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龍榻,俏妃誘邪帝 【119】絲帕說對不起

作者 ︰ 莫顏汐

冷風襲來,卷起發絲輕纏繞。舒虺璩二人靜靜地對峙著,慢慢地,焱極天的眼神悄然變冷,緊盯著越無雪。

越無雪突然就撲哧一笑,放下了弩,小聲說︰「看你嚇的,膽小鬼……」

她沒說完,焱極天一掌就握了過來,緊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拖到了面前,冷冷地說︰「越無雪,你是不是還有殺朕的心?」

「你被人殺怕了吧?」越無雪不悅地甩著手,想把他給推開。他力氣太大,快把她的手臂給掐斷了。

可焱極天不這樣想,他做了一夜,做了只弩給她,不指望她說聲謝,也沒想過她會把箭對準他……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這讓他都難以接受嬗。

「越無雪……」他還是連名帶姓叫她,足見他現在心情如何。

「你要上朝了,我……伺侯你更衣。」越無雪見他臉色難看,知道自己剛剛闖了什麼禍,她拿著箭對著他,他如此多疑之人,只怕又不會放過她。

焱極天的手指慢慢地松開,目光看向她手里的那只弩例。

「還給你。」越無雪連忙放到桌上,把手背到身後,小聲說︰「真不是想殺你,就是玩玩。」

「女人還是不要踫這些東西,朕另賞別的東西給你。」

他冷冷地說了一句,把弩提起來,用力丟到一邊。此時的越無雪,給他一種養不熟的感覺,這感覺像一根刺扎著他的心。

他可以容忍她耍脾氣,和他斗嘴,在他看來,那是一種相處的方式,民間夫妻也會打打鬧鬧,可這回不同,他感覺到她在不經意間還是流露出她的恨意,甚至是想把他置之死地的恨意。

「回去吧,過會子讓奴才把賞賜給你送去。」

他放緩語氣,讓奴才們進來,服侍他更衣。

越無雪心里滿不是滋味,硬著頭皮說︰

「我想出宮辦集餉的事。」

「就在宮里辦,讓奴才們去跑腿。」焱極天一言打斷她出宮的心,又轉頭看她,沉聲說︰「以後這些小心思少用,朕不喜歡。」

她還不喜歡呢!越無雪咬咬唇,轉身就走,氣沖沖的,腳在地上跺得重重作響,惹得奴才們大氣不敢出。到了門口,她突然轉過身來對他罵,

「你這人真奇怪,你以前打我怎麼能打了?鞭子巴掌哪樣沒來過?我就比劃一下你就掉幾斤肉了?還掐我,我還不想理你呢,快別賞什麼來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焱極天猛地扭頭看她,她瞪他一眼,拎著裙擺飛快地跑掉了,頭發也沒梳,在她身後飛舞起來,裙子都提到了小腿肚子上面,露出一雙雪白來。

「皇上……」

奴才們顫微微地叫他,手里捧著瓖玉的腰帶。

焱極天擰擰眉,伸開雙臂,讓奴才伺侯他系上,轉眼看向桌上做好的弩,沉默片刻,低聲說︰「給雪妃送去。」

「是。」奴才連忙過去捧起弩,快步出去送弩。

焱極天低頭整一整袖子,引著人往前殿大步而去,陽光透過雲層,萬縷金光披在他的肩上,頭一回,他不是因睡過頭而誤了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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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無雪氣沖沖回了飛雪宮,一腳就把門邊的一盆茉莉花給踢翻了。

天真從一邊探出頭來,見她面色不善,便擰了眉,小聲說︰

「他又怎麼把你給惹毛了。」

「他要殺我。」

越無雪扭頭看他,低吼。

什麼叫顛倒黑白?這就是!隨後跟來的奴才一臉黑線,恭敬地把弩放下,走了。試問,莫說女人,滿朝上下,除了想公然想造|反的,哪個男人敢用這種東西對著焱極天?她逞過凶了,還要說焱極天要殺她……這奴才都不知道如何跟焱極天回話,是如實說,還是裝聾子呢?

宮里面,天真拿著弩看了半天,一臉古怪地抬頭看她。

「你不是用這玩藝兒去對準他吧?」

「你怎麼知道?」越無雪一臉狐疑。

「得,你怎麼還沒被殺頭?」

天真撇撇嘴角,拿起弩,轉過身就對著木棉樹射去,他水平不高,弩箭偏了,一箭扎在翠玉的欄桿上,居然硬生生地扎斷一角硬玉。

「箭上還有毒,若是人,必死無疑。」天真丟下了弩箭,轉頭看向越無雪,「你別說當時你絲毫沒有想發一支弩箭的心。」

越無雪沒出聲,她承認,確實有……雖只是一閃而過,可殺他的念頭確實存在過,可真的只有一瞬而已,他雖對她惡劣,她也曾恨他入骨,但現在這恨已不如當時強烈。

所以,糖衣炮彈腐蝕人,她被腐蝕了!

她悶悶地抓起弩,把緋色琉璃鈴鐺系在上面,然後取下一副畫,準備把這個掛到牆上,如此凌厲的武器,權當鎮宅之寶,可擋妖婦來此橫行霸道。

天真繼續說︰「娘娘,你還是沒有想明白,在這後宮之中,誰抓著皇帝的心,這就是誰的後宮,你想過得自由快活,只需要讓他一個人高興,可你想過得豬狗不如,也只需朝他射那一箭。」

「我才不想討好他,他有冰潔、有春衣討好他就足夠了。」

越無雪過去找筆和染料,想在弩上畫些花紋。

「可這就是你要走的路!」天真惱了,厲聲斥責,「你再這樣下去,菩薩也救不了你。想活著出去,就把你的小性子收一收,看看現在是什麼局勢。看看皇後和皇貴妃,她們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他今日忍你,明日呢?後天呢?你如今是仗著他寵你,才能和皇後皇貴妃平起平坐,寵愛一失,你將豬狗不如。你還得記著一件事,奴才既認了你為主子,就只能和你同命相連,你要護住的不僅是你的小命,還有奴才的小命,還有你親娘的小命。」

越無雪沒出聲了,雖然她要的不是後宮盛寵,而是海闊天空,但是天真的話不無道理,無寵就無自由。

她沉默地拿著染料,在弩上一筆一畫地勾勒上浴火鳳凰,熱烈的火焰中,鳳凰涅槃。

天真給她沏了杯茶,放緩了語氣,問她要吃什麼。

越無雪悶了會兒,小聲說︰

「你去問他想吃什麼,我做給他吃。」

「一會子又這樣伶俐了,晚上再問吧,中午皇上不會出御書房。」

天真搖頭,記下她想吃的,下去忙活。

越無雪看著天真的背影想,他若沒被剪了那地兒,入朝為官,一定是一代權臣,無人可比。

下午,越無雪老老實實地去籌集軍餉。

這事並不好做,她拿出蓋了鳳印的恩旨,讓奴才們去各宮傳話。可到了晚上,才陸陸續續送來了幾十兩銀子。

她倒無所謂,反正背黑鍋這事,她有心理準備,車到山前必有路,大軍自有國庫撐著。

「娘娘,奴才想捐點銀子。」一個小宮女猶豫了好久,小小地說。

「呃,你一年才多少錢啊。」越無雪抬眼看她,這是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叫小娥,白白瘦瘦的,她看著她瘦小,才讓她來前院伺弄花草,不必干太重的活。

「奴才的哥哥……也在軍中,听聞軍中缺餉,可吃不飽飯又怎麼打仗呢?奴才只有這麼一個親人,常年在宮中,也不能為哥哥做點什麼,就算想把銀子托出去,也不知道送去哪里,捐出去,也算是哥哥用到了吧。」小娥細聲細氣地答。

越無雪有些感嘆,多少人用血肉在為焱極天打江山,她們這舒適的日子,又是多少人用血肉換來的呢?

她看著面前擺的那少得可憐的銀子,開始有些不痛快。

「雪妃娘娘,皇上問,有人出宮采買,娘娘想不想吃什麼京中點心。」正郁悶時,一個小太監過來傳話。

天真挑挑眉,還真寵成這樣了,明明越無雪不對,他還是先過來低了頭。

「他不來我這里?」越無雪扭頭看小太監,她正準備遣人去問他要不要來吃飯。

「皇上國事繁忙,不來了。」小太監連忙說。

越無雪掃他一眼,不知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怎麼樣。

見那小太監還盯著她,她便鋪開帕子,在上面寫了幾樣點心的名字,交給小太監。

小太監捧著帕子匆匆走了,越無雪把畫好花紋的弩抱起來,去院子里練習射箭。

「娘娘練別的行不行?哪里像個娘娘!」天真又罵她。

越無雪嘴角抽抽,抵他幾句,「天真,你天天說我沒娘娘的樣子,你又哪里有奴才的樣子?成天里對我大呼小叫,小心本宮揍你。」

天真語結,結巴一下才說︰「奴才是為娘娘著想。」

「本宮也為天真著想,等本宮練成絕世神箭,一定會好好保護你腦袋不被砍掉。」越無雪笑嘻嘻地說著,捧著弩往宮牆上射。

紅豆站在木棉樹上,好奇地看越無雪練神功,她每發出一箭,就會撲騰著翅膀怪叫一聲。奴才們在一邊嚇得瑟瑟發抖,怕她抖歪了,抖掉了她們的小命。

反正飛雪宮總是這樣熱鬧。

她也總是不肯讓自己閑著,總能找點樂子,逗樂她自己。突然,她轉過頭,對天真說︰

「去,請皇後和皇貴妃到白牡丹園,來不來隨便她們兩個,再把各宮的主子都叫齊了,說本宮說的,要同嘗皇上賜的點心。」

「還沒買回來呢。」天真瞪圓眼楮,天色都晚了,她又折騰什麼。

「不是會買回來嗎?」越無雪瞪他,「快些給本宮更衣,打扮漂亮點,性|感一點,嫵媚一點,要比她們都好看。」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天真被她弄暈了頭。

越無雪卻嘻嘻一笑,放下弩,進屋換衣裳。一身緋色裙,長發挽成飛仙髻,幾支瓖著翠玉的金簪,窈窈窕窕,風情萬種。

天真不知她又要折騰什麼,只能帶著人前呼後擁往花園去。

春衣來得很快,是用金輦抬來的,冰潔卻還未到,嬪妃們三三兩兩地過來了,給她和春衣行禮,依次落座。

春衣穿著很素,比這里的每一個丫頭都要素,青色的布裙,頭發上也只戴了兩支青玉釵,若非胸前戴著焱極天送她的富貴金鎖鳳凰項圈,還以為這是哪個最下等的宮里的奴才。

她看著越無雪,有些怯怯地小聲說︰「雪妃,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哦,回皇後娘娘的話,今天月亮好,邀請姐妹們出來玩玩。」越無雪笑吟吟的,眉眼有俏意,大大方方地看向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們。

春衣看著她神采風揚的樣子,有些窘迫地點點頭,強擠出一絲笑,便坐在椅上不動了,如一尊木雕。

越無雪看她一眼,眉微微擰了一下,天真說其實春衣身上肌肉僵硬,出來一趟也痛苦,她也完全可以說不來,卻偏還來了,鼓足勇氣坐在這些尖刻的女人面前,強顏歡笑又是何苦呢?

「皇貴妃說身子不適,不來了。」派去冰潔那里人回來回話。

越無雪點頭,對著那些女人們說︰「各位大美人兒,本宮夜觀天象……」

天真的眼角抽了抽……抬眼看她,什麼時候成神婆了?還有,她那是什麼稱呼——美人兒!就像進了,身邊圍滿了鶯燕的姑娘們。

她沉吟一下,繼續,「今晚有紫薇星會降臨在這園子里,若沾了這喜氣,將來福澤無邊哦。」

听越無雪笑嘻嘻地胡謅著,天真忍不住抬頭望天,紫薇星?有沒有這回事?

眾嬪妃也抬頭看天空,幾枚星子稀稀拉拉地貼在夜幕上,月亮都無精打彩,而且也未听星宿監的人說過最近有異星閃動啊!

「所以,本宮請眾位美人兒過來,共沾靈氣,共享天澤恩惠。」越無雪繼續說。

「雪妃娘娘,可是,哪顆是紫薇星呀?」有個貴人忍不住問,一臉狐疑。

「那個。」越無雪隨手一指。

「哪個、哪個?」眾人都仰頭找了起來,議論紛紛的。

突然,又有個美人問,「皇上真會來嗎?」

「哈……」越無雪干笑,端起了茶碗,聞聞里面的茉莉花香,清清嗓子,說︰「會來。」

美人兒們的精神頓時振奮,撫釵環的,整衣裳的,扮嬌羞笑的,看得越無雪心里又好笑又難受。

女人們,這是為了什麼呢?

她不過是想從這些女人口袋里挖些銀子出來而已,

「皇上還在忙政事,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找點樂子吧。」越無雪嫵媚的眼波掃過眾人,又說。

「敢問雪妃,是什麼樂子?」一直未出聲的玉簾說話了,字正腔圓!

眾人都轉頭看去,玉簾已換上了後妃常穿的寬束腰的錦裙,規規矩矩地成了她們中的一圓,她說十天之內一定學好焱朝話,她還真做到了!

越無雪佩服這樣的女人,有蠻勁也有毅力。

「嗯,抬上來。」越無雪側臉,當即就有奴才扛上一匹白錦,鋪開來,又端上各色的顏料、畫筆。

「皇後起頭,隨意畫點什麼,我們一共完成一幅兒,送給皇上,如何?」越無雪笑嘻嘻地看大家。

奴才把畫筆端到春衣面前,她猶豫一下,提起了筆,扶著宮婢的手起身,緩緩地跪坐下去,在白錦上畫了幾筆,沾了綠色的顏料,筆顫得厲害。

春衣的字畫還是焱極天當年教的呢,雖是只能寫幾個字,可女紅做得特別好,當年他身上的衣服鞋襪全是她親手所制,可惜現在手指僵硬,幾筆下來,看不出是什麼東西,收筆的時候,她筆尖一抖,又跌了一團綠色在一邊,頓時一陣尷尬。

眾人都竊笑,絲毫不把這出身低微、又容顏丑陋的皇後放在眼里。

「見諒,把布弄髒了。」春衣窘迫地說了句,吃力地扶著宮婢的手起來,坐回椅上,端端正正的。

越無雪此時並不喜歡她,所以看不順眼,覺得做作而且討厭。

「雪妃,你畫吧。」春衣竭力扯動了臉上的肌肉,朝越無雪笑。

越無雪看她畫的那幾筆,依稀可認出是一棵樹,她想想,把大樹畫得枝繁葉茂,把那點綠抹成了一只綠色的,纏在樹上的風箏。

嬪妃們來了興致,都圍過來,拿著畫筆,興高采烈地往上面添自己想添的東西。

于是,七重宮殿,亭閣樓台,又有飛鳥游魚,鮮花怒放。

這些女人,從小被家里人教,就算不做宮妃,也是達官貴人家里的妻,所以琴棋書畫是她們的本事,不精,但都懂點,最不濟的,也會在畫上畫兩條小魚兒。會畫的,自然是大展腳拳。

「雪妃。」春衣這時偏過頭來,小聲說︰「本宮坐不了了,先行回宮。」

越無雪起身,目送她上轎,並不熱絡,甚至因為春衣給她鳳印的事,此時表現得像其它女人一樣,並不尊敬。

沒人給春衣行禮,她就那樣走了。

她是最尊貴的、又是最卑微的皇後。

天真擰擰眉,小聲說︰「你快些趕上去,親手扶轎,送她出園子。」

越無雪扭頭,不解地問︰「為何?」

「她是皇,你們是妃,無人跪送,傳進皇上眼中,都得挨板子的。」越無雪驚出一身冷汗,立刻拔腿就追,在園子門口追上了她。

「雪妃還有事?」春衣驚訝地看她。

「臣妾送皇後出去吧。」越無雪輕扶著輦的扶手,笑著說。

春衣笑笑,小聲說︰「雪妃,我只是廢人,承蒙皇上還記得承諾,封為皇後,可是我真不會和你爭,但他既封我為後,我也不能失了他的顏面,應該我做的事,我就得做啊,否則大家更會笑他,立了個廢物。」

越無雪有些愕然,不想春衣會對她說這番話。

「你放心,我跟在他身邊十多年,真了解他,他真的喜歡你,不要因為我回來,和他鬧別扭,他心里苦得很,除了天真,沒有一個真心人陪著他。昨天我把鳳印給你,當時只是想得簡單,不想你會為這個生氣,對不起啊。」春衣又說,可能話說多了,又咳嗽起來,每咳一聲,身體就僵一分。

越無雪不敢再留她,看著奴才們匆匆抬著她走了。

「雪妃娘娘,皇上來了。」

有人提醒越無雪,她扭頭看去,只見焱極天正站在園門的角落里,靜靜地凝望著她。

「你來了。」她硬著頭皮說了句。

「你打著聯的名號,在這里戲弄眾妃,朕能不來?」焱極天聲音平靜,听不出喜怒,也不知他是否听到她和春衣的對話。

越無雪轉身想走開,又听他說,

「無雪,不要學著她們玩手段,你在朕的身邊,不需要你玩手段,朕只想你做朕簡簡單單的無雪,就算你拿著弩對著朕,也是你的真心,那朕就會護你一輩子。」

「你護著春衣就好了。」

越無雪是想凶一點的可此時焱極天的語氣,焱極天的眼神,讓她的氣勢分明沒有之前高,還像一個喜歡在愛人面前鬧脾氣的女子,帶了些嬌滴滴的味道。

空氣靜了會兒,她又說︰「我不使手段,人家對我使手段怎麼辦?」

「朕在這里,她們能對你使什麼手段?走吧。」焱極天低低說著,攬住她的腰,帶著她往園子里走,「你想吃的糕點,給你買回來了。」

越無雪扭頭看太監們手里捧著的三份小吃——對酒當歌,卜夜卜晝,起鳳騰蛟。

三種糕點連起來就是——對不起。

什麼?這是三種什麼好吃的?好吧,鵝掌,蜜汁葡萄干,油酥小魚。

若非她這樣別扭地道歉,焱極天只怕不會來。可見著那方絲帕,心又柔軟了。讓刺蝟拔刺,也是很痛的。

「皇上。」

眾妃們見他進來,喜出望外,要知道她們想見皇帝一面,多難呀!莫說寵幸,就算是十天半月難見一回天顏。

「都起吧。」

焱極天拖著越無雪的手,坐到上座,看著她們畫的那幅畫兒。

「美人兒們畫好了,送給皇上。」越無雪嘻嘻一笑,扭頭看他。

「哦~」他掃了一眼眾美,唇角含笑,「愛妃有心,朕心甚喜,來人,將點心分下去,朕與愛妃們共享。」

越無雪先拿了塊葡萄蜜餞,繼續說︰「美人們還要為軍中將士們多置辦鎧甲,預祝皇上大勝,臣妾窮,拿一千兩吧。」

「臣妾願出兩千。」起來的是玉簾,聲音珠圓玉潤。

「臣妾也一千吧。」立刻又有人站起來。

焱極天的面子大呢,她吆喝一天,得五十兩,焱極天一來,上萬兩就湊齊了。最不濟的,也拿了幾百兩出來了。

喧鬧片刻,嬪妃們都在焱極天面前表現了,得了恩賞,一個個樂滋滋地退下了。

越無雪突然就有種……花錢買焱極天一笑的意思,他簡直是——人間第一鴨啊!她憋著不敢說,只埋頭猛吃蜜餞。

「打著朕的名號,滿足了?」焱極天抄起她背後的發絲,往前丟。

「嗯,謝了。」越無雪含糊地念。

「準備給多少給朕呢?」焱極天壓根不信她會把銀子全拿出來。

「我很有錢的好不好,我還有自己的鋪子,怎麼會在乎這一萬兩?」越無雪瞪他。

「哦,你不在乎……還是想打著親自去置辦鎧甲的名號,溜走……」焱極天俯過來,咬住她的小嘴巴,舌尖伸過去,和她共嘗那枚蜜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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