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龍榻,俏妃誘邪帝 【123】蠱惑了誰【萬字+,請多支持】

作者 ︰ 莫顏汐

123蠱惑……萬字+,請多支持

「你覺得朕是毒蛇?」

焱極天盯緊她,語氣不善,目光寒涼,像刀子一樣割在她的臉上。舒虺璩

越無雪沒出聲,側臉看向一邊。

風吹動車窗簾子,月光灑進來,照到她表情冷冷的小臉上。她向他低頭已經是極限,要求她像別的女人一樣撒嬌邀寵,她絕對、絕對做不出嫦!

「越無雪,朕真的想看你有沒有心!」

焱極天輕掐住她的小臉,又咬牙說了句。

越無雪心里有氣,又被他捏得臉痛,當下就抵了回去燃,

「我哪里有心?若我當初一進宮,你就對我好,不打我,不虐|待我,給我一些尊重,可能我還真有心。」

焱極天听著她這話,用力閉了閉眼楮,然後慢慢伸手蒙住了她的眼楮,小聲問︰

「越無雪,朕是不是捂不暖你了?」

越無雪哼了一聲,這聲哼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那好吧……」

焱極天突然一咬牙,再度挺進了她的身體,毫不憐惜的,撕得她痛了痛。

越無雪愕然地瞪大眼楮,可沒辦法出聲,他的手連她的嘴一起給捂住了,痛苦的嗚咽聲中,他的強悍已經一點一點強行擴|張開她的身體,擠過柔軟但是干涸的內壁,直抵向最深處,痛得她的淚水開始急淌,從他的指縫里源源不斷地溢出來。

「反正是捂不暖了,就這樣吧,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樣……」

他把淚水抹到她的臉上,松開手,又發狠地說了句,然後也不管她痛不痛,只任性地在她身子里肆意馳騁。

她雪美的小臉和身體,在他眼中,不管什麼時候都漂亮迷人得讓他迷戀,就算她在生氣,在發怒,或者對他冷漠,都讓他欲罷不能,更別提現在這淚水滿臉的模樣,簡直充滿了致命的魅|惑。

「告訴朕,捂得暖嗎?」

做了會兒,見她哭聲稍淺了,他才輕抬她的小臉,低聲問她,銳利的眼神一直盯進她的靈魂深處。

只要她點個頭,他也有了台階下,也能給他一絲安慰。他是負了春衣來愛她的,也是頂著滿朝的壓力,封她為寵妃的,他每天受的煎熬,她一點都不知道……

可越無雪真的心灰了,盡管她知道這就是古代,古代的男人就是這樣,尤其是古代的帝王,他們認為天下都是他們的,何況一個小女子?

她更知道,她的不臣服就是對他最大的挑釁,她的不溫馴,就是對他最大的刺激……

她現在是在自討苦吃!她若聰明,此時應該溫聲軟語向他撒嬌,躲過今晚這一次……

可是,這又真的叫躲過嗎,焱極天還在她的身體里,她就算說聲捂得暖,換來的,還不是他隨性的佔有,可能會稍輕一點,那也是毫不尊重的佔有!

她的思想,在這里和這些人格格不入,這里奉行夫權,父權,男權,她是女子,就要從夫從父從天子。

越無雪不想這樣,愛情不是這樣逼來的,就算她此時奉迎,明天又怎麼辦?後天呢?未來呢?

其實她的心為焱極天動過的,焱極天和她一起畫牡丹花時,陪她在小船上躺著時,她真的動過心的。

她的要求又復雜嗎?她只想他不打她,尊重她……她甚至都沒奢望過一夫一妻……現代的有錢男人都做不到了,她怎會奢望這野心勃勃的男人來做到?

她久久沉默,焱極天的怒氣卻又一點點被她給逼出來了。

「朕對你難道還不夠縱容?朕縱容你在朕面前大呼小叫……」

他低斥一聲,腰下猛撞一下,越無雪輕呼一聲,痛得咬緊嘴唇。

「朕還縱容你從不向朕行禮……在宮里撒野亂撞……」

他再低斥,又是狠狠一刺。

越無雪的哭聲一下就出來了,他真的很狠,她此時很干,很緊,他這樣會把她弄死的。

「哭?你會哭,為何不會朝朕笑?為何不會朝朕服軟?朕為你,得罪了滿朝文武,你是一點都不肯為朕多想一點,朕要求過你什麼?朕想你暖一點,你都做不到!你使臉色給誰看,哭給誰看?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服從朕,以後有你哭的時候!朕不可能哄你一輩子,你總得給朕學會服軟。」

他說得更狠,拉過一邊的龍袍,蓋在她的臉上,不讓自己看她哭泣的小臉,就不用心軟。可是,焱極天後來真為今天自己的話後悔,他沒想過越無雪其實為他萌動了小心髒,只要他再柔和一點,可能就是一輩子了……

沒有可是,越無雪把心又關上了。

在他強有力的進攻下,越無雪掙扎幾下,便不再掙了,她掙不月兌啊!

她就任他去折騰,淚水一直在淌。

她想,這個男人說的喜歡怎麼就這麼靠不住呢?她又不是個發|泄的工具,蛇的事他就緊揪了不放,是準備折騰死她嗎?還是想宰了她,為他兒子和寵妃報仇?

他一下又一下,捅得她真的很難受,本來坐了一天的馬車就很不舒服,此時腿也有些麻木,小月復也隱隱地發作了,就像大姨|媽要來看她一樣。

可他正積了滿月復的怨,埋怨她不願意溫柔,所以只管讓她去嗚咽呼痛,反正還沒听說哪個人會在這種事上死了的,痛個一晚,她明天一樣活蹦亂跳,給他氣受。

好容易他折騰完了,她開始覺得頭暈腦漲的,而且左腳腳底開始劇痛,也不知為什麼,整條左腿都麻木了起來。

焱極天一言不發地從她身子里退出去,頭一回沒給她弄干淨身子,只掀起錦毯丟在她的身上,自己翻了個身,背對著她睡了。

越無雪緩緩翻了個身,伸手用力掐自己的左腿,這麻木已經漫延到了大|腿處,掐得這樣重,居然毫無感覺。

難道那蛇真是毒蛇?可天真說是那是條菜花蛇,人的口水能毒死它,它的口水連蟲子都毒不死,況且御醫也看了腳踝上的牙印,確實沒有紅腫,並沒有毒呀。

硬捱了一會,她的小月復也開始痛,絞得痛,像鋒利的刀正在狠狠切斷她的腸子,大汗開始急涌,她終于痛得受不了了,伸手推了推他,有氣無力地喊︰

「焱極天……」

他沒理她。

「皇上……」

越無雪又推了推,他還是不理。

越無雪無奈,只有自己坐起來,下馬車出去找天真。

焱極天確實是在生氣,越無雪沒有一天願意讓他稱心的,他不管怎麼哄,她就是不肯多給一絲真心的笑意,稍微對他不滿,就會跳起來用尖刺刺他,更別提像別的嬪妃一樣溫柔待他了。

這時候她要服軟,他真不想理她,隨她去,若敢跑,就剁了她的腿。

越無雪拖著發麻的腿,強忍月復疼,繞著馬車走了好大一圈才找到天真。

天真還沒睡,為了不听馬車里的聲音,為了不讓焱極天看到他生氣,又遷怒給越無雪,所以一個人隔得遠遠的,在離山澗不遠的小樹邊。此時他盤腿坐在草地上,他的短腿小馬就臥在一邊,一人一馬緊緊依偎。

可馬兒在睡覺,他卻在呆呆地看星空。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離開京城這麼遠,而且會離他的家鄉越來越近。

「天真,有些不對勁。」

越無雪推了推天真,小聲說。

「怎麼了?他趕娘娘出來麼?是不是又打娘娘?」

天真仰頭看她,一臉訝然,滿眼關切。

「不是,是我腿痛,你看看我的腿怎麼了,整個左腿都是麻木的,我怎麼掐都沒感覺,我月復中也痛,跟小|產似的。」

她吃力地扶著他的肩,想坐下來。

天真連忙站起來,扶著她坐下,輕輕掀起她的裙擺,托著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膝上,然後月兌了她的鞋,借著淡白的月光,仔細地看她的腳底,從腿指到腳後跟處,終于發現有兩個細不可見的紅印,不像是蛇,倒像是蠍子蜈蚣之類的毒蟲,可她月復疼又是怎麼回事?和這被咬了有關系嗎?

「奴才送娘娘去馬車上休息,然後去請御醫。」

天真連忙說。

「好。」

越無雪點頭,可是還沒收回腳呢,只听焱極天的怒斥聲響了起來,

「你們兩個***才,到底在做什麼?」

越無雪和天真扭頭看,焱極天只隔三步的距離了,再眨眼,他就到了眼前,一腳重重踹在了天真的手臂上。

原來越無雪衣衫還沒整理好,尤其是長裙里的綢褲被焱極天給月兌|了,現在裙子掀在她的大|腿處,光潔的小腿在天真的掌心里,看上去確實礙眼得很,已經有不少奴才悄悄朝這邊張望,更有人去通知焱極天……

這個世界上,從不缺少小人,也不缺少容易收買的人,跑去告狀的人,是連冰潔重金收買下來的。

焱極天在盛怒之中,踢了天真,又扭頭看越無雪,抬腳欲踢,可見她一臉悲憤,那腳就停在了半空,又恨恨收回去,只指著她怒罵,

「越無雪,你為何總是給臉不要臉?」

越無雪見天真挨打,自己又受到這樣的侮辱,那氣是怎麼忍都忍不下去了。她忍痛站起來,艱難地往馬車邊走。

這傷不治也罷,反正遲早死在焱極天手里。

「皇上,娘娘被毒蟲咬了,不敢讓皇上擔心,這才來找奴才的,娘娘的左腿動不了。」

天真磕著頭,連聲辯解。

焱極天猛地扭頭,見越無雪步子蹣跚,心頭頓時涌起懊惱,大步過去,把她抱了起來。

「你怎麼不說?一個人跑出來干什麼?」

明明叫了他,是他不理人!越無雪已經打定主意不再理他,只任他抱著,一言不發地盯著天空。

她是想明白了,他所謂的寵愛,不過是建立在她得討他歡心的基礎上,他若有氣,只管沖她發,說到底,她的用處只在床上和出氣筒這兩處罷了。

「你痛出不知道說?」

焱極天說了一句,見她面無顏色的,也就把後面的話吞進去了,匆匆召來御醫。

這荒野之中,毒蟲也隨處可見,御醫一時之間也不能判斷是何種毒蟲,能讓她腿麻的同時,又讓她月復中如刀絞般劇痛。

診了會兒脈,御醫擰了眉,小聲說︰

「奇怪。」

「什麼奇怪?」

焱極天連忙問。

御醫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也不敢亂說他在越無雪脈像中診出了宮中禁藥的事,被那種藥害過,女人不易懷|孕,就算有了,也容易小產。越無雪現在的脈像就是那種細亂,明顯已經沾了那種藥有段時間了。

可這事是能亂說的嗎,如果不是又怎麼辦?

他的慌亂沒有逃過焱極天的眼神,焱極天下了馬車,逼問御醫。

御醫擦了冷汗,這才小聲說了自己的懷疑。

焱極天的臉色沉了又沉,扭頭看向馬車里面的身影。

御醫的聲音很輕,越無雪是听不到的,可是這樣一來,越無雪便以為自己得絕癥了,心里更加難受。

前十年,她好容易混了個風聲水聲,如今賺的銀子沒享受到,還飽受焱惡男的摧|殘,她的命運要不要這樣悲劇?

天真的手臂被踢傷了,也不敢出聲,晚上他以蛇的事欺騙焱極天,焱極天已經窩了火,像他這樣欺君的大罪,換成先帝,早就砍了他的腦袋,如今只踢一腳已算輕的。

焱極天揮退御醫,讓他加緊想對策,自己重新回到馬車上。

越無雪已經躺下去了,腿的麻木,卻讓她心髒跳得更快,她想,這大概就是快死的前兆吧,毒發的時候心髒先爆掉……

胡思亂想時,焱極天的手掌輕輕撫了過來,穿過她的長發,一下又一下的,好一會兒,才听他說︰

「對不起,朕沒忍住,又發脾氣了,朕只是……」

越無雪只當是蒼蠅嗡了幾聲,完全不想理他。

「無雪,你打回來?」

焱極天拉著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拍。

越無雪卻飛快地把手縮了回去,一臉冷若冰霜。

焱極天其實拿她沒辦法,不能打,不能罵,她的心也不肯給他,也不信任他,他只能在她身子上發狠弄疼她,指著她長記心,可這又是越無雪最不能忍受的,她覺得自己昨晚上已經主動討好焱極天了,他不領情,打自己就算了,居然還打天真!天真對他多忠心啊,只差沒親自給她嘴里灌藥了,送他龍榻上去,他怎麼能這樣對天真?

暴君!她心里怒罵,眼楮緊緊閉著,不肯睜開眼楮,此時她又覺得是焱極天死了未出世的兒子,把這痛苦轉嫁給她和天真了。可那孩子是她的親娘不要他,與她何干?要遷怒于她?

焱極天坐了會兒,一直在沉默,不知道如何再勸。他知道她這回是真生氣了,好容易哄過來的心,被他的脾氣一發,給炸回去了。

外面有將軍過來找他,有前線軍情送到。他只有拉起了錦毯,給她仔細掖好,這才下了馬車,和那位將軍一起往前去處理軍務。

天真過來,趴在窗口小聲問越無雪︰

「娘娘,月復中還痛麼?御醫去熬藥了,你再忍忍。」

「嗯,我沒事,天真你沒事吧?你的胳膊有沒有踢傷?」

越無雪爬起來,也趴到窗口上看天真。

天真笑笑,小聲說︰

「沒事,奴才犯了欺罪之罪,皇上沒砍奴才的頭,已經很好了。奴才才進宮的時候,那才叫挨打,那才叫受罪,跟了皇上,這還是皇上第一回……」

他說到這里,臉色黯了黯,為了花娘和越無雪的事,焱極天把信任收回去了幾分,這讓他有些落暮,畢竟他是真心臣服焱極天,對焱極天盡忠的。

「天真哪,你能不能听我的勸……」

越無雪拉住他的手指,輕聲說︰

「我們走吧,伴君如伴虎,他喜怒無常,真的不值得我托付終身,我帶你去自由的地方,天下這麼大,總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娘娘,天下再大,大不過皇權啊。」

天真拍拍她的手背,也低嘆。

「你還想報仇呢?可我看他對連家芥蒂已深,遲早是要抄了連家的,你留不留,其實沒什麼意義。」

越無雪猶豫一下,又小聲說。

「哎,你不懂,奴才在宮里呆了這麼多年,哪里也不想去了。況且,你在他身邊是最安全的,這麼多人里面,只有他不想利用你啊,他只是想你歸順于他,你自己要想明白,不要做糊涂事。」

天真還是搖頭,苦口婆心的勸。

越無雪和天真道不同,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回到他的小馬邊,窩下去睡覺。

或者,天真是想親眼看到連家覆滅吧?

又或者,天真覺得自己是個太監,怕出宮了人家笑話他?

越無雪挺無奈,她很想和天真一直在一起,這位大叔心很善!

混到快天明時,大軍又開始繼續往前了,這一走就快到黃昏時分,中途除了吃干糧的半柱香時間,根本沒有停過。

這還是出征的第二天,越無雪就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她甚至懷疑她這回月復疼也是連冰潔算計好的,讓她沒命回到晉城,讓她給冰潔的孩子陪葬。

她躺在馬車里,馬車搖搖晃晃的,她的前世今生不停地在腦中交迭播放。

她在這里,已經偷得了十年幸福,應該知足了,就這大半年走了霉運而已,反正是偷來的人生,還給真正的越無雪也不打緊。

喝了藥,她並沒有緩解這癥狀,身體燙得厲害,每一寸肌膚都像被蟲子在咬,麻木已經延漫到了左臂,整個左邊身體都像木頭了。

她沒把這痛苦的感覺告訴天真,天真的手臂似乎也傷得挺重,她見他騎馬時,那只手一直垂著,馬鞭和韁繩都在同一只手上。

她掙扎起來,從靠著一側放的小幾上取下茶壺,倒了碗水喝了,又往外面看。

藍天很藍,白雲很白,世界原本很自由,她卻病得要死了。

馬蹄聲突急,有名小太監匆匆騎著一匹黑色小馬過來,在天真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天真立刻就露出滿臉喜色,雙腿輕輕夾了馬肚子,驅馬過來,輕敲小窗,壓低聲音對越無雪說︰

「娘娘,大好的事,皇上在前面鎮上等著娘娘,已經請好了民間仙醫,要為娘娘治腿。」

越無雪翻翻眼皮子,沒出聲,這算什麼大好消息?大壞消息才對!

天真見她無動于衷,連忙又勸她,

「娘娘今日性子放柔和一些,他才失了皇子,又被連相氣到,所以才脾氣大了些,依奴才看,他還是最疼愛娘娘的。」

越無雪不耐煩地擰眉,天真對焱極天也太忠心了,忠心得令她都反感了,總不能因為他對焱極天心死塌地,就讓所有人,尤其是她也成焱極天的奴才吧!

天真輕嘆一聲,驅馬到了前面,向趕車的侍衛,輕聲交待幾句,然後又說︰

「高侍衛送娘娘過去,奴才無詔不得同行。」

「什麼意思?你為什麼不去?」

越無雪連忙爬起來,掀開了窗簾子問他,焱極天這是要殺天真呢?這樣對他!

「奴才在這里,別人就會以為娘娘在這里,娘娘在這里,別人才會信皇上在這里。」

天真壓低聲音,小聲解釋。

越無雪半信半疑地,好半天才說︰

「你確定不是把我拖去殺了?」

「放心吧,皇上就算殺盡後宮,也舍不得殺你。否則這大敵當前的時候,他怎會丟下軍務,帶你去鎮上治傷?他脾氣大一些,也事出有因,你前兒也確實讓他下不了台。各退一步,不就結了?」

天真溫和地勸了一會兒,又從懷里掏出一只小布包來給她。

「拿著,這是奴才早上去采的野杏子,都洗干淨了,你在路上吃。行李里有男裝,你趕緊換上。」

「天真,你和我一起去吧,你不想花娘嗎?」

越無雪已經打定主意跑了,又小聲勸她。

「你老實些,奴才會把你這些話如實稟報皇上。」

天真虎下臉,威脅了一句,不再理她。

越無雪挺無奈的,只能自己換上了一套青布長衫,戴了頂青布小帽兒,把地圖塞進懷里,取了錢袋兒,從自己的寶箱里抓了點碎金碎銀,以便路上用。

煙兒冒充她坐進馬車里,她翻身上了高侍衛的馬,高侍衛也不敢踫到她,二人僵硬地坐著,穿過山澗,經過山林,走小路,奔向前面的小鎮——河仙鎮。

——————我是壞人愛亂蹦的分界線———————

沿途風景極美,黃昏,晚霞,濃墨重彩地染上青山綠水,像一幅醉人的水彩畫,每一抹色彩都自然得令人陶醉,空氣里漂浮著花香和泥土的香味。

焱極天讓五名侍衛護送她,一人在前引路,一人和越無雪同騎,其余三個緊跟其後,一行人快速在山林小道中穿行,直奔仙河鎮。

越無雪此時沒心情欣賞美景,她半邊身子木然如路邊栽的樹,感覺血液都無法流動了,她非常害怕自己根本沒辦法混過下山,會在樹林里變成了一棵悲催的松樹,永久地栽在這里。

到底什麼破蟲子,把她咬成這樣?為什麼偏是她倒霉?

正氣惱焦急時,突然前面的馬兒高高地揚起了前蹄,發出駭人的嘶鳴之聲,緊接著,馬頭和馬身分了家,居然是被活活削掉了,腥濃的鮮血噴得老高,樹葉,樹干上全是……人人眼前一片血色。

那馬上的侍衛被拋得老遠,勉強在地上打了個滾,拔出刀橫在胸前,大聲喊︰

「你們快帶娘娘走,我斷後。」

其余四人立刻調轉方向,準備帶越無雪離開。

但是已經晚了,他們闖進了對手的包圍圈,眼前又有寒亮的絲光閃過,又有一匹馬兒噴涌著老高的鮮血,轟然倒地。

一群黑衣人從四周圍上來,丟開手里銀亮的懸妤絲,高舉起手里的銀寒閃閃的鬼頭刀。懸妤叢這種東西,越是極快的速度去撞它,越會尸首分家,但是它造價極高,技術又只有焱蒼昊才知道,宮里也只有焱極天發現的那一小卷兒,這些黑衣人是從哪里得來的絲線?

難道,是太子焱蒼昊還活著?越無雪想到這念頭,打了個冷戰,那人為何要抓她?用去威脅焱極天嗎?

侍衛們沖不出去了,跳下馬,把越無雪護在中間,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攻上來的黑衣人。

可黑衣人並不傷越無雪,一刀一刀,直取侍衛的要害,還有人低呼。

「小姐小心,晉王來接小姐回家。」

越雷?越無雪怔住,越雷還記得她這個女兒?

她身後的兩名侍衛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她擰擰眉,厲聲喝斥,

「不許再傷人性命,我隨你們走就是,只是我有傷在身,不便行走,你過來扶我。」

「娘娘!」

和她同騎一馬的侍衛回頭看她,疾聲大呼,想阻止她。

黑衣人果然放下了刀,過來扶越無雪,等走到她身邊時,突然就揚手,將手里的刀捅向了那名侍衛的胸口,刀拔出時,鮮血直噴,侍衛轟然倒地。

「放肆!」

越無雪奮力抓住那人的刀,不許他再砍另一名還活著的侍衛。

兩名黑衣人上前去,用力抓住她,把她拉開,其中一人對她抱拳,恭敬地說︰

「晉王恭迎小姐回府,小姐為晉王完全了大任,立下大功,晉王令屬下等一定要將小姐安全救出,這些人都是傷害小姐的,小姐不必再為他們說情。」

他說著,走到那名侍衛面前,彎腰扯起他的頭發,從他的懷里亂掏一會兒,找到一張地圖,塞進自己的懷里,手起刀落,砍到了侍衛的胸前。

「走。」

他辦完事,把越無雪丟上了馬,自己也騎上來,帶著人往林子深處闖。

遠離那血腥味兒,越無雪突然覺得不對,這些黑衣人身上沒有之前那些刺客身上的味道,也沒有越雷死士身上的味道,這些人根本不是越雷派來的!

她心中有數,也不敢挑明,害怕對方狗急跳牆,害她性命。

奔襲一路,她突然扭頭對那人說︰

「先停停,我要歇一下,出恭。」

刺客看她一眼,慢慢把馬停下,伸手抓起她,放到地上,指著一棵大樹說︰

「你去那里。」

「你們都轉過去。」

越無雪擰眉,指責他們。

刺客一揮手,手下人便都轉過了身,背對越無雪。

越無雪繞到樹後想躲,不料那黑衣人卻退著一直跟了過來,就站在樹邊,低聲說︰

「小姐快一些,我們還要趕路,以免焱極天的人追上來。」

越無雪往後看,密林成海,她又半邊身體麻木,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一時間,她悲哀莫名,又不知要落進誰的手中。

那黑衣人見她不動,索性轉過身來,抓住她的手就往馬背上丟。

「你到底是什麼人?」

越無雪也索性挑穿,怒聲斥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

黑衣人語氣冷漠,一揮馬鞭,帶著人往前疾奔而去。

——————————————————我是激烈戰斗的分界線————————————————————

焱極天此時正在河仙山莊里等著越無雪。

這里是仙醫聖手高軼的家,焱極天親自登門,叩開他的門。

他為了不走露消息,讓替身坐于龍輦之中,自己以商人的身份,只帶三名鐵衛經艱險小道,前來見高軼。

可高軼老頭兒有些傲氣,看不順眼的人,便是黃金萬兩,也不肯出手。看得順眼的,一毛沒有,他也會傾力相助,把人命從鬼門關給拉回來。

這其中,他尤其是最不待見有銅臭味的人,所以並不願意見焱極天,晾焱極天一人在廳中坐著,茶也未給他泡,只等著他自己走掉。

焱極天定性很好,一直枯坐,閉目養神,不管僕人們對他是哪種冷臉色,只當看不到。

「先生還是走吧,主人沒空見你。」

又有一名男僕過來趕他了。

他還是未動,從懷里掏出薄薄的一張紙放到桌上。

奴才擰擰眉,不悅地說︰

「主子不缺少銀錢,你快走吧,趕緊去另尋高手,不要浪費了時間,耽擱了病人治病。」

「給你們主子看。」

焱極天把紙推到那僕人面前。

那僕人這才低頭看了一眼,只見是張寫滿奇怪文字的紙,並不是銀票,丈二模不著頭腦的,又見焱極天不怒自威,貴不可言的樣子,只有捧著紙進了里間。

又過了一會兒,終于傳來了腳步聲,不慌不忙,不緊不慢。

「是哪位,有老夫早年的手筆?」

蒼老卻又爽朗的聲音從珠簾後傳來。

焱極天抬眸看,只見一名頭發花白,穿著黑色布衣布袍的老者出現在眼前。

「是在下,見過高仙醫。」

焱極天起身抱拳,低聲說。

「哦,看你年輕,如何會有老夫年輕時寫的方子?」

高軼不解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故人的影子,卻一無所獲。

「此是有人相贈,仙醫可記得百年青松下的采藥人?」

焱極天又問。

「哦……是他……你和他是何關系?」

高軼眯眼,拈著須點頭。

「他是在下的師傅。」

焱極天沉吟一下,如實稟報。

高軼坐下,對他做了個坐的手勢,低聲說︰

「哦,想不到他還收了你這般的徒弟。不過,老夫和他當年有一賭約,老夫輸了,就以此為憑證,約好他到時可來尋老夫,收取債務,不過這一等就是三十年,你師傅可好?」

「家師已經過世。」

焱極天眉角微揚,低聲回他。

「哎,若他早些來尋老夫,我們還能再討論一下那株青松到底有多少根針葉。」

高軼搖頭,焱極天卻一臉愕然,難道當年他們賭的是這樣的事?

「說吧,想治何病?」

高軼又問。

焱極天便從懷里拿出御醫所寫之方,遞到他的面前,小聲說︰

「內人不幸中了此種暗藥,在下想請仙醫為她解除病痛,內人要稍晚才到,還請仙醫不要透露口風,不要讓她知曉。」

「怎麼會有人下這種毒手?七七四十九天一到,你家妻子便不能再生育。」

高軼擰眉,連連搖頭。

焱極天未出聲,宮中能下這種毒手的,還有誰呢?可想而知,是連冰潔所為。

「天色已晚,令夫人何時能到?」

高軼起身,踱到門外看天色,烈陽已西沉,淡月已懸柳梢頭。

「應該快到了。」

焱極天也走到了門邊,小聲說。

「主子、主子……外面、外面有死人!」

突然,有僕從跌跌撞撞地進來,指著門外一臉驚恐地大叫。

「什麼?」

高軼變了臉色,大步往外走。

焱極天的心也在一瞬間沉到了谷底,健步往外躍去。

只見門口有匹馬,正踢著蹄子,一身沐血。這馬很容易辨認,是出自阿羅的馬場,被他征為軍中鐵騎,馬耳朵上有印記。在馬的腳邊,躺著一位渾身是血的侍衛,焱極天一眼認出,正是奉命護衛越無雪,為她趕車的那個。

「無雪人呢?」

他大步過去,托起那侍衛,焦急地問。

「娘娘跑了,越雷派人來接應她,搶走地圖跑了……」

侍衛說著,費力抬手,手里一塊越雷家的令牌,才說完,嘴里涌出一口污血,抽搐一下,閉上了眼楮。

高軼快過來,伸手摁住他的手腕,听了听,緩緩搖頭,看向焱極天,低聲說︰

「無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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