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駱炎霆通過調醫院的監控,才知道她失蹤之前沈靜怡和她談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話。
雖然他不知道沈靜怡究竟跟她說了些什麼,但是從寒月瞳慘白的面色和緊握的雙拳判斷,當時的她很無助也很痛苦。
那樣的寒月瞳讓他心疼,可那個時候他卻沒有辦法守在她身邊。
沈靜怡咬著唇,掙扎了許久後,突然得意的大笑出聲。
寒嘯澈因為她這突如其來的笑聲,心底隱隱生出一種不安嫻。
向來與寒月瞳最為親密的簡晨溪恨恨的道︰「把沈文浩廢了,我看你還能不能夠笑得出來!」
沈靜怡得意的道︰「我不妨告訴你們,就算你們把文浩殺了,寒月瞳她也回不來了!」
「你把瞳瞳怎麼了?奠」
靳夜銘伸手攔住身邊沖動的簡晨溪,「听她說完。」
沈靜怡像是失了心智一樣在客廳中高旁若無人的踱步,「我讓她發了誓,發誓她永遠不會回來,發誓她永遠不會見你……」
走到寒嘯澈面前,傾身湊近他,憤恨的瞪大了眼楮,一字一頓的道︰「否則你,不!得!好!死!」
她現在什麼底牌都沒有了,再也不必害怕他,更何況寒月瞳已經離開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得不到的,她也休想得到!」
「你這個瘋子!」駱炎霆搖頭感嘆道。
就連一旁的寒昭南都不禁驚訝的回頭望著她。
他從來都不知道,沈靜怡這個女人竟然背著他做了這麼多事!不僅輸血救活了寒嘯澈,而且還逼走了寒月瞳。
「我是瘋了!」沈靜怡歇斯底里的叫囂著︰「可是,是誰把我逼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手指仇恨的指向寒嘯澈,「都是你!」
「我那麼愛你,從我十八歲起就愛上了你,我全心全意的為你著想、為你付出,可是你呢?你捫心自問,你是怎麼對我的?」
「無論到什麼時候,你的眼里都只有寒月瞳那個沒人要的野種,對我呢?除了冷漠和無視之外,還有什麼?」
「到最後,你不僅對我棄之如敝屣,甚至一點都不顧念舊情的陷害我爸、陷害我,讓我爸一把年紀了還要替我頂莫須有的罪呆在牢里。」
「對文浩呢?更是從來沒有手下留情,就因為他對寒月瞳說了那麼幾句過份的話,你就讓他成為黑社會追殺的目標,讓他不得不遠走國外。」
「現在還要用他的生命來威脅我!」
沈靜怡的情緒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寒嘯澈,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對我們沈家的無情才逼我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可她卻從來不曾想過,若非他們居心不良,他又何至于會出手?正是他們的貪得無厭才讓自己淪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沈靜怡雙手一攤,聳聳肩道︰「寒月瞳去了哪里,我的確是不知道,無論你們怎麼威脅我都沒用!」
她除了逼寒月瞳離開之外,對于其它一無所知,至于那丫頭去了哪里,她也根本不關心。
死了最好!
這是沈靜怡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離開別墅,早就已經按捺不住的簡晨溪將寒嘯澈打開的車門關上,沉聲質問道︰「你真的相信那個女人的話?真的認定她不知道瞳瞳的下落?」
寒嘯澈只是沉默,倒是一旁的靳夜銘看到這樣的情形代他解釋道︰「溪,不管瞳瞳去了哪兒,你認為她會告訴那個女人嗎?」
簡晨溪無言以對。
「以瞳瞳的個性,既然被那個女人逼著以澈的性命發了那樣的毒誓,恐怕她不會讓我們輕易找到的。」
「那怎麼辦?她從來沒有一個人生活,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她一個人要怎麼辦?」簡晨溪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思路總是向著不好的一面發展。
「試著開始一個人的生活。」一直沉默的駱炎霆湛藍的眼中盛滿悲傷,「也許瞳瞳就是這樣想的。」
這次,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而寒嘯澈插在褲兜里的雙手緊攥著,修剪得平整的指甲也深深的嵌入掌心中。
可奇怪的是,竟然絲毫都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
最可怕的是,心口的那種空洞,就像有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那個黑暗的洞口將他的心一點點的吞噬,最後連一點希望和陽光都不剩的讓它全都淪入黑暗中。
「澈,沈靜怡要怎麼辦?」靳夜銘打破沉默問道。
「給她一次活命的機會。」寒嘯澈淡淡的答他。
就算那個女人逼走了寒月瞳,但她畢竟在關鍵時刻救了他的命,這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他也給她一次活命的機會。
從此以後,兩不相欠!若是她再敢有什麼舉動的話,他依然會像從前一樣,絕對不會手軟!
「沈文浩呢?」靳夜銘繼續問道。
寒嘯澈拉開車門,俯身鑽入車中,「隨便如意要怎麼樣!」
這一次,他能顧念救命之恩放過沈靜怡,給她一次機會,但並不代表他能附帶著原諒沈文浩。
更何況,既然是那家伙自己活得不耐煩了,非得往槍口上撞,那他有什麼理由不成全?
別墅內,寒嘯澈他們離開後,沈靜怡像是虛月兌了般的倒在地上。
可這樣的她卻沒有激起寒昭南的任何憐香惜玉之心。
寒昭南在若大的客廳內踱來踱去,氣憤不已的道︰「怎麼,對嘯澈那小子還余情未了呢?竟然敢背著我去醫院給他輸血!」
如果不是她多事給寒嘯澈輸了血的話,恐怕現在,他早就已經去上帝那兒報到了!
可是,就是這個女人,這個他這些日子來以來捧在心頭的女人,竟然背叛了他救了他的死對頭!
「這算是什麼?身在曹營心在漢?」想到每次和她在床上覆雨翻雲的時候,她的心里想著的卻另有其人,寒昭南男人的自尊更是受不了。
「你救了他又怎麼樣?他能念你一丁點好?你那個沒用不爭氣的弟弟還不是被他牢牢握在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越說越是氣憤的寒昭南索性蹲在她面前,有力的大手扼住她的下頜,強迫她抬頭與他對視,「沈靜怡,我告訴你,你是我的人,那就要從身到心都必須是完整的屬于我一個人!」
「只有我才能有辦法救你爸出來,只有我才能替你們沈家報仇!」「我,才是你的救世主!」
雖然她將寒月瞳和身上那塊玉佩的秘密一起趕走了,雖然他暫時能夠安下心了,可是他男人的自尊還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他沒辦法接受什麼都輸給了寒嘯澈,現在連自己女人的心竟然都輸了!
「你听到了沒有?」
沈靜怡冷冷的看著他,打開他的手,緩緩站起身,無聲的邁開腳步上了樓。
寒昭南的目光一直跟隨著她的背影,直到那一聲關門聲後才收回視線。
但他仍然不甘心的指著樓上房間的方向怒聲大喊︰「沈靜怡,你是我的人!這輩子都休想回到寒嘯澈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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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中的寧如意接到靳夜銘的電話後,鋒利的刀尖滑過沈文浩脖子間剛剛血流不止的傷口,極盡嫵媚的笑著道︰「澈說你隨我處置!你說,我該怎麼處置你好呢?」
盡管病床本身就不大,但身上的傷口一陣陣的痛楚清楚的提醒著他眼前這個美麗男人的可怕,沈文浩驚恐的不斷向後退。
「你知道的吧!」寧如意坐在病床上,撕住他的頭發將他的腦袋拉向自己,「我家可是日本黑幫社團。」
「所以,你也應該想得到我的手段!」
「之前的這些,不過就是一點可有可無的開場戲,真正的高-潮還沒到呢!」
听他這樣說,沈文浩臉上好不容易有的一點血色褪盡,傷痕累累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
「我錯了!我錯了!寧少,求求你放過我吧!」沈文浩苦苦的哀求。
現在他是真的知道錯了!錯的太過離譜!
如果他不是這麼沖動,如果他不是這麼自以為是的話,至少自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至少不必承受這麼多可怕到沒有極限的折磨。
「錯了?」寧如意陰冷的道︰「你他-媽早干什麼去了?」
「你他-媽動手之前怎麼沒掂掂自己的分量?」
「澈也是你這種人渣能動的,啊!」
放過他?想什麼呢?就算如來佛祖現身,寧如意也絕對不可能對這個家伙心慈手軟。
「于凱!」寧如意喚道。
「公主,在呢!」
「邵杰怎麼樣了?」寧如意淡淡的問道。
邵杰因為被下重手襲擊了頭部,所以受傷比較嚴重,就算是駱炎霆主刀將他腦中積聚的瘀血除掉了,到現在依然還是沒有能夠醒過來。
「還沒有月兌離危險。」于凱如實的答他。
寧如意畢竟是出身黑幫世家,所以就算是身手了得,但架不住有人隔三岔五的跑來偷襲。
所以,做為寧如意最為看重和得力的助手,無論去哪里,于凱都會跟在他左右。
為此寧如意要吊凱子的心願至今都未能如願。
那天深夜,他們回到簡家老宅,看到渾身是血的邵杰時,他真的被嚇了一跳。
寧如意讓他送邵杰去醫院,一路上,他不停的伸手探著邵杰越來越虛弱無力的鼻息,就怕還沒趕到醫院,邵杰那小子就斷氣了。
不過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邵杰受的傷要比看起來更為嚴重!醫生說無能為力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那是駱家醫院的話,他真的是會拆個片瓦不留。
最後還是駱炎霆出手,才算是勉強保住了那小子一條命。但也要看他在一周內能否醒得過來。
若是醒不過來的話,那就真的是回天無力了。
「听到了吧!」寧如意修長白皙手再次用力,撕得沈文浩覺得自己的頭發要和頭皮分離了。
「你傷了澈,還讓邵杰現在都還在鬼門關上瞎晃,你說,我該怎麼饒了你?」
可是被疼痛和恐懼襲擊的沈文浩卻一個字也沒有听進去,只是不斷的重復著︰「寧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寧如意也懶得跟他多費唇舌,將他奮力的甩開,對于凱道︰「他之前不是和汪成林的那個小情-婦有一腿嗎?」
「你去把他帶到汪成林那里去,看那個家伙會怎麼收拾他。」
「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找個地方埋起來算了!」
于凱對于寧如意的手段是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沉著的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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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月瞳拖著行李箱一個人失神的走在街頭,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那天夜里,她發了誓,承諾了沈靜怡今生再也不見寒嘯澈。
為了救他,她也只能如此,也只能離開。
打車回去簡單的收拾了下行李,拿了護照和抽屜里一些平時根本用不著堆放起來的現金後便直奔機場,買了最快一般的航班,就那樣渾渾噩噩的登了機。
到現在,她都分不清楚,自己身處的這個全都是白種人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住了幾天酒店,身上的現金用得所剩無幾了,身上有一張寒嘯澈配給她的信用卡,可是她不想用也不敢用。
就怕刷了卡,寒嘯澈會找到她。
她不敢跟任何人聯系,就連寒嘯澈已經月兌險的消息她都是從網絡上得來的。
「我若再見他,就讓他不得好死!」
她當時迫于壓力是這樣的發的誓吧!
所以,就算她真的想瘋了他,真的想要迫不及待的沖進他懷里,可最終卻不得不忍住自己的***。
她怕,怕那個可怕的誓言會成真,怕他還會為了她而受到不必要的傷害,更怕自己會連累到他。
一個人茫然無措的走到河邊,看到平靜無波瀾的河水,她突然生出了想要將自己沒入那平靜河水中的沖動。
她已經沒有可能再見到他了,這一輩子都沒有可能了!
這樣想著,寒月瞳就越是感到絕望。
當年,她絕望的以為自己也會被大火吞噬的時候,他卻像是天神一樣出現在她面前,將她護著帶出火海。
那之後,她就是為他而存在的。
可是現在,她的存在完全沒有意義了!
「小叔,你會想我嗎?」寒月瞳對著河水喃喃的道。
剛剛辦妥入學手續的方雲逸悠閑的走在河邊,卻不經意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站上了不高的圍牆,正欲向河中跳下去的樣子。
「hi!」匆忙間,方雲逸只是盡量讓自己平靜的和對方打招呼。听到熟悉聲音的寒月瞳微蹙了下眉,轉過頭,正好對上方雲逸擔憂的雙眸。
「月瞳!」看清楚站在上面的身影後,方雲逸失控的大叫出聲。
她不是應該在國內嗎?她不是和寒嘯澈在一起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還是要尋死跳河?
方雲逸有著太多的疑問,可是卻不敢問出口,只怕開口一問會更加刺激她,會更加堅定她求死的決心。
「雲逸哥。」寒月瞳顯然也沒有想到會在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他。
方雲逸看著她越發清瘦,站在河邊就像是隨時能被風吹走的縴弱身體,還有那雙空洞如一潭死水的雙眼,心髒不受控制的收縮。
這才剛剛分別幾天,她怎麼就把自己折磨成這樣了?
這些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寒月瞳站在上面,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輕,頭卻越來越重,就連眼前方雲逸的臉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最終,她已經脆弱到不堪一擊的意志還是敗下陣來,整個人的身體無力的向後倒去。
看到這驚心一幕的方雲逸疾步沖上前,準確無誤的將她嬌弱的身軀接住。
等寒月瞳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眼前除了一片蒼白之外再無其它。
她好像一個人在街頭游蕩,好像是想要將自己藏進那平靜的河水中的。
可是現在,她怎麼又會在這里?
四周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難不成她是已經死了?人死了之後會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嗎?
「月瞳,你醒了?」
耳邊傳來輕柔的聲音,可是寒月瞳卻怎麼也想不起這個熟悉的聲音是屬于誰的。
頭頂有一張臉罩下來,寒月瞳閉上眼再睜開,眼前的那張臉因為雙眼逐漸聚焦而變得清晰起來。
「雲逸哥?」寒月瞳不確定的輕喚道。
自從上次在方家聚會,他和寒嘯澈化解了從前的心結之後,她就開始改叫他「雲逸哥」。
方雲逸撫上她的額頭,感覺到之前的滾燙已經消退了之後,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氣。
「月瞳,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首先應該做的是學會怎麼照顧好自己!」方雲逸沉下俊臉正色的道。
他送她來醫院才知道這丫頭不僅將自己折騰出個重感冒,而且還把手臂給弄傷了。
他就不明白了,看起來這麼縴弱、這麼弱不禁風的丫頭,怎麼連手臂手骨裂開了都不知道?難道她不知道疼嗎?
而且據醫生的說法,那個傷口應該有好些天了,都有漸漸自行愈合的趨向了。
看著她倔強的咬著紅唇,根本不說一句話,方雲逸只是感到心疼。
也不忍再責備她,坐在床邊,柔聲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里?」
以寒嘯澈那霸道的個性和征服性十足的佔有欲來說,是絕對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出國的。
再加上她的表現,更加讓他肯定發生的事情一定是與寒嘯澈有關。
「雲逸哥。」寒月瞳輕喚了聲後,悲傷的道︰「怎麼辦,我以後再也見不到小叔了!永遠都見不到了!」
聞言,方雲逸眉頭緊蹙,「嘯澈哥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心底升起強烈的恐懼和不安。
寒月瞳的眼淚奪眶而出,悲傷的道︰「小叔受了重傷,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究竟怎麼樣了!」
方雲逸將她扶起,讓她盡情的放聲痛哭後,才听她將事情的始末全都講清楚。
「所以,我這一輩子都沒辦法見到小叔了!否則……否則那個誓言會應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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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紫戀夏依送的兩顆鑽石和一束愛你一萬年!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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