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妹妹——顧君藝
沒有想到再一次見面竟然是這種情況,眉頭不自覺的緊皺著,雖然一直都知道她這段日子在哪,但是今日募得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且還是這般模樣,她是沒有想到的。
台上的女子似是被突來的狀況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腳下的舞步踏錯了幾步,好在及時挽救回來了。這些,人們都無暇注意;因為他們從未在大庭廣眾之下見識過這種離經叛道,卻又美得惑人的女子、舞蹈、節目。
一舞結束,顧君藝微微俯身。
全場靜默了,個個都是呆若木雞…
顧君藝環視一周,嘴角掛上一抹輕蔑的笑,男人都是一樣,嘴里罵著你賤,卻就是愛著你這股賤味。視線一一的滑過周圍的畫舫,有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君藝自是記得的。還記得這些男人在之前都曾殷勤的追求過自己,只不過她看不上,這些眼高手低人模狗樣的公子哥們。在她落魄之後,這些人都對她避如蛇蠍,一個勁的甩開以前追求她的事實。真是面目可憎。
慢慢的對上了一汪清澈干淨的美目,那雙眼里有著復雜的情緒正在翻滾,眸色深沉辨不出其味。顧君藝慢慢的笑了,連眼角都微微上翹,原本有些嫵媚的臉龐上綻出一抹純潔的笑,發自內心的笑。
真的,這是真的。
君盼對上那樣的眼,募得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顧君藝很是滿意這個效果似得,嘴角微微勾起,粉唇輕啟,唇瓣慢慢地一張一合。
姐姐,我是來見你的…
君盼讀出了她的口形。也似乎能從少女甜美的笑容中體會到她的欣喜之情。
「嘩啦——!」君翔在真的是顧君藝時,臉色一下子發青,一股惱怒升上腦頭,將矮桌上的器具摔落在地!猛地站起身來,唇瓣不自覺的發抖,咬牙狠狠道,「豈、有、此理——!」
畫舫里的人原本也是處在震驚之中,听著響動紛紛轉頭,也是不知所措。
畢竟這樣的事,在怎麼安慰也是無濟于事,自己的妹妹竟然做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說什麼都不會讓他消氣的。
局面有些僵住…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文彥突然上前一臉小心翼翼,但是又生生的憋出調侃的語氣,一臉可惜的道,「悠著點,悠著點,我好不容易搜刮來的茶具啊!」
君翔冷眸一掃,寒若冰霜,滲骨的冷氣撲面而來,文彥頓時噤聲…有些委屈的坐回原地,我是好意啊!不就是想撫平你心中的怒氣嗎?
君翔此時果然不再那麼暴躁,冷冰冰的瞧著一臉哀怨的文彥,其中意味耐人尋味。
只是,低著頭的文彥很明顯的感覺到什麼,渾身發冷,打了個冷戰,才肯罷休。而他也是明白了,君翔的質問。之前林東一直照顧著顧君藝,當林東走的時候,還專門來拜托他照看一下,而他本對顧君藝沒有好感,更別說是去照顧她了。反正林東院子里也不缺下人,照顧個人難道還不行?況且,院子還有他的耳目,若是出了什麼事,也能及時稟告于他,他也就沒有好擔心的!所以也沒有去管。卻沒有想到,顧君藝竟然出人意料的來了這一招?
雖然不知道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但是絕對沒好事…
文彥此時才知後悔…
可是事已至此,卻沒有挽回的余地。
募得,站起身來,掀開華麗的簾子,英俊的面容便出現燈火闌珊處,腳步輕點撒著銀輝的湖面,一起一落間便落在舞台上,對著一臉詫異的顧君藝扯開一抹勉強的笑,解開自己的銀色披風快速的披在嬌弱的女子身上,遮住了較好的春光,身上一暖。
顧君藝抬眼,想要看清男子的眼色,但是男子微垂的眼瞼擋住了一切的神情,這時听見男子有些生硬的道,「姑娘小心著涼!」
在別人眼里,文彥對一位名節盡失而又賣弄風騷的女子有了好感,而且還如此關愛她。
鳳翔樓老板戀上放蕩女,此乃大新聞。男子們個個都瞪直了眼,閃著興奮的光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原本對于這樣出色而又尊貴的男子他們只能膜拜,只能稱羨,盡管心里嫉妒的要死。此時能看見如此人物的笑話,可真是爽快!而個個大家小姐都是一臉憤恨的模樣,灼熱的目光恨恨地盯著舞台上的顧君藝,明明一個清白都毀了的女人,竟然明目張膽的勾引男人真是可惡!而原本就對鳳翔樓文老板有意,現在心備受水火兩種極端的煎熬。不甘——憤恨——還有幾分不解,像文老板這樣的人物,會喜歡一個人人都避如毒蠍的人嗎?
感受到眾人如火燎原的目光,文彥倒是有幾分不適,不是眾人毫不掩飾的目光,而是他不喜歡和眼前的女人一起被注視。顧君藝倒是不同,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顧君藝唇角的笑意更深,目光緊盯著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字堅定地道,「被人月兌掉的衣服,我會一件一件的穿回來!」
女子眼神堅定真摯,語氣堅決果斷,嗓音清雅好听,說著這世上最惑動人心的話。
文彥猛地抬眼看著女子堅定的眼神,心悄悄地震撼了一番,只是僅僅一瞬,便又垂下眸子。淡淡的說道,「姑娘說的是。」話畢,便轉身邁開腳步。
「謝謝!」女子清雅的嗓音飄至文彥的耳邊,腳步微微一頓。
「謝謝你,你是第二個想讓我重新開始的人!」
文彥听著女子真誠的謝意,有些遲疑要不要說出事實,但是還是作罷。這一次,身子越過湖面,相比來的時候,走的更加急切。甚至有些匆匆。因為他很想對那少女說︰他是被逼的!他是為了贖罪!不過贖罪的對象恰好是她記恨的人兒。
唔~安全抵達,面色無常的在原地落座。
只是眾人的視線卻是追隨者他,有些探究,有些隱忍。文彥怪不舒服的哼了兩聲,視線不減反增,漸漸地有些吃不消。
雲惜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對于眼前的男孩子是毫無遮攔的說話,此時調侃道,「英雄救美!不錯,不錯!瞧你這小子那一臉緊張的模樣!要不要把她娶回家啊?」
文彥剛剛喝的壓驚茶,頓時一口噴了出來,旁邊的君翔一臉嫌棄的退開一段距離。文彥瞪大了眼楮,看著雲惜好正無邪的盯著他看,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干巴巴的道,「是哦!不過把她拉進百花樓里來還是好些吧!」
旁邊的君翔狠狠的瞪向這個不知死活的男人!
頓時,不敢再言語。
而雲惜也沒有抓著不放,畢竟顧君藝這個模樣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人人心里都不輕松。一下子,室內的氣氛又沉寂下來。
舞台上的顧君藝一人孤零零的站在舞台上,接受著大家的眼刀,笑的風輕雲淡。那些小姐們表情越憤恨,她就笑的越甜,更是激怒了一群大家小姐。也許顧君藝之前的身份她們會有些忌憚!但是現在,一個被驅趕家族的人她們豈會怕了她!
漸漸地,
「不害臊——!」
一聲發出,接著此起彼伏的謾罵聲籠罩在聖潔的銀湖上空。
「真是放蕩,不要臉!」
「真是丟我們女子的臉,這樣的人不要也罷!」
「怪不的顧府不要這個女兒,簡直就是娼婦!」
「顧家養出你這個女兒真是個恥辱!怪不得會被顧府驅趕出來!」
「哎!老夫要是有這樣個女兒,老早就氣死了!」
「怪不得之前和一群乞丐風流,骨子里就是一個下賤的女人,真是不要臉!怎麼那些乞丐不要你呢?怎麼出來勾引男人來呢?」
「是啊!我們這些人怎麼會看上和乞丐廝混的女人!就算你送上門來,都沒有人會要你的!」
……
一句一句的污言穢語,顧君藝靜靜地听著,表情不變,一直維持嘴角的那抹笑意,似諷,似嘲,似譏。待听到‘乞丐’時,眼里閃過一絲凶光,原本寧靜的面孔顯得有些猙獰,只是一瞬那表情復而不見,又換上那抹涼薄的笑。
君盼靜靜地看著台上的妹妹,對于外界的辱罵不動聲色,不知為何自己竟然眼楮漸漸地發熱,靜靜站在舞台中央的她,堅韌,固執的她讓人感覺到心疼、心酸。
而耳邊的那些話愈演愈烈時,君盼正要站起身…雖然她知,她一人難堵悠悠之口,可是她不忍君藝一人忍受那些謾罵,何況,她身上所沉受的痛多半都是因為她…
眼楮發紅…
嘴唇微張,聲音扯開,「都閉嘴!」
可是…石沉大海,這樣的話如同小水滴注入大海一般,君盼的話被如潮般的罵聲隱沒了。
君藝一直靜靜的听著,等著眾人罵的有些累了,聲音微揚,「罵完了嗎?不累嗎?」
眾人听著女子淡淡的聲音,慢慢地靜了下來。
君藝抿唇一笑,眼角流露出惑人心神的異光,帶著蠱惑人心的口吻,「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口中的乞丐原本不是和我…」似乎下面的話,有些難以啟齒,顧君藝頓了下故意忽略了下面。
大家面露譏諷,「做都做了!還有什麼好抵賴的?」
君藝反而一笑,語氣更是溫柔,「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那些乞丐為什麼和我…的原因嗎?」
底下靜默了。
果然,他們還是好奇的!誰人會不知道,一個大家小姐會被乞丐廝混在一起,是個傻子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傳言中,原本顧君藝是閩將軍的未婚妻,沒過幾天又成了世子的未婚妻。但是,現在卻淪落如此。而世子妃另有其人。
大家漸漸有些明白了。有可能顧君藝所遭受的事都是世子妃一手造成的!滿是期待的看著舞台上的女子。
輕嘆一口氣,似是非常哀怨,「那些乞丐原本是我姐姐顧君盼——」犀利的目光刺向有些呆愣的君盼,微微冷笑,裝給誰看?那無辜的模樣?
「顧君盼的老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