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莊子,三環就去找吳老爹,要了幾掛鞭炮,哄著簡有之去放。
「 里啪啦……」
院子里頓時顯得熱鬧起來。
三環手里抓著糖葫蘆一邊舌忝一邊笑。
等簡有之放完回房,盤坐在炕上的二丫就笑了。
「往年都是吳老爹放的,沒官人放的響亮!」
典型的盲目的個人崇拜。
蘇玉婷和三環直接將二丫的話過濾了。簡有之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典型的盲目的自我膨脹。
晚飯必須是一家人一起吃的,還有一段時間,簡有之建議下五子棋,拿來圍棋,規則簡單,三個女人都能很快掌握。
從開始簡有之佔據絕對的上風,到互有勝負,到最後被二丫殺的大敗虧輸,顏面無存,只得找三環出氣。
哪里曉得,這三個女人對五子棋有絕對的天賦,三環比二丫的戰斗力更高,等簡有之上場,不到三四個回合,就直接一棍子悶死!
奇恥大辱啊!
又將目標轉移到蘇玉婷身上,才下了不到二十粒子,眼見不妙,就听到門外丫頭在喊話,說是老莊主和老夫人請過去吃飯。
「我媽喊我回家吃飯了!」
簡有之頓時大喜,伸手往棋盤上一抹,頓時山河崩壞,五分四裂、群雄割據、不成樣子了,然後得意洋洋的一馬當先,率領**三人,奔赴御膳房!
冬至日晚,一家人守在一起吃團圓飯。
狗肉是最好的滋補肉食,滋陰壯陽,蘇玉婷夾了好幾筷子給簡有之。吃得簡有之頭上煙霧繚繞。
三環和二丫有了經驗,像模像樣的表現得矜持起來,畢竟頭頂上已經有了夫人的光環,這東西耀眼啊,漲氣質!
吃過飯,一家人坐著說閑話,蘇玉婷與婆婆說些針線上的活。二丫和三環百無聊賴,插不上嘴,偶爾問起一句,就說一句。三環的眼神更是飄忽,心不在焉!
簡金銀和兒子說一些莊子上的事情,春耕之類的更是談得多。老成人啊,總是想穩妥一些,糧食生產便是他們認為的第一生產力!
「作坊里的事物固然是能賺不少,但畢竟不是根本,若是遇上荒年,還是糧食來的實在,切不可厚此薄彼!」
「兒子自然省得!」簡有之恭恭敬敬,對著老爹一直還是比較欽佩的,和善的地主之家啊,誰說地主都是黃世仁的祖先?
「我年紀也大了,管不了事,只想在家里含飴弄孫!」
這是明顯帶有暗示性的語言。
成親這麼久,怎麼著也該有個孩子了!傳宗接代的重任,可是比什麼都大的!
如此說話到了亥時二刻。
二丫的眼皮沉重,頻繁的點頭。三環坐在二丫的旁邊,趴在她的大腿上睡著了。蘇玉婷強自撐著,婆婆不說解散,私自離隊是要受批評的。
「先讓她們去睡吧!」
婆婆是個開明人,對著簡金銀說。
簡金銀點頭,三個女人頓時如蒙大赦,三環被搖醒後,迷迷糊糊的還走錯了方向,幸虧二丫扯著她,不然要往廚房那邊去了。
偷豬肘子吃的慣性惹的!
二丫學著蘇玉婷,恭恭敬敬的行過禮之後,才努力支撐著保持風度的離去。
「母親也先睡吧,這里有我和父親!」
簡有之又對姚氏說。
姚氏也熬不住了,剛才和三個兒媳在這里華山論劍,比拼熬夜的耐力,終究耗費了內力,也就不推辭,回房回血去了。
「年夜的時候,是必定要守到子時的!」
老爹看了看,幾個女人都走了,只剩下兩個堅持,畢竟有些冷清了,還是補充了一句。
子時到,放鞭炮。
吳老爹放假回家過節去了,簡有之親自點燃了一掛鞭炮,看著火光在雪地里不斷的閃爍,再看看慈祥的老爹,望一望那房里還睡著的三個女人,心里滿滿的。終于不再糾結于自己穿越的身份了。
回房,打槍的不要。悄悄的進去。
躡手躡腳的掀開被子的一角,鑽入被窩之中,忽然間就被章魚纏住了,抱腦袋的是二丫,這是她的專利,抱大腿的是三環,她每次都只能佔到剩下這個最不招人待見的部位,黃金地帶,腰身和胸膛被蘇玉婷霸佔。
「還沒睡?居然公然抗命,都把遞過來,軍法處置!」
二丫這丫頭將自己的小山包遞了過來,簡有之熱血上涌,鼻血都快出來了。
狗肉吃太多了!
「官人額頭好燙啊!」
二丫吃吃的笑,很得意的模樣。
三環還摟著簡有之的大腿,小嘴淌著涎水,估計想起了廚房里的豬肘子。
「睡覺,睡覺!」
太亂了,蘇玉婷決定整頓**的紀律,將二丫扯到一邊,又將三環提了起來,四個人並排躺好。
一夜無話,連聊齋里的鬼也不招人待見,不想出來找人嫌。一覺睡到大天光。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串門。
簡有之依舊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就听得房門口蘇玉婷和寡婦說話,然後就是兩個女人吃吃的笑。
這還得了,在寡婦面前說自己夫君的壞話。
簡有之終于忍耐不住起床了,一出門,就看到楊懿站在屋檐的台階下,一身狐裘皮大衣,更顯出雍容華貴的模樣。
「進去說話!」
蘇玉婷讓了楊懿進房中,只在房間的碧紗櫥外坐了,讓三環倒茶來。
「方才和妹妹說起,作坊暫時還沒有開工,如今還要商議一個事情。這造紙和活字印刷,可都是利國利民的大事,若是傳到敵國去了,或是居心叵測的人利用了,只怕會留下禍患。因此和流光商議一番,如何保密的事情。」
楊懿說話時一本正經。
裝吧,你就裝吧,剛才還听你笑得很大聲,生怕我不知道你來了一樣。
簡有之嘀嘀咕咕的,看了看楊懿。
「這個夫人心里只怕有數了。」
楊懿白了他一眼,帶著嫵媚兒︰「就知道瞞你不過,倒是有個定計。這些工匠須得你我兩家一起出人,簽個保密的合同,另外我還可以報工部備案,若是這些人走失了、失蹤了,追查起來也方便,不怕哪家敢收留他們。」
寡婦考慮的很周到,簡有之也就不想為這事操心了。
「夫人您英明神武、大智若愚、舉一反三,你看著辦就好!活字印刷,我暫時還沒得閑,等我閑下來再說!」
楊懿撅了撅嘴,也不再說什麼,反正事情定下來了,等過了節,天天使楊昉過來盯著,就不怕他疲懶。
就是一鞭子撅一下的。一想到這個,楊懿倒是忍不住笑起來。
又將具體的一些條款拿了出來,原來寡婦大過節的冷清沒事干,將工匠的一些條款,還有管理一一的列了出來。
簡有之接過來看了看,參考現代商業條款,然後又將其中的一些刪去,再添加了若干條款。看得楊懿目瞪口呆,咂舌不已。
「想不到還有這般的想法,如此嚴密的條例,只怕想要作奸犯科,也是難事。你這腦袋里怎麼就藏著這麼多的偷奸耍滑的事情,幸虧我發現的早呢,不然被你賣了,還得替你數銅錢呢!」
楊懿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樣,夸張的拍著胸口。
做好不討好,和這女人就是犯煞。都波濤洶涌了,還拍,也就不怕把里面的抹胸給拍掉下來。
「也幸虧是夫人您呢,要是旁的人,我早就將她簽字畫押,賣到山寨里給黑胡子當壓寨夫人去了!」
兩人第一回合交鋒,不分勝負,平手。
然後一件件事情商議下來,也沒有什麼多分歧的地方。兩個人再次說到生意上的事情,都表現出了公事公辦的模樣,一臉的嚴肅認真的敬業模樣。
「這樣也算是了結了一件事!」
完了,楊懿很愜意的升了個懶腰,笑盈盈的。
「如今流光又給朝廷這麼大的功勞,要不要我托人給管家說一說,升個官,要點賞賜什麼的?」
眼楮眨巴眨巴的,一看就是在心里算計著什麼。
「升官就算了吧,給點金子銀子什麼的,我這個人牙好,胃口不壞,多給多要,不挑嘴的!」簡有之點點頭,一臉的嚴肅。
「撲哧!」
沒忍住笑的是蘇玉婷,她嗔了簡有之一眼︰「哪里有這麼說話的。夫人也是一片好心!」
楊懿也不糾纏這事。不再理簡有之,轉過頭與蘇玉婷說話,兩人嘰嘰咋咋的,不知怎麼就說道了昨日城隍廟口的胭脂姑娘。
簡有之感覺面子無光,借口尿遁。
剛一出門,就听到兩個女人咯咯的像兩只母雞,笑得厲害。
「三環,三環在哪里?去拿十掛八掛鞭炮來!」
三環不知道從哪里飛了出來。欣然領命的又飛了出去。
「二丫,別躲在牆角偷听了,今天我們一起去放風箏!」
二丫從牆角出來,看著簡有之冒出奇怪的眼光,官人是不是舊病復發了!
「大雪天的,放什麼風箏?不是說要陪三環放鞭炮的?」
要伸出手模簡有之的額頭,二丫掩飾不住擔心!
果然是說的胡話,這人氣瘋了!
楊懿和蘇玉婷對視了一眼,忍沒住,「撲哧」一聲,將嘴里的茶水噴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