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王爺答應我,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傷害阿雪半分。」
他的恩典,她竟然用作一頭畜生的身上,燕晉離眉頭一挑,稍稍有些不喜。
「你就不想為自己求些什麼?」
傾城輕輕彎了彎唇︰「我想讓王爺放了我,王爺肯嗎?」輕言輕語的回了過去。
燕晉離的眸色更深了︰「不肯。」
「因為知道王爺不會放了我,所以不求。」如若他肯放她,那她興許早就在他的陰霾殺戮下香消玉殞了。
現在的她之所以能在幾番惹惱他之後還好好的活著,只因為她的價值,她的這張臉。
「哈哈--」她的直言不諱引得他朗聲一笑,笑聲里盡然是意氣風發的意味︰「好,好,既然你開口,本王就答應你,往後定不再動那畜生分毫,但是前提是,你乖乖听話。」
又是這一句乖乖听話,眉心不覺一蹙,稍一遲疑,卻還是點頭︰「知道了。」
逃不出,為阿雪討個恩典也好,往後如若有機會,再為紫袖求些什麼來,她這一生,也就算是圓滿了。
燕晉離卻不知她心中所想,對她難得一見的順從十分滿意,略略點頭松開了禁錮她臉龐的指尖,而後從衣袋里掏出一個雪白色的瓷瓶扔到了她的懷中︰「你在這里委屈一晚,待明日拓祈離開你就可搬回玥馨小築。」
冰涼的瓷瓶是秦夫人一貫用來放藥丸的那一種,傾城不免有些驚訝︰「秦夫人回來了?」
燕晉離卻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狹長的鳳眸里躍動了一絲的暗光,卻在轉瞬間又恢復清明的姿態。不待傾城反應,他的身影已然走出了視線,翩然遠去,只余下他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滾燙滾燙。
出了南薰殿已經是傍晚時分。
霞光漸收,澹月琉璃,落日熔金抹了幾縷重彩懸在天邊,淡淡灑向大地,也落向了王府的亭台樓閣,層疊交錯間,如同波濤駭浪連綿起伏。
光暈的那頭,桑齊一身黑衣負身而立隱匿在其中,忽明忽暗的光影間,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有幾許身姿凜凜。
听到南薰殿門響的聲音他緩緩的抬眸,見是燕晉離,稍一錯愕,就迎了上前︰「王爺。」
抱拳躬身請安,待燕晉離緩緩的揚了揚下顎方才站直了身子,抬手將一張字條交到了燕晉離的手中︰「王爺,帝都傳來消息」
刻意壓低的嗓音,凌厲的眸子亦是觀察著四周的情形,燕晉離卻並未打開字條,只是目光如炬的望向前方,不急不緩的邁著步子。
「說。」
桑齊方才垂了垂眸子︰「老皇帝有意削藩,密召了幾個心月復大臣商討,似乎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