縱在收拾辦公室的時候，突然接到趙洋發來的一條短信，說是求他務必要照顧好陳青玉和趙東來。于天縱想起前些日喝酒時趙洋說的話，隱隱感到事情有所不妙，立刻撥打過去，卻處于關機狀態。
于天縱猜測定是出什麼事情了，思量許久之後，還是硬著頭皮給陳青玉打了個電話，結果對方握著電話嗚咽了大半天，卻沒說一個字。于天縱這才意識到事態嚴重，立馬向陸為民請了個假匆匆趕回了小院別墅。
陳青玉席地坐在樓道口，腦袋耷拉地靠在圍欄上，頭發凌亂，面容憔悴，目光游離，看上去像是遭受了什麼重大打擊。
于天縱走上前去問道︰「趙洋到底出什麼事了？」
陳青玉無力點了點頭道︰「早上的時候，公安局的同志來過了，說是趙洋挪用公款，目前處于潛逃狀態，公安局已經立案調查。他們還說要是在四十八小時之內再不出現的話，將簽發全國通緝令。」
于天縱模出一根煙點上，罵了句犢子後道︰「畏罪潛逃那是罪上加罪，他應該盡快自首，爭取從輕處罰啊。」
「小縱，你快想想辦法聯系他，叫他趕緊自首啊。我們可以把房子賣了替他還錢，只要他能出現就好。」行尸走肉一般的陳青玉突然站起身來，緊緊抓住于天縱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于天縱寬慰了陳青玉幾句後，掏出手機給公安局經偵大隊的隊長葉少文打電話。于天縱在越城市的朋友不多，葉少文算是難得的至交，兩人因為共同的喜好相識，到後來成了鐵石交心的哥們。
「你這個電話，比我意料的晚了二十分鐘啊。」電話那頭的葉少文笑道，他知道趙洋和于天縱的關系。
于天縱走到一邊道︰「葉哥，怎麼個情況，能稍微透露一點嗎？」
葉少文笑道︰「當然可以啊，只要不涉及原則問題，什麼事情都好說。」
于天縱道︰「那你跟我說說趙洋的案子。」
「趙洋挪用了銀行六百多萬，在外面包養了四個情人，這些情況已經查明落實，如果在四十八小時之內他不主動投案的話，那接下事情可能會比較棘手。」葉少文壓低聲音道。
于天縱眉頭緊鎖的追問道︰「葉哥，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第一步，盡快找到趙洋，勸他及早自首，第二步，想辦法把銀行的錢給還上。」
電話那頭的葉少文做完指示後敲打道︰「小縱啊，做哥的勸你一句，有些事情在心里過的去就好，你可千萬別陷進去。我知道你就要掛職副縣長了，可別因為這事耽誤了前程啊。」
「謝謝葉哥。」
于天縱掛了電話後把打听到大致情況和事態嚴重性如實的向陳青玉說明。陳青玉听了六百萬這個數字後頓時傻了眼，覺得匪夷所思，最後于天縱不得不把趙洋在外面養了四個情人的事實給和盤托出。
陳青玉听了後抱著于天縱大哭一場，心灰意冷。
下午，于天縱找到趙洋的酒肉朋友石佛爺打探情況，結果這狗日的石胖子怕遭受到牽連，翻臉不認人，說是早就跟趙洋斷了交。于天縱听了上火，直接甩了對方一個耳光。石胖子大概也意識到做的如此之絕確實不夠仗義，所以挨了耳光也沒敢還手，也沒覺得憋屈。
從石胖子家里出來後，于天縱接到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說是知道趙洋一些情況，叫他去一趟陸羽茶館。
于天縱沒多問就打上一輛車趕了過去，到了茶館之後，那個叫小靜的女生早就等候在那里。于天縱一眼便認出了對方就是上次一起吃飯最為安靜的女生。
「你知道趙洋在哪里？」于天縱直截了當地問道。
小靜耷拉著腦袋，咬著嘴唇沒有說話，于天縱從她的表情看的出來她是想刻意包庇，于是繞開這個話題後道︰「你還是學生吧？」
「我是越城文理學院的。」小靜點了點頭道，聲音很輕，沒敢直視于天縱。
于天縱替小靜倒了一杯茶道︰「如果你知道趙洋的下落，最好還是如實告知。如果知情不報，不但會害了你自己更會害趙洋，作為一個大學生，這點法律觀念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小名叫小靜的女孩抬頭微微張了張嘴卻還是沒有說話，想必內心是在衡量孰輕孰重，異常糾結。也正從這個側面反映了她對趙洋除了錢的成分，還算的上有情有義，要不然也不會只身犯險，把自己給拖入這極有可能萬劫不復的境地。
于天縱抓住她這個心理道︰「小靜，我知道趙哥對你不薄，你就更不能害他。只要在四十八小時之內他能主動投案，法院一定會對他酌情處理的。如果這通緝令一旦簽發的話，那後果就截然不同了。包庇不是幫他，是害他同樣也會害了你自己。」
「是不是趙哥主動投案就不會判死刑？」靜的跟死水一樣的小靜終于敢正視于天縱。
于天縱苦口婆心地勸道︰「挪用公款判死刑的案例很少，所以在這點上你不必擔心。但要完全逃月兌法律的制裁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目前要做的就是趕緊找到他勸他主動投案，爭取從寬從輕處理。逾期的話，後果我也不敢保證。」
「我知道趙哥在哪，我可以帶你去找他？」
小靜掙扎衡量許久之後，終于鼓起了勇氣，說著還從挎包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沓錢推到于天縱的面前道︰「這本來是趙哥給我用作學費和生活費的錢，三年他共給了我八萬塊，除了學費其余的我一分都沒動，剩下的六萬二都在這里。花掉的一萬八千塊，我一定會想辦法湊齊的。」
多好的一個姑娘！于天縱心里暗暗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