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北,這是你給我買的婚紗,你說世界上只有一條,你說……」她還是不信,拘起婚紗的裙擺呈到他面前。
畫面里,立即就出現另一個女人,她穿了雪白的婚紗,腰間的鑽石閃耀奪目,每一顆的位置都與她的一模一樣。
可是,好像她的更閃亮更耀眼更璀璨。
「十幾塊錢的水鑽也能當成真鑽石,顧卿言你沒了顧家這個依靠,真是一文不值!」男人摟過身邊的女人,隨即在她腮邊一口親下,「最後給你介紹,她是柳眉,三年前就已經是我的未婚妻。」
話完,畫面一閃而下,全部黑屏。
「不!穆旭北,你騙我!」顧卿言雙手扒住可視電話,搖晃著恨不得把它拽下來,好像只要把電話捏在手里,剛才畫面里的男人就會出現在面前。
他還會像兩年前的那個雨夜,像初時的時候那樣,模著她的臉,邊替她撐傘邊取笑她,「堂堂顧大小姐,濕得像只落湯雞,像什麼樣子?」
大雨打在臉上,掉進眼眶里,顧卿言依舊不停地搖頭,不停地用手掰門上的可視電話,可任憑怎麼用力,還是不能撼動絲毫。
就像剛才的穆旭北,薄情、冷酷、嘲諷,就連他親吻懷里女人時的溫柔,她都不曾見過。
假的嗎?
那樣的語調,那樣的眉目,那樣的柔情。
那些明明真實存在過的東西,全都是假的嗎?
「顧清雲出車禍,顧氏出現生產紕漏,面臨破產清盤。顧卿言,你怎麼還不找個地方躲起來?還來這里丟人干什麼!」
「十幾塊錢的水鑽也能當成真鑽石,顧卿言你沒了顧家這個依靠,真是一文不值!」
「最後給你介紹,她是柳眉,三年前就已經是我的未婚妻。」
他的話,歷歷在耳,丁點不差。
呵——
她放下手里的婚紗,看見腰間被車燈照地發亮的東西,她猛的伸手去剝,一粒粒水鑽掉到地上,立刻碎成幾瓣。
她低頭看見那些散成渣的碎屑,笑地更加大聲,鐵門里的保安听著她的笑聲,也不寒而栗。
「穆旭北,你欠我的,我一定會向你討回來!」顧卿言對著大門喊,將垂在地上的裙擺用力撕裂,隨手丟在一邊。
車子的前燈照地通亮,可她卻無心再開車,甩了腳下的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走在寂寥的街上。
這里是郊區,平時就鮮少人來,更何況是這樣的大雨天。她往前走幾步又停下來看看腳下,光禿禿的只有腳背。
那雙紅色的高跟鞋,就是和他搬新家的時候一起去買的。半個月都沒到,這雙鞋就帶她經歷了最殘忍的事。
忍不住轉頭,隔著細密的雨線看車子旁的鞋子,卻只看到模糊一片。下一秒,她拔腿發了瘋似的往回跑。
只听見身後有喇叭聲震耳不絕,她還沒來得及剎腳,車蓋撞上她的身體,她整個人幾乎要被壓在車輪下——
今夜極靜,耳邊除了雨聲,還是雨聲。甚至連心口的跳動,她都听聞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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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有點長,不過要完全進入角色,這個楔子還是不能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