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
房內一聲響，瓷碗打在地板上，碎片滾落，正好砸在顧夏的心頭，唏噓不已。
樓下的楊嫂听到動靜，趕緊上來，推開門一看，里面的人橫躺在地上，手邊碎瓷片散了一地。
「先生！」楊嫂沒主意，這樣的場景讓她腿腳都發軟，跪在穆旭北身邊，哭的越來越厲害。
「先生，你醒醒！」
「顧小姐，先生好像還在流血，他比剛才更嚴重了！」楊嫂小跑過來抓住顧夏的手臂，「你快去看看！！」
「……」
楊嫂拖著她，又到了房內。
屋里的大燈沒開，只點了床頭燈，光打在地上，照到他臉上，格外蒼白了。
「楊嫂你快去打電話給醫生，另外給我多拿些冰塊上來，還有毛巾。」縱使心里再別扭，可現在也不是鬧脾氣耍性子的時候，顧夏彎腰吃力地把他的雙臂都架在自己肩上，拖著到了床上。
他的嘴里仍在不停的流血，剛換不久的衣服上立即就沾了許多，血跡就像綻開在白色布景上的梅花，絲絲扣心。
楊嫂雖膽子小，可做事卻麻利非常，很快就打完電話，並把顧夏要的東西都端了上來。
「楊嫂，你再拿件干淨的衣服給他換上，最好是大口領子的那種。」
顧夏再看一眼房間，兩邊的窗戶都關著，她立即起身打開窗戶，隨即拿起毛巾，保了幾塊冰塊，做成冰袋的樣子鋪在穆旭北額頭。
胃出血的人，極容易出冷汗，而且呼吸也會慢慢困難，所以房間通氣給他降溫格外重要。
另一邊，楊嫂翻遍三個衣櫃，最後只找了一件淡黃色的大領子的衣服。她拿出來剛要給穆旭北換上，卻被顧夏攔下來。
「這衣服……還是別換了吧。」
楊嫂手里的衣服，除了顏色和穆旭北這個人極不相符之外，還有它前面居然還有畫著一只史努比，正裂開嘴笑。
這衣服絕對是給十八歲以下的人穿的，穆旭北怎麼會有？
楊嫂也覺得手里的衣服太幼稚，她鄉下的兒子剛滿十五歲，都已經不稀罕這樣的卡通人物了。
她尷尬地回想道，「這衣服還是三年前，顧小姐買回來給先生的，說是情侶裝，非要先生穿著陪她去郊游……」
「……」
「顧小姐，你別誤會，我說的‘顧小姐’是顧卿言小姐，可惜她三年前去世了。不過你和她長得很像。」楊嫂見顧夏臉上的笑意淡去許多，連忙解釋。
顧夏雙手捏緊，看著楊嫂，問，「楊嫂，你也認為我就是顧卿言嗎？」
到了現在，連她自己都不那麼確定了。
楊嫂仔仔細細看了她一遍，拉過她的手，「我可以說你和顧卿言小姐是長得一模一樣的，可是你們在性子上就有極大的不同。」
「她霸道驕橫，你溫婉和藹。」
「叮咚！」樓下的門鈴響了，楊嫂立即下去給醫生開門。
顧夏坐在床沿，想著她的話，越發矛盾。突然，有一只濕熱的手抓過自己的手腕，她忙想扯開，卻听昏迷中的人不停囈語，「言言，只要你回來，我們就重新開始。」
「言言，回來我身邊……」
下一秒，她扯開他的手，拿起地上的包，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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