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寧答應的瞬間,詹中堯發動了轎車,一路開的平穩,以寧有些疑惑道︰「我們去哪里?」
他沉眸平視前方,面對以寧的疑問,沒有做回答的打算。
「如果你不說的話,麻煩你停車。」她盡量的在堅守自己的道德底線,不該做的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就算是違背了心意,也絕對不可以發生。人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就有人必須要遵守的法則,人不是動物。
詹中堯冷冷的回答︰「公寓。」
「公寓?」
「願意我住進你家,也無所謂。」
以寧抿了嘴唇,自然是不願意的,家里有笑顏在。暗地里咬緊了牙關,連太陽穴都繃緊了︰「一定要現在去嗎?可以明天嗎?」
「穆以寧,你最好記清楚,你現在是債務人,沒有權利談任何的條件。」
這樣的話,比較好,單純的就事論事,不參雜任何企圖的想法,也不用惺惺作態的對待她,讓她忐忑不安……然而,內心的某種異樣有算什麼呢?竟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穆以寧,你在想什麼啊!她不由的握緊了小手,指甲陷入進掌肉里,有一種莫名的疼痛。
並不習慣現在他的冷漠。
腦海里有的是他之前雖然強權卻不失的溫柔和親和,哪怕是他說他報復的時候,心里雖然不滿,卻沒有現在的這種難受到幾乎要停滯呼吸的感覺。
妥協,當他的情人,她做不到。
完成之前的契約,生下他的小孩,她難以接受。
現在,改成了債權人和債務人的關系,變成了冷漠的關系,卻比之前讓她更難受。
現在的難受是心,之前的難受是大腦。
以寧猶豫了一下︰「就算是債務人,你也不能——」
「不能什麼?不能勉強你?穆以寧,錢不是白紙,就算是白紙你也得有錢買一千萬張給我。現在,你最好給我收起你自以為是的嘴臉,少用什麼你的自由,你的尊嚴,你的不願意來敷衍我,想說這句話,等你還了錢再說。」
「你——!」
「我什麼?穆以寧,是你自己說的願意還錢不願意賣|身,既然如此,你就最好別抽了自己的臉,免得我給你難堪。」
他的目光筆直的盯著前方,夜色下,車流涌動,路就在前方,卻好像照不透似的,一片茫然的迷霧。
以寧不再說話,她扭過腦袋,看著外面,不由的咬緊了下唇,腦海里不由的回想起,他之前問她的話︰
——如果我沒有結婚的話,以寧,你會不會接受我。
長長的眼睫垂下。
那時候,她听到自己內心里傳來一個聲音,只有簡單的一個字︰
——會。
***************************************
黑色的轎車開到位于市中心的公寓,五十層的高樓都是玻璃幕牆,反射城市的霓虹和車流的光芒,猶如一把利刃,聳立在天地之間。
轎車穩穩的開進了地下車庫,停好。詹中堯拉開車門出來,長腿邁開,徑直向著電梯間走去。
被拋下的以寧趕緊的拉開車門,關上時,好像想到什麼︰「你不鎖嗎?」
「誰偷?你?」清冽的聲音帶著無情的嘲笑,「不如試試,看看能換多少錢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