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懿的來訪可以說是意料之中,簡有之一家四口以及韓武彥並沒有表示出什麼詫異的神色,反倒是韓武彥笑嘻嘻的上前試圖學簡有之一樣搞一個握手儀式,被趙懿直接無視掉了,反倒是讓簡有之抓住手,搖了搖。
「哼!」
三環不屑的哼了一聲,光天化日之下的,就敢和官人牽手,婬婦一個。但是蘇玉婷卻表現得比較淡定。
「姐姐怎麼不招呼一聲就過來了?」
蘇玉婷和往常一樣,帶著熱情上前打招呼。
「就是來看一看流光,想來經過一場磨難,人也沉穩了許多了!」
趙懿笑嘻嘻的甩月兌了簡有之的手,坐了下來,就像是在自己的莊子里一樣。韓武彥很尷尬的沒趣,悄悄的躲在一旁啃雞腿去了。
「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連官家都知道了流光的事,下旨嚴查,想必也會給流光一些寬慰吧!」
這意思很明顯,官家可能有賞賜下來,以示對簡有之的安慰。其實不經過這一次,官家也會因為火藥的事情,來一次賞賜。順水人情誰都會做的。
「那就先多謝姐姐了!」
蘇玉婷微微向趙懿福了一福。趙懿是什麼身份,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了,蘇玉婷必要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免了,小事,當不得這般大禮的!」
趙懿還當真了,笑了笑,抬了抬手,十足的郡主模樣,讓蘇玉婷、二丫、三環心里都月復誹不已。
「如今身在開封了,流光大可放心!」
趙懿眼光在簡有之身上流轉。與此同時,二環的眼光也在簡有之身上流轉,這個男人絲毫沒有出奇之處啊,她又不由將眼楮瞟了瞟還躲在院子外面門口的三丫那里,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姐姐說說,是什麼人想要害我家官人?」
蘇玉婷看著趙懿,眼楮里有那麼點期待。
「這個……還真不好說!」
趙懿皺起眉頭,搖搖頭。
「流光可是得罪過什麼人麼?再說了,這生意場上的事情,誰說的好?光是流光的酒還有紙張、印刷就讓很多的商賈血本無歸,傾家蕩產的,指不定就是其中的家破人亡的干的,誰說的準!」
寡婦的嘴果然是比較毒的。
「嗯,嗯,這一點我可以證明,開封南前門的王掌櫃的,就是因為酒生意做不成了,破產,想不開,半夜里將自己的酒一股腦兒的喝下去,結果醉死了!听聞鄰里的人說,那天晚上,那廝一邊喝酒一邊破口大罵,說什麼酒賣不出去,自己喝死算了!果然被他自己說中了,當晚就喝死了!」
韓武彥趕緊跳出來證明自己的存在感,添油加醋的說了起來。
「吃飽了?」
韓武彥點點頭。
「滾,哪兒來滾哪兒去!」
「別啊,俺們不是兄弟麼?俺還為你擋了一刀呢,別這麼對俺啊!」
韓武彥叫屈,舉著手表示自己再不敢多說話了!
「再說我打算烤根香腸吃!」
這話韓武彥不懂,香腸還沒出來呢!但是並不妨礙他理解為簡有之威脅的話,好像還很嚴重的樣子,趕緊的閉了嘴,坐在一旁和雞翅膀咬牙切齒去了。
不過寡婦的話好像有點道理,唬得蘇玉婷皺起眉頭來了,眉眼之間全是擔憂之色,看了看趙懿,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來!
「我知道妹妹擔心,這不,我已經托人奏請了官家,要撥一些人手來簡家莊做護衛,以策安全!」
「別!」
簡有之趕緊道。
「官家撥的人就算了,還不如讓我家的護衛人數擴大一些,我自己招募。兩百三百的我都不嫌多,很多地方要用人呢!」
趙懿看了看簡有之,狐狸樣兒的笑起來。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麼,我盡量吧,官家若是同意了,估計也會遭到御史台雪片一樣的勸諫!最好別做什麼指望!」
「你只管說就是了!」
簡有之滿不在乎的揮了揮手。
「若是不同意,那朝廷也就不要派人過來了,那些官老爺我這莊上還消受不起呢!」
「那倒也是!」
這一點趙懿也是同意的。讓堂堂的禁衛軍去保護一個莊子,說出去了都不好做人,能和你相處的來麼?
趙懿還要說些什麼,但是蘇玉婷已經有些心不在焉了,幾個人說了一回不咸不淡的話之後,趙懿便告辭了,去的時候,對著簡有之翻了翻白眼,眨了幾下,這才笑嘻嘻的得意洋洋的離開!
「夫人!」
出門的時候,三丫及時的出現在了趙懿的面前。
「這次你做的不錯!」
趙懿沖著三丫點點頭。
「你跟我回莊子吧!」
「夫人……」
三丫抿了抿嘴,臉色一陣發白,但是還是蹲了蹲身,表示遵從趙懿的吩咐!一旁的二環看著,忍不住搖了搖頭,默默的不出聲。
「算了,你還是留在這里,我會跟流光說的。唉,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別想太多自己不該想的!」
「是!」
三丫泛白的臉上泛起紅潤,蹲身謝禮的時候,趙懿已經走了,她的背影淡淡的,讓三丫有些心酸。
「妹妹好好保重吧!」
二環伸出手,握了握三丫的手。
冰冷冰冷的,沒有意思暖和的氣息!
太陽落山,月亮沒有爬出來,正是月黑風高的時候!
「大官人小心點,慢點兒走!」
三丫在旁邊提著燈籠,簡有之緊走幾步。好不容易尋了一個借口,朝著趙家莊這邊過來,時間寶貴,說不定寡婦會有什麼意想不到的犒勞等著自己呢!
「沒事,沒事,這條路,你家大官人模黑都走了好多遍了,熟能生巧,拌不倒我的!對了,回頭一定要封了吳大的口啊,別讓什麼風聲透露到夫人那里去了!」
「是!」
三丫抿著嘴兒笑。
簡有之是個實誠人,這事也瞞不過三丫,畢竟以往去寡婦那里都是三丫接待的,早就是知根知底的人了!
說起來好笑,簡有之偷偷模模的出門,竟然走不多遠就被吳大帶領的一幫巡邏的逮住了,還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強盜,正準備暴打一頓,然後扔到莊主那領賞的時候,被李四發現了不妥,燈籠舉起來,一看,竟然是莊主。
這個烏龍讓簡有之很沒有面子,好在李四這廝機靈的很,大聲說了一句。
「剛才好像兩只貓跑過去了啊!大伙兒再去找找看!」
護衛們都是精細人,听了這話,頓時紛紛附和,一個說是一只虎貓,有著老虎的威風,簡家莊出祥瑞啊!另一個說,可能是一只豹子,很厲害的那種,可能和莊主一樣的厲害。還有一個更離譜,居然說剛才是大家的幻影,其實什麼都沒有!
護衛們頓時紛紛點頭,連李四都覺得那廝很有前途,頓時四散而去,就好像簡有之和三丫根本就不存在一樣,一個護衛為了表演的比較逼真,竟然還用手在黑暗中四處模索,然後很肯定的說,什麼都沒看到!
開玩笑麼?莊主老人家偷偷的去寡婦的莊子里,要是說自己看到了,明天就會卷鋪蓋走人的,這份工作可是高薪啊,還有面子,還挺有身份!
「流光來了?」
趙懿還是一副很吃驚的樣子,慌忙的用手掩住紗衣,不讓掉下來,仿佛除了紗衣,她身上沒有穿什麼似的。
裝什麼裝啊,自己看得多了!
簡有之很牛氣的走進去,大馬金刀的坐下來。三丫自動的和二環退了出去。
「你……他對你還好麼?」
問這話的是二環。
三丫點了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想要自己的命,但是我們的命通常都不能自己做主!」
三丫又點點頭。
「算了,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行了!「
二環搖搖頭,不再說話!
「大半夜的跑過來,算什麼?也不知道避一避嫌,我這里是個寡婦的莊子,寡婦門前是非多,你是男子不怕,我……我就吃虧了不少!」
「我們這麼熟了,還用講究這些?再說了,這次為了你,差點兒連命都搭上了,該不該給點兒補償什麼的?再說白天,你對我眨了三下眼楮,難道不就是讓我夜半三更的跑來和你偷情麼?」
「作死呢!非要說得那麼難听!」
寡婦赤著腳,雪白的玉足就踢了簡有之一腳。
「再說了,那些水賊可是奔著你去的,我都差點遭了無妄之災,你還好意思說為了我差點兒搭上性命,虧不虧心!」
「看看,這話說出來,你半夜肯定睡不著。心虛啊!別說我不知道。這些要殺我的人是些什麼人。我可是你們趙家的財神爺啊,我死了,你家十三弟直接就變成窮光蛋一個了,這是要斬斷你們的手腳的!」
「你到時聰明,看的明白!」
楊懿白了他一眼,帶著嫵媚,這是在表達自己的歉意呢。
「這都算了,關鍵不在這里,而是在這里!」簡有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