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號星期一這天放學前,代理班主任燕菁來到教室。她敲了敲講台,說道︰「耽誤大家一點時間,說一件事情。6月2號到6月6號是填報志願的時間,同學們回家後好好和父母商量商量,我們在6月6號,也就是周五,集中填報志願。到時候會發一張表格下來,大家填好就交上去了。交上去的表格是不能更改的,大家一定要注意!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也可以看看這本《中考志願填報指南》。」說著,燕菁拿起一本小冊子,「這本冊子大家傳閱一下,由林宛兒保管。」坐在前排的學生接過了小冊子翻看起來,接著燕菁宣布了放學,隨後離開了教室。
同學們頓時討論起來,互相追問對方報考什麼學校。自從陳芳生日那次張進送林宛兒回家過後,他們兩人的關系就好了起來。不過,還沒有到放學一起回家的地步。放學的時候,林宛兒一般都要拉上陳芳,而張進也是拉著周學非,所以就像這次一樣,出校門的時候,林宛兒、陳芳、張進以及周學非四個人走在了一起。
「周學非,你決定讀中專還是高中,準備報考什麼學校?」陳芳搶先問道。
「我初中畢業之後不準備讀了。」周學非猶豫了一會兒才答道。
「什麼?不讀了?」陳芳和林宛兒兩人異口同聲訝道。
「你們也知道我的成績,就算上了高中,很難考上大學不說,就算考上了,恐怕也交不起學費!再說上中專,听說學費也很貴的!」周學非嘴角露出一絲無奈。
陳芳和林宛兒沉默了。張進適時說道︰「將來可以到銀行申請助學貸款的,別擔心交不起學費。況且,寒暑假的時候,做點小生意或者打點工也可以賺取學費啊!我暑假的時候就準備擺個攤子,做點小生意。」
听張進這麼一說,周學非似乎又燃起了上高中的希望。張進決定再加一把火︰「你可以先報考志願,至于上不上可以到八月底再決定嘛!」
周學非模模頭,一時間難以下決定了︰「嗯,我決定再考慮考慮,對了,你們都報考什麼學校啊?」
陳芳答道︰「雖然我知道我的成績不行,但我還是報了一中!」
林宛兒答道︰「我也是一中!」
張進想了想,回答道︰「我還是報個三中吧。」
周學非點點頭,這個選擇不出意外。林宛兒和陳芳也不覺得有什麼。
四人說說走走,到了叉路口分開,各自回家去了。
張進一回到家,就和周嵐商量報考的事情︰「媽,我打算初中畢業就不讀了!」
「什麼?好好的,怎麼不讀了?兒子,你是不是擔心學費的事情?」周嵐驚訝道。
「我的成績考不上一中,上中專又交不起學費,上高中的話,考上大學的希望很渺茫,還不如不讀算了!」張進以退為進。
「兒子,你這麼小,不讀書干什麼?上幾年中專,正好出來賺錢,學費的事情你不要擔心,我來想辦法!」周嵐說著,聲音不自覺的小了下去,家里的情況就那樣,瞞不了張進兄妹倆。她的想辦法不外乎東挪西借,最後小妹肯定得輟學,張進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媽,你是不是打算讓曉曉輟學出來打工?這事我堅決不同意!如果是這樣,我說什麼也不讀書了!」張進假裝氣憤,倔起來了。
「那你至少要讀兩年技校吧,這樣將來總有個一技之長。」
「技校學費也不便宜呀,要是讓曉曉輟學,我還是不會去上的。」
「唉……」周嵐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妥協了︰「那你就先上高中吧,高中學費相對便宜!」
「高中學費也要不少啊……」張進假裝為難,一頓,接著說道︰「除非暑假讓我出去擺地攤,賺點學費錢!」
「那你擺灘要是虧了怎麼辦?」
「要是虧了,我就不上學了,出去打工!」
「唉……」周嵐嘆口氣,張進的讓她動搖了,「好吧,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你要記住!」
可憐天下父母心,張進不得不用這種方式跟周嵐耍了點小手段。同時盡快賺點錢的心情愈加迫切了。
張進和周嵐談話的同時,在房間的一角,張曉停下了手上的作業筆,豎起耳朵認真听著。當听到張進因為要張曉輟學而不上學時,那一瞬間,她的眼楮濕潤了。
周五表格一發下來,張進就在第一志願那欄填了三中。林宛兒第一志願填了一中,陳芳第一志願填了一中,第二志願填了二中,周學非第一志願填了三中。這樣,初中畢業後很可能是張進和周學非一個學校,林宛兒和陳芳一個學校。陳芳雖然不一定考得上一中,但她老爸有經濟實力,上一中應該不成問題。不過,陳芳和周學非將來就不會再在同一所學校了,這對他們剛剛建立起來的關系有些影響。
中考是6月20號至22號共三天。6月6號是周五,離中考只有兩個星期的時間了,張進決定模擬測試一下自己,看看自己的成績到底怎麼樣,順便看看哪幾門科目還有比較大的提升空間,利用最後的時間再重點突擊一下。
周六上午,張進找代理班主任燕菁要來了一套模擬試卷,下午回家後就開始做題測試。張進每做完一門科目就休息十分鐘,然後開始對答案,一直忙到周日中午才完成。結果是總分385分,這沒有算作文和英語听力的分數。數理化這三門考得還算正常,主要是英語、歷史和思想品德丟分太多,這三門都不及格。分別只有64分、47和43分。張進總算對自己的成績有底了。
周一一大早,張進剛進教室就听林宛兒關切的問道︰「考得怎麼樣,多少分?」
張進臉一紅,老實答道︰「不算作文和英語听力考了385分。」
林宛兒有些異樣︰「才385分啊,算上作文和英語听力之後的分數比你平時還相差很多啊!這一段時間看你很努力的學習了,怎麼成績反而退步了?」
「呃……我……主要是歷史和思想品德這兩門丟分太多了。」張進一時語噎,又不能說自己是重生過來的,厚著臉皮扯了個謊。
「咯咯……看來你比較忘本,還有點缺德……」
「呃……」
「咯咯……」
接下來的這個星期,張進都在死記硬背歷史和思想品德,當然,英語和語文也抽時間復習了。期間,林宛兒幫助張進總結了一遍知識點,還說了一些重點和容易疏忽的地方,這對張進幫助不小。
6月16號星期一,也就是中考前的最後一天上課了。
這天上午照畢業照,學校規定拍畢業照的時候男女生都要穿上白襯衫和黑褲子,同時也允許女生穿深色的裙子。男生們和張進一樣,都是穿著白襯衫黑褲子,女生選擇稍多些,有穿裙子的,也有穿長褲的。放眼望去,四周都是整齊的白,整齊的黑。
林宛兒在哪里都是焦點,她排在了第一排的中間位置,張進則是被排在了最後面一排靠邊的位置,畢竟張進在班上一直不算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