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官、冗兵、冗費謂之三冗,也是拖垮北宋王朝的罪魁禍首。仁宗時候這三冗就已經漸漸的沉重的壓在了宋王朝的身上。
三冗也不是簡有之才提出來的,早前些年同判禮院宋祁就提出來「三冗三費」,這也就有了後來的範仲淹的慶歷新政,但是悲催的是,範仲淹被貶官了。
在北宋,鬧改革的都沒得到什麼好下場。不安分的人總是要受到強烈打擊的!
簡有之不過是說了實話,然後帶著一點點情緒,然後說完了就摔門而去,然後出去的時候,沒有看一眼忠心耿耿的守在門口的三丫同志。
楊懿的眼淚來的很快,從來還沒有誰這麼對她吼過。就算他佔著道理,也不能這麼惡聲喪氣吧,委屈是絕對的,流淚是必須的,以後給簡有之臉色看是一定的。
「三丫,我們回船上去!」
寡婦一陣風一樣的清理了東西,帶著三丫回到了船上。而這一幕被二丫看到了,開始表現得很興奮,但是後來就有點遲疑了。
「寡婦回船上去了!」
二丫悄悄的提醒簡有之。
「知道!」
正在和二丫下五子棋的簡有之很平靜的回了一句。
「是不是惹她生氣了?」
二丫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沒事,這女人沒事找事,沒拿大嘴巴抽她就已經表明我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了!」簡有之一粒子落下來,隨即大笑起來。只不過話說得有點牛氣!
「你輸了,哈哈!」
能夠有贏二丫的機會了,這次看來自己的五子棋棋力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我們要不要也回船上去?」
二丫根本不關心棋下得怎麼樣了,弱弱的問了一句。
「干嘛?回去干嘛?我們在這里不是好好的嗎?要回船上去,也得再等兩天啊,別擔心那寡婦,不晾她幾天,還不知道自己的本分了!」
「可是……」
這丫頭太善良了,即便是對自己的情敵,也同情心泛濫,人家一老狐狸精,你一小狐狸精,犯得著你同情嗎?說不定這時候,一主一僕正在回船的路上就琢磨著怎麼找回這口氣呢!
「沒什麼可是的,安心吧,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個寡婦我都擺不平了麼?別這麼看著我,我有自己的底線的!」
「官人……」
「好吧,好吧,我承認我的底線就是……以你的為準,回去,回去!」
和二丫沒法說話了,這丫頭準是對楊懿產生了好感,雖然表面上還有對立情緒,但是骨子里的關切在這時候就表露出來了。
「吳大,吳大……這廝死哪里去了?莫非真去人家的後花園賽阿嬌那里找刺激去了?」喊了兩聲,沒見人應聲,簡有之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
「末將在……」還帶著余音,吳大就飛奔了過來,一臉紅光滿面的。
「回去,召集弟兄們,回船上,低調點,別惹是生非!」
「末將遵命!」
吳大從來對簡有之的話是不加任何質疑的。立馬就召集了兄弟們,準備好了馬車,將行李也搬運了上去,打道回程。
本來要準備休整幾天的計劃,因為這個插曲被打斷了,但好在東西都置辦得差不多了,各種食物、補給之類的都運上了船。
「大官人,夫人說了,這條船只能二夫人上去!」
三丫在簡有之要上船的時候,出現在面前,攔住了出路。
「這船我也有份……」
簡有之要抗議。
「夫人的吩咐,三丫也沒有法子!」
三丫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雖然沒有耍橫,但是這比耍橫的要難以招架多了,總不能讓人看到了,說自己欺負小丫頭吧!
「官人,妾身和你一起吧!」
二丫覺得自己要和官人站在一起,回頭安慰安慰簡有之。
「算了,怎麼能讓你一個女人家去那些男人呆的地方!」
簡有之揮揮手,打斷了還要說話的二丫。
「替我好好看著點,這船上錢不少啊,別讓她中飽私囊了!過幾天我再來!」
二丫不住的點頭,三丫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
簡有之說著大模大樣的轉身就下去,徑直走到第一艘大船上,吳大早已經在船上恭候了,只等簡有之一到,便吩咐開船。
「莊主,這千里鏡簡直就是神物啊!」
吳大和簡有之站在船頭,透過望遠鏡,看著兩岸邊落單了大姑娘,即便是死死的盯著那高高聳起的胸部狠看,也沒有人說你非禮,更不會有人跳出來指責你的思想品德問題,偷窺之利器啊!
「你說這女人如果生氣了,有損了男人的尊嚴的話,該怎麼辦?」
簡有之看了看吳大一眼。
「這還不簡單?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狠揍她一頓,讓她看著你就怕!」
吳大果然是豪言壯語,意氣風發,只不過至今還沒說上媳婦。
「呃,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
簡有之覺得和吳大談這些,簡直有點浪費時間,但是這船上、這群大老爺們中還能指望找出比吳大更靠譜的人出來麼?
「莊主為女人的事情煩惱?請莊主明示,看上哪家的小娘子了,末將拼了性命也要將她搶過來!」
吳大收起了千里鏡,很嚴肅的對簡有之提出了自己的高見。
「打住,你還是繼續偷看河邊的那些小媳婦們吧!」
「呃——」
吳大頓時石化,原來自己偷窺,還是有人感覺到了,頓時訕訕的,將千里鏡收好,灰溜溜的躲進艙內去了。
當下興趣索然,簡有之一撩長衫,來了個迎風而立。
「哼,你就裝吧!」
楊懿躲在艙內,開著艙門,看著前面船上的簡有之,從樓上往下俯視,正好可以看到簡有之風騷的模樣。
「夫人想必是誤會了官人!」
二丫試圖為簡有之解釋解釋。
「他現在倒是硬氣了。我一個寡婦家的,哪里能入得他的眼內?也不瞞你說,起先我還有那麼點心思,在你家莊子里也去的勤,想必你和你家夫人都知道的,口里不說,心里都明鏡兒似得。我不能圖什麼,只是圖個知心知己的人,我這身份,也入不得簡家莊,本以為他是個心疼人的,今日不過是玩笑幾句,就這麼對我,這不是叫我早些斷了念頭麼?」
這番話估計是這女人想了很久才敢說出來的。畢竟現在二丫就是簡有之的二夫人,正牌的妾室,身份比自己光明正大多了。
二丫很顯然沒想到楊懿會這麼開誠布公的和自己談這件事。頓時就呆住了,張了張嘴吧,說不出話來,心里隱隱的有些東西沒有抓住。
「我知道你心里也煩我,但是我一個女人,也想找個人靠一靠,心里也踏實一些,說到底,也只是怪自己沒臉沒皮的,如今遭了報應,還要被他奚落,這一路還有什麼趣味?也罷,這件事有始有終,等去了回來,便斷了這個念想,莊子也月兌手了,搬到城里去,免得相鄰還要回避,惹人笑話!」
楊懿自顧自的說著,聲淚俱下,已然有些泣不成聲的模樣。
「夫人……莫不如我叫夫君來給夫人陪個不是,他也是個粗心大意的,估計也不是有意要惹惱您的!」
二丫勸了一句。
「算了,也是自己命苦,怨不得別人,是自己不好,偏要賴著別人,我一個女人,還沒嫁人,丈夫就死了,這倒是沒什麼,反正也沒見過面的。本想這一輩子就這麼孤零零的過了。只是……只是……這狠心的賊,偷了我的心,卻又狠心的要將我一腳踢開……」
二丫額頭都見汗了。這話說得,估計只有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無情無義等一系列的貶義詞來形容自家的官人了。
「妹妹是個有福氣的人,這賊子就是因為我說了一句狠話,牽涉了你和你家的夫人,因此惱的我,我不過是氣話,哪里能真要去做?他就當了真,想來也是心里在乎心疼你的,我便是萬分之一豪都比不上你們,只管放心就是!」
「不是,官人也是在乎夫人您的!」
二丫急了,趕緊說出一句安慰的話。
「他哪里肯關心我了?還不是斗嘴氣我,要不就是不管不問,我算是看明白了,我這野花,終究是野花,看厭了就丟了,哪有什麼在乎不在乎的!」
「官人真的在乎……」
二丫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楊懿止住了。
「我不讓你家官人上這邊來,你怪不怪我?」
楊懿拿出帕子模了模淚。
二丫趕緊搖頭。
「怎麼會怪夫人呢!」
「嗯,這就好,這就好,過幾天說不得我還是要讓他過來的,不過是一時氣憤他無情無義罷了,但是心里真要丟開,倒是忍不下心來!」
「夫人安心吧,等晚些時候靠了岸,我再去那邊勸一勸夫君的,總不能因為這個而生分了罷!」
二丫很堅定的點點頭。
「算了,妹妹別讓我再受一次羞辱……」
「一定要去的!」
二丫意志堅定,打定了主意。
當晚靠在停岸暫歇的時候,二丫就上了簡有之的船。這廝正和吳大等人賭錢,一臉通紅,不時的發出大笑。而那一干護衛們,一臉的晦氣,唉聲嘆氣的,猶如死了親爹一般。
「大大!」
眾護衛瞪著碗里的骰子,一齊大聲的喊叫著,然後又發出齊聲的嘆息,還有罵娘的聲音。
「諸位諸位,這贏下來的錢,等下次過州府的時候,我請客啊!」簡有之很風騷的大聲的吆喝著。
正所謂情場失意,賭場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