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貴妃精于酒道,天下皆知,今日有幸品嘗,實乃幸事。舒殢獍」三王爺舉著金樽過來,恭敬地向焱極天和越無雪敬酒。
越無雪淺淺一笑,輕抿一口,焱極天卻豪爽地一飲而盡。
三王爺又捧上一張金色絲帛地圖,手一抖,展現在焱極天的面前,焱國的版圖已擴大到了雁州之界,只見三王爺笑吟吟地一指雁州,朗聲說︰
「皇上,我王希望與皇上永結秦晉之好,雁州就作為悅顏公主的嫁妝,今後胡域和焱國不分彼此,永久和睦。」
殿中諸人都看了過來,大臣們並不希望打仗,紛紛附和,還祝焱極天又納美妃驊。
越無雪嘴角一抿,輕靠在焱極天的手臂上,盯著那地圖看了會兒,俯到焱極天耳邊說︰
「你劃得來,陪人家睡一晚,得一個城。」
「胡說八道。踫」
焱極天低斥一句,攬她入懷,揮了揮袖,淡然說道︰
「三王爺,今晚只是為爾等接風洗塵,國事明日再議,今晚一醉方休。」
「呵,也好、也好。」
三王爺訕訕一笑,將金絲帛交于天真,退回了自己的座上。
悅顏一直用一雙含情美眸,毫不避諱地向焱極天放電,越無雪看得是心中暗惱。
「我們去找聞人暖喝幾杯吧。」
焱極天見她面覆薄霜了,好笑地側過身,拉她站起,她的喜怒都寫在臉上,開心時會大笑,不開心時會拉長臉,給他臉色,雖然男人都喜歡溫馴的,可見久了不開心也裝開心的假面,真就覺得越無雪這直率的可貴。
二人丟下了滿殿大臣,手牽手往殿外走去了。
「喂……」
越無雪想了想,才喂了聲,就被他打斷,小手被他的手指握得有些痛。
「什麼喂?」
他側臉看著她,雙瞳幽亮。
「喂那個喂,別人若說我妖妃禍國怎麼辦?」
越無雪嘻嘻一笑,伸出食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誰說,朕就斬了誰!」
他故意板著臉,嚴肅地回她。
「嘻嘻,我的暴君,走吧,去找聞人暖喝酒去。天真,把我的醉天下挖出來,送到聞人暖那里來。」
越無雪又笑,拉著他的手往前跑起來,清脆的笑聲在夜空里回響著,給這皇宮不知增添了多少新鮮的活力。
一只蜻蜓從水面上掠過,一朵夜染衣開得正漂亮。
「我要那朵花。」
越無雪指著池子里,小聲笑。
焱極天身姿矯健,腳踩在浮萍上,眨眼功夫就為她采來了那朵夜染衣。
「喂,你真好。」越無雪舉著那朵花,歪著腦袋笑了笑。
「一朵花就這麼高興了,還真好養活。」焱極天低笑起來,扳著她的小臉,輕輕地吻了一下。
「喂……我們……玩個游戲……」越無雪心中一動,抱著他的腰,小聲說。
「什麼游戲?」焱極天挑挑眉。
「親密的游戲。」越無雪抿唇笑起來,雙瞳里跳躍著小星辰。
這還是第一次,越無雪主動找他求歡……焱極天啞然失笑,要不要說得如此婉轉,親密的游戲?
「去哪里玩?」焱極天摟住她的小縴腰,把她往懷里帶。
越無雪伸手一指,指向高高的宮殿之上。
「如你所願。」焱極天抱起她,縱身躍起,帶著她落到琉璃屋頂。
越無雪笑著趴進他的懷里,仰躺著看星星。
焱極天的手掌在她的小臉上輕撫過,慢慢地,手指揉住她的紅唇。
「別吵,看星星,你看那個,是大熊星座。」
越無雪拉開他的手,往天空中一指。其實她哪里認得出什麼大熊星座,只是想和他一起看星星罷了。
可焱極天卻誤會了她的意思,又翻身往她身上覆來,手掌探進她的裙中,撫過她光潔的腿,慢慢地模到了蜜朵之上。
「呀,朗朗星空之下,你居然滿腦子不健康念頭。」越無雪輕呼一聲,壓住他的手。
「奇怪,不是你要的?」焱極天滿臉黑線。
越無雪轉念一想,吃吃笑起來,伸手敲他的腦門,小聲說︰「我是想和你一起這樣躺著,安靜地看會兒星星。」
一面看星星,一面接個吻,這樣的戀愛,多愜意……就他,總想著直奔主題!
焱極天盯她一眼,翻身躺下,盯著星星看了半天,才悶悶地說︰「你騙我。」
說得有些委屈……
越無雪忍不住笑出了聲,搖搖他的手指說︰「焱極天,你就不能正經點?」
「朕今日很正經,是愛妃你不正經!」
焱極天瞟她一眼,拉她坐起來。
「不看星星了,去找聞人暖喝酒。」
「看一下下,你听過流星嗎?我想許願……」
願你我能一直這樣好下去……越無雪沒把後面的說出來,她拉著他的手指,仰頭看著星空。
流星是可遇不可求的,她只是一時興起,希望可以遇上。
「人靠自己,許什麼願,你要許願,許給我听即可,你是我的女人,你的願望,我來給你實現。」焱極天擰擰她的小嘴,說得豪氣萬丈。
好吧,她的愛人是流星天使!越無雪呵呵一笑,跟著他小心地在屋頂上行走著,遇上有路穿過,他便抱著她躍過去……不走尋常路,從這里穿行皇宮,讓越無雪愛刺激的小心髒,更加興奮。
二人踏過了夜色,快步靠近了冷宮,遠遠的,只見葉片快掉光的枯樹上躺著一人,正是穿了一身華美新袍的聞人暖,一輪月懸于枝梢,柔柔的月輝灑在他美逸的臉頰上,青絲從樹頭垂下,隨風輕舞。
「他真好看。」
越無雪一笑,拎著裙擺到了樹下,踮起腳尖,伸手拉聞人暖的頭發。
「聞人暖,下來喝酒。」
「皇帝,若你不管好自己的貴妃,可別怪我不客氣。」
聞人暖眼皮都不抬,冷冷地說了一句。
「呵,還為那天的事生氣呢?你下來,我帶了好酒,和你一起開壇。」
越無雪笑著,扭頭看焱極天。聞人暖的性子太古怪了,他和焱極天是同門師兄弟,不願意向他俯首稱臣,只肯和他平等相處,若焱極天要做他主子,除非他死嘍。
這一點和越無雪倒挺像,喜歡的人就會對他好,不喜歡的人,怎麼對自己好都是白搭,也只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願意做的,你強摁著他的手,他也寧可手斷了,不會去踫一下。听到有好酒,聞人暖這才抬抬眼皮子,從樹上翻身而下。
「什麼好酒?」
他抬眼看越無雪,懶洋洋地問。
「葡萄酒喲,你師兄親手所釀。」
越無雪拉住焱極天,快步往院中走。
天真哧呼喘著氣,帶著人,抱著兩大壇酒從院外進來了,這些日子越無雪在補身子,天真跟著吃了好些好東西,人胖了一大圈,又白又圓的,走路都有些搖晃了。
「本公子嘗嘗。」
聞人暖揭了蓋兒,深深一吸氣,面露喜色。
「果然是好酒,天真,快拿碗來,我和你兩個主子大醉一場。」
「我是千杯不醉,絕對壓倒你們兩個!」
越無雪撇撇嘴角,不客氣地說道。
聞人暖斜眼睥她,譏笑道︰
「師兄,你的貴妃很是目中無人,怎的,你也想學學別人,當了妻管嚴?」
「行了,斗什麼嘴。」
焱極天坐下,讓天真倒酒,天真才給三人滿上,一個小太監引著一個宮婢進來了,遠遠地讓天真過去。
「悅顏公主甚是美貌,皇帝還是收下吧,又得了城池,免去爭端,多和美的事。」
聞人暖一口喝干一碗酒,懶洋洋地說道。
「唷,你沒去,也知道這事?」
越無雪眨眨眼楮,盯著他看。
「天下何事我不曉?」
聞人暖有些得意的語氣,讓越無雪有些語結,她咬咬唇,突然就笑起來,用手指沾了酒在桌上寫了個兩個字……吹牛!
「雪妃這是不服氣?」
聞人暖擰擰眉,不悅地問她。
「嗯,你既知天下事,你說,天下一共有幾條河,幾座山,多少橋,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小孩子?」
越無雪一連串多少問出來,聞人暖的臉都綠了,冷笑半天,不屑地說︰
「我只知大事……」
「好吧,大事。」
越無雪若有所思地點頭,又扭頭看焱極天,指著他極認真地問︰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你說他頭上有幾根頭發。」
「撲哧……」
焱極天一口酒噴出來,哭笑不得地看著越無雪,然後轉頭看聞人暖說︰
「你輸了吧,她嘴極厲害的。」
越無雪笑起來,親手抱起酒壇子給聞人暖倒酒。
「聞七公子莫見怪,我給你倒酒,以後我們是一家人,像你這樣的美人兒要少生氣,否則會早早長皺紋。」
「果然牙尖嘴利。」
聞人暖恨得牙癢癢,端了碗,又是一碗喝盡。
焱極天扭頭看向院門邊,他已認出太監帶來的宮女是春衣身邊的蘭兒,春衣搬去挽華宮有好幾日了,不知了何事,蘭兒會找到這里來。
天真這時候快步過來了,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才小聲說︰
「皇上,皇後被不識她的太監打傷了。」
「什麼?讓蘭兒過來回話,」
焱極天臉色一沉,手里的酒碗往桌上一頓,怒氣沖沖地說。
蘭兒連忙過來,紅著眼楮跪在他面前。
「皇上容稟,皇後這幾天和奴婢一起,在院子西角上開了片花園,說想種點茉莉花,她最愛茉莉花的香味了,昨兒下午奴婢去打水澆花,娘娘獨自在那里松土,不想把土弄到了一個小太監的靴子上,他不認得娘娘,非逼娘娘用手給他擦干淨,娘娘不想滋事,便蹲下給他擦靴子,不想這太監太惡了,居然要非禮娘娘,娘娘罵了他幾句,被他給打了,說娘娘無鹽丑陋……模……模她是她的運氣……不然會關在那里老死為止……」
蘭兒說著又哭起來,焱極天已經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去,到了門口,才扭頭看向越無雪,匆匆地說︰
「你和阿七等我一會,我去瞧瞧她傷得如何。」
越無雪點頭,勉強笑笑。
她有心理準備,春衣不甘心退讓,還會有各種手段使出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別看了,春衣早非以前的春衣,哪個女人都不會甘願受到這樣的對待。」
聞人暖慢吞吞說了句,自己又伸手倒酒。
天真在一邊小聲說︰「不然,奴才跟去瞧瞧。」
越無雪搖頭,平靜地說︰「行了,我哪有這麼小氣,春衣也算是可憐人,我今兒大度一回,讓他去看看,若真是惡太監生事,倒真應該好好懲治一下,尤其是男人非|禮,還打女人,真是罪不可恕。」
「好,大度,來,本公子陪小無雪來度過這漫漫長夜。」聞人暖嘴角一揚,勾出一抹好看的笑意。
「你和他真是好兄弟,一樣的油嘴滑舌。」越無雪嘲笑了一句,端起酒碗,和他踫了一下,順道賣弄了一句英文︰「cheers!」
「什麼?去哪兒死?」聞人暖皺眉,狐疑地看他。
「土包子。」越無雪吐吐舌頭,笑起來,才懶得教他這個!
「越無雪,你要不要知道他和春衣以前的事?」聞人暖引|誘她。
「不想知道。」越無雪才不上當。
「那你想不想知道,什麼是鳳凰璃珠?」聞人暖又哄她。
越無雪果然遲疑起來,想了想,一拍桌子,大聲說︰
「成交,cheers是一種語言,意思是干杯。」
「哦,原來如此,去哪兒死……干杯!」聞人暖若有所思地點頭,又仰頭喝酒,慢吞吞地說︰「來,我們一起去哪兒死。」
「什麼是鳳凰璃珠?」越無雪連忙問他。
「就是珠子。」聞人暖轉臉看來,一本正經地說。
焱國皇族世代守護的珠子早就遺失了,他只看到過畫像,畫的是一個女子窈窕的背影,手托一顆明珠,明珠上似有祥雲在浮動。
「騙子。」越無雪咬牙切齒地說了句。
「這個世間,本來就是你騙騙我,我騙騙你,有善意的,有惡意的,騙來騙去,一輩子就過完了,何必較真。」聞人暖淡淡地說了一句,雙瞳里又滑過了幾絲憂傷。
「聞人暖,你是不是失戀過?」越無雪忍不住問。
聞人暖不可置否地一笑,拎著酒壇站起,仰頭就往嘴里倒去,晶瑩的酒汁從他臉上倒下,酒香在院中猛然濃烈起來……「聞人暖,借酒消愁,愁更愁啊!」越無雪擔憂地看著他。
聞人暖卻丟開了酒壇子,人滑到了凳上,趴著去睡了。葡萄酒雖汁濃味甜,可後勁兒足,聞人暖的酒量並不怎麼樣。
「他怎麼這樣?」越無雪小聲問天真。
「以後莫說失戀這樣的話,聞七公子被女人……騙過……」天真用手掩唇,極小聲地說了句。
越無雪一臉愕然,托著腮,拿著筷子戳聞人暖的肩,小聲說︰
「這樣俊美非凡的聞人暖……被女人騙?哪個女人如此沒眼光?長得這麼好看,抱回家,每天看著也是享受啊!」
「娘娘,皇上听了會發怒的。」天真撇撇嘴角,小聲提醒。
越無雪皺皺眉,焱極天去了有些時候了,怎麼還不回來?這兩壇子酒都喝光了呢!
「要不,我們也去看看吧,春衣是不是傷得厲害了。」
她起了身,讓宮奴們把聞人暖抬進屋去睡,自已和天真慢吞吞地往挽華宮走去。
前殿的酒宴還在繼續中,大將軍和大臣們還在陪外邦來客徹夜飲宴,宮中歌樂縈繞不止。可越往挽華宮走就越安靜,漸漸的,那歌聲就听不到了。
這是皇宮的西北角,挽華宮被淡泊月光寂寞地籠罩著,宮門虛掩著,兩個無精打彩的太監正在打瞌睡,正是焱極天身邊的兩個人。
天真過去,拿著拂塵在他們肩上狠敲一下,兩個人猛地醒來,看到綾羅裹身的越無雪和天真,嚇得跪到地上。
「娘娘千歲。」
「皇上走了嗎?」
越無雪擰擰眉,小聲問。
「走、走了……」
兩名太監對望一眼,輕聲說。
「走了?你們兩個還在這里干什麼?」
越無雪心生不悅,推開兩個人,大步往里面走去。
挽華宮有三重宮殿,住在這里的七八位老嬪妃都在南邊,此時都已經歇下,院中空蕩蕩的。春衣獨住在第三重大殿里。
越無雪一溜快跑,到了殿外。
殿門關著,窗卻開著,里面傳來春衣嚶嚶的輕泣聲。
越無雪走到窗邊,按捺著激跳的心,慢慢抬眼看進去……
單薄的紗簾里,焱極天和春衣相擁著,春衣趴在他的懷里正哭得傷心,焱極天正低聲安慰著什麼,紗簾抖動幾下,兩個人居然一起倒了下去,春衣的手還緊緊地攀在焱極天的肩上,二人親密無間……
越無雪的呼吸驟然重了,猛地推開了窗戶,沖著里面說︰
「焱極天,你這算什麼?」
帳中的兩個人猛地分開,焱極天連忙從榻上下來,走了兩步,又用力揉了揉額頭,人扶著桌子坐了下去,春衣從後面急步過來,扶住了他,對著越無雪說︰
「妹妹不要生氣,皇上是頭疼……」
越無雪看她,臉頰是青腫的,手臂上也裹了白布,確實是像被人打過了,可更刺眼的是她有些紅腫的嘴唇,好像剛剛接過吻一樣。
她盯著二人看了半晌,轉身就走。
焱極天扶著桌子起來,快步追了出來,「無雪,你站住。」
「我不站,你們兩個自去當夫妻好了。」越無雪冷笑,腳步愈快,成了一溜快奔。
天真看了一眼春衣,小聲說︰「春衣啊,別爭了,何苦為難自己呢?」
春衣揪著錦帕,搖搖頭說︰「你也認為是我的錯?我們也算是認識很早,我是什麼人,你不知道?」
「我希望你還是你,那皇上對你的情份就會一直在這里,別去傷害無雪。」天真還是搖頭,拔腿去追焱極天和越無雪。
春衣退了幾步,扶著門框,又用右手掩著臉,小聲哭了起來。
越無雪一直奔到了飛雪宮,大步進去,令人關上宮門。
「無雪,听我說。」
焱極天抓住門環,用力叩響。
「得了吧,我從未主動要當皇後,當不當也無所謂,只是你們兩個不要演這種苦情戲給我看,也不嫌嬌情別扭。」
越無雪在門里冷冷地說了幾句,令人把門栓好,快步進了自己的寢宮。
這心跳得太厲害,快要把她的胸膛都給砸破,沖出來了。
她從未預料到,自己會對他的多情如此憤怒,她根本容不得焱極天再和別的女人有一絲半毫的關系。
門外的叩門聲很快就消失了,越無雪更加憤怒,召過太監一問,才知道他回了朝宮。
居然沒有進來解釋,到底有什麼了不起?
越無雪撲到榻上,狠狠揪了會兒錦被,滿月復委屈惆悵,索性去院子里看月亮。
若她像聞人暖一樣醉掉就好了,怎麼會千杯不醉,怎麼就不醉呢?醉了才不會去挽華宮看那刺眼的一幕。
「走水了。」
突然,外面傳來了慌亂的喊聲,越無雪抬眼看去,只見挽華宮的方向燃起了熊的火,映紅了半邊天。
怎麼會起火?難道春衣想不開自殺了啊?
越無雪擰眉,讓小太監過去打探消息,自己爬到了木棉樹上往那邊張望著。只見那火越燒越旺,尖叫聲和吵鬧聲嘈雜不息,越來越多的侍衛和宮奴往那邊跑去。
那火燒得太猛烈了,足燒了兩個多時辰才漸漸熄滅。
小太監探了消息回來,一臉驚恐地說︰
「娘娘,里面的老太妃們都燒死了,皇後也燒壞了腿,皇上讓她住回春水殿去了。」
越無雪漠然點頭,伸手去模茶碗。
天真連忙給她倒了茶,小聲說︰
「這是因為挽華宮燒了,沒地方住,所以……」
「我知道。」越無雪推開了茶,輕輕說了句,走到窗邊的榻上躺下,「你們別吵我,我睡會兒。」
那小太監給天真使了個眼色,兩個人慢步走了出去。
「怎麼回事?皇上上朝去了?」天真壓低聲音問。
「有人指認是娘娘放火燒挽華宮,老王爺和幾位大臣正跪在御書房外,要皇上徹查此事呢,畢竟都是幾位老太妃,就算是以前太後在宮里,衣食用度也不得少半分。」小太監輕輕地回答。
天真白胖大臉皺成一團,擔憂地看向窗內。越無雪和焱極天的高調相愛,只怕惹到了某些小人,雖不怕焱極天真的會信,但是立後之事,只怕處處艱難了。
越無雪都听到了,可是只翻了個身,繼續睡。
做不做皇後,無所謂。
可男人的心里要裝著兩個女人,極有所謂!她突然覺得昨兒和聞人暖說的那句「去哪兒死」不怎麼吉利……怎麼就有種樂極生悲的感覺了呢?
「娘娘,沐貴嬪和悅顏公主求見。」
正躺得胸口發悶時,天真又走過來,小聲說。
「不見,煩!」
越無雪揮揮手,不耐煩地說。
「見見吧,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失了威風,以免讓人有機可乘。」
天真卻扶她起來,低聲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