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你身體里藏著一個生命,我不夠好不配把它印出來,我力量太小,夠不著它。」
「有時候我覺得你在這里已經很久很久了,比一生更久遠,你似乎曾經住在一個我們任何人連做夢也做不到的隱秘的地方。」
雨幕彌漫,遮住了雷峻一直淡漠的視線,寧茵靠在他的床邊,手里拿著《廊橋遺夢》的書,正溫柔的給他念著里面的語句。
一輛銀灰色的跑車悄然停在了紐約國際醫院的側面停車場內,雨幕越來越大,車門被推開,走下來一名神色肅穆的中年男子,手里緊捏著一個公文包,連傘都沒有打,直接淌進雨水里。
滴答的雨聲敲打著窗台,仿佛是動听的琴弦聲,配合著寧茵柔軟而飽含深情的嗓音,讓雷峻漸漸的變得放松下來。
當寧茵看到下面一句話時,她眼眶忽然就熱了,這里所說的這句話,多麼像是自己內心最真切的感受。
她朝雷峻偷偷看了一眼,還是緩緩的念了出來——
「你使我害怕,盡管你對我很溫柔。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時不掙扎著控制自己,我會覺得失去重心,再也恢復不過來……」
終于念到動情處,又思及自己對眼前男人隱藏在心底的這份愛意,還有她內心一直的害怕,盡管他會對她很溫柔,但總是有種讓她把握不住的飄渺感,總是很努力的想要靠近他,可其實,是真的很難,很難,盡管,她從來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于是,她忍不住眼眶泛紅,聲音哽咽,可是盡管這樣,雷峻依舊一言不發,只是安靜的聆听著,沒有因為寧茵無法控制的情緒而打斷她的話。
低低吸了吸鼻子,寧茵抬起手肘,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緩緩合上書本,溫柔的問,「峻,你累了吧,我去給你倒杯溫水,你休息一下哦!」
正在起身時,門外響起了沉悶的敲門聲。
寧茵以為是雷應琛來了,立即走了過去,一開門,才發現是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門口,他不高,但給人感覺很威嚴。
「請問這是雷峻的病房嗎?」
「是,您是?」
來人似乎並沒有打算告訴寧茵的身份,他昂首站在那,伸手抽出一張名片,壓低著聲音道,「煩你告訴他,我找他!」
寧茵接過,輕輕走到床邊,附在雷峻的耳邊柔聲問,「峻,睡著了嗎?有人來找你,給了這個名片!」
雷峻聞言,這才掀開了眼皮,當寧茵將名片遞到他眼前時,寧茵清晰的看到,他黑色的瞳仁正在劇烈的收縮著。
「請他進來!!」他低喝了一聲,便迫不及待的要坐了起來。
寧茵又跑了過去,招呼男人進來。
「你出去,暫時不要任何人進來!」雷峻見到來人,並沒有立即打招呼,只是讓寧茵出去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