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樂听見王爺的這一處決,立即出聲反對。
咳咳…可是,這個充足的‘理由’讓人們的嘴角齊齊的抽搐。這一瞬間,也不忍心看寶側妃那鐵青的臉。容顏怒目而視,指著這個小廝破口反駁道,「你才會被老鴇拒之門外,你全家都被老鴇拒之門外!」
撲哧,容樂想笑卻生生的憋住,低聲應付道,「是!是!側妃娘娘一定會進萬春樓的門。」這麼說完,也不顧容顏噎住,滿臉的漲紅。轉身對著榮王道,「王爺,小人定不負辱命。」
容霽揮揮手,示意他可以將她帶走了。
容樂邊帶著寶側妃,一邊口里輕喃道,「哎!看來得走後門啊!」
看著寶側妃就被容樂帶走,眾人才覺得王爺不似在開玩笑。頓時,慌了神。
就連已經氣若游絲的寶側妃,此時也奮起抵抗,將容樂狠狠地推開,對著容霽大聲哭喊道,「王爺!不要啊!」撲通,身子受不了一點重力,跪倒在地,整個身子匍匐在地,讓人有些于心不忍。
「王爺,就算我犯了多麼不可饒恕的錯誤!可我依然是王爺的女人啊!我不求王爺能不計前嫌,但只求王爺給臣妾一個尊嚴,臣妾就算死也只是王爺的妻子!所以,王爺請您收回成命,賜臣妾一死吧!」
「父王!請您三思!兒子不忍父親收到傷害!請賜母親一死。」容熙喉間梗塞,艱難地吐出這幾個字。
「父親…」容顏也跟著跪了下來,愣愣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看見這個情況,容樂無奈的靠在門框上,模模鼻子。
正在大家以為容霽左右為難的時候,這個時候,雲惜緩緩地站起身,舉止高貴優雅,微抬起下巴,俯瞰眾人,最終對上容霽的眼楮,語氣不急不緩地說道,「王爺,請收回成命吧!畢竟她可是你的女人!」
這番話,說出話不知是不是帶著一股酸氣,反正容霽胸腔里生出了一股莫名的酸脹感覺。有些頭疼的揉揉鬢角,很難得地他這‘一家人’竟然如此的和諧。
但是他卻慢慢地笑了,一抹輕松釋然的笑,低沉暗啞的成熟男性的嗓音在屋子回蕩。
「如果說,她不是的女人呢?」
眾人臉色大變,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放佛說著笑話的榮王。
「這是不是說明,我可以隨意處置她?」榮王一改以往沉穩的模樣,竟然帶著幾分調侃般的語氣。
就連一直置身事外的容陌,也不得不側目。
寶側妃臉色大變,腦海像是飄過一些可怕的畫面,嘴唇咬的緊緊地,不住的發顫。隨即想想,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些年的王爺對她的好不似假,怎麼可能是真的。
容熙沉下臉,語氣帶著幾分咄咄逼人,「原來父王是這般人,孩兒可真是看錯了。不管母親她干出多十惡不赦的事,她始終都是我的母親,父親您的妃子!以前就算父親您寵妾滅妻也沒人逼您!現在卻想撇開和母親的關系,是不是太遲了點?」
這麼說,雲惜臉也繃的緊緊地,移開視線,不再看著那個令她發堵的人。
容霽卻沒有因為這些話而變了臉色,卻是低嘆道,「原本這些丑事,也沒打算讓你們知道,可是現在這情況卻容不得我在掩飾…不過很清楚的告訴你們,我容霽的女人——」
門口突來的喧嘩,讓眾人紛紛朝外看去,容霽即將要吐出的話也咽下去。
這一看,心便停止了跳動!來人分明是…分明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容霽你好大的狗膽!你竟敢擅自動我的女人?」來人邁進房門,看見趴在地上的寶側妃頓時雙眼充血,對著容霽瘋狂的大吼。接著便看見榮福從此人身後慢慢走出來,有些難堪的朝著榮王告歉。
「王爺,小的辦事不利沒能攔住他。」
容霽不著痕跡的點點頭,面上也有一絲無奈,轉而對著來人神色就變得冷凝,眼里閃過一絲不悅,「怎麼?我不能嗎?」
眾人還是保持在呆愣中,視線來回在兩人的臉龐上流連,如果…他們的眼楮沒有看錯的話!這兩張分明就是如出一轍啊!如果不是來人帶著明顯的暴躁戾氣,他們是絕對不會分出這兩人來的。
雲惜微張開嘴,她的驚訝絕對不下于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她識的容霽的時間最久,可從未遇見過這樣情況…她敢肯定自己從未見過後來的這個人,也沒有听說過這個人的存在。突然,腦海里閃過一絲什麼…那時候,她和他正是夫妻和鳴時,他說過他曾有過一個哥哥。一個雙胞胎哥哥,這在皇室是不被允許的!所以,殺一留一。他便是存活下來的那個。
猛然抬起頭,心中似有什麼漸漸浮出水面。
容祿臉色僵住,突然間一改之前狂傲的模樣,有些狗腿似得跑到容霽身邊,諂媚的說道,「好弟弟!給哥哥個面子,放了我的女人吧!」
容霽輕輕拂過搭在他肩膀的手,面上明顯的不悅,這些年若不是用的著他,哪會讓他活在現在?
容祿也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似乎又惹了弟弟生氣,頓時有些不依不饒的說道,「你這個做弟弟怎麼一點都不稱職?處置我的女人也不和我打招呼?而且還在我的兒女面前搞些打打殺殺的事!要不這樣我們,做個商量。你我各退一步。你放了我的女人,我就對你既往不咎。」
什——什麼?
除了這兩人和榮福之外,其他人听見這個爆炸性消息,齊齊沒有任何思考能力,只能呆呆的看著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容霽突然就笑了,笑他這個哥哥的無恥程度,頓時半開玩笑的反問道,「怎麼?你未經我的允許擅自享用了皇兄賞給我的女人,貌似我還沒有追究!」
與容霽同樣英俊成熟的一張臉,頓時皺成一團,嘴里不甘的說道,「這事是我不對!可是…這些女人空著也是空著,你又狠心不用,我不忍心讓她們獨守空房所以、所以才…所以才…沒忍住嘛!」
適時打斷容霽出口的話。
「況且——被你發現後,我們不是說好的嗎?你保密,我繼續!這能怪我什麼?」
「而且若不是我幫你解決這些女人,你不僅難以向皇上交代,而且你的貞潔早就保不住了!到時候,你那可愛的王妃絕對不會再理你了!」
……
剩下的話,眾人都沒有听進去。
事實顯而易見…這個與王爺一般相貌的男人,這個看著窩囊的男人,這個不知叫什麼的男人,才是,才是…
原來,當時的榮王名冠天下,功名顯赫,勢力已經足夠威脅到皇權。那個‘面慈心善’的皇兄,面上對榮王恩寵無限,實則早便對他有所猜忌。容霽很明顯意識到這一點,那一刻,心一下子就涼了。沒想到他那最友善的哥哥,竟然猜忌他。如果他真的對那所謂的皇位有所企圖的話,為何一手推掉唾手可得的皇位,反而將他推上了位。他為他穩固朝野,他為他穩定江山…為的只是,小時候受到欺凌時,哥哥將他保護在身後。可是,何時這樣毫無芥蒂的關系早也不復存在。
皇兄的眼里,不再是對弟弟的友愛;野心、猜忌漸漸地進駐他的心。
他已明了,放下了一切,放下了朝野中的勢力,奉上了虎符。只求接下來的人生能夠安安穩穩,閑適一生。請旨在鳳城來,因為這是母妃出嫁前的家,听說這是個美麗的地方。
那一刻,他明顯感覺到皇兄的不舍,但是更多的是興奮,沒有了威脅的存在,皇兄應該是很興奮的。
原以為,這就已經結束了。卻沒有想到…皇兄對他的猜忌反而越來越深,懷疑他的那番行為是不是真的預謀著什麼?他原本以為他刻意忽視這很不爽的感覺。
只是,這一切隱在背後的隱患,到皇兄見著雲惜之後,便更加變本加厲。
皇兄听說他有個傳奇般的妻子,倒追著他,還要求他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應了。皇兄愕然,嘴里唾棄著這個女子的不守婦道的行為,但是他看到了皇兄眼里燃起的熊熊火光,那火光灼的他眼楮微微發疼。
皇兄賜給他十位美女,是皇兄親自挑選的。他拒絕了,可後來也妥協了…因為皇兄將他的妻子軟禁在皇宮里…那一夜,天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當他低頭站在皇兄面前時,皇兄笑了,笑的有些詭異。
他說,也怪不得皇弟心心念念你的嬌妻…她,真是讓人…
心,咯 一聲。盡管他裝作沒看見他唇邊的那抹詭笑…可是看見雲惜從皇兄寢宮走出來的時候,看著他沒有以往的欣喜,對上他的目光也是躲躲閃閃的。
後來…為了躲避皇兄繼續為難,他假裝順了他的意,他也故意冷落他所心愛的女人,卻沒想到這次生生在兩人身前劃了道不可跨越的鴻溝,直至後來,兩人疏遠似乎已經成了習慣,才會造成了現在這般局面。
容霽苦澀的聲音在空氣中有些凝滯,「她本來就不理我了…」這樣的聲音讓人听著就不禁動容,雲惜緊咬著牙,手背在身後,不讓人看出她的顫抖。
轉眼,容霽悲傷的情緒一掃而過,銳利如鷹般的目光狠狠地刺向那個他所謂的哥哥,「這麼說來,你將我家搞得烏煙瘴氣,我還為你歌功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