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床單上,兩條身體如新生時候那般,繾綣。汗水血液精*液混合的糜爛氣味,彌漫整個房間,充斥鼻尖地每根血管。
興奮過後,顧夏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抓著身上人後背的雙臂垂落下來,摔在兩側。
耳邊是男人的呼吸,濃重深沉。他的側臉都貼在自己脖子邊,皮膚沾著水。她分不清究竟是兩人的歡愉的汗水,還是自己的眼淚?
穆旭北撐著手臂起來,身下的人,眼神空洞,臉色發白,就連雙唇都在顫抖。皺緊的眉心微微舒展,手指覆上她的唇,反復摩挲,「看來你的身體比你的腦子管用多了。」
「它還是這麼喜歡我!」
此刻的他,堵在胸口的郁悶早已散去,可另一種情愫卻迅速膨脹上來。
心疼!
女人咬唇,渾身戰栗的模樣,讓他左邊第二根肋骨的地方,揪得生疼生疼。
是不是做錯了?!
「穆旭北!」
清眸猛睜。
四目相撞。
她墨色的瞳孔里,映著身上的男人,汗水濕透了他的頭發,些許液體滴下來,正巧掉進自己眼里。干燥的雙目,漸漸濕潤,她將頭昂起了許多,試圖把眼淚逼進眼眶。
「我恨你!!」
你怎麼可以?
就算我是顧卿言,就算我是你三年前的未婚妻,就算你那麼愛著顧卿言,可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恨你--
大手纏住她的下巴,捏住後逼她低下頭,眼淚再沒忍住,簌簌而下時全都掉在他手背上。溫熱淌過,他的手竟有些顫,「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更恨我!」
恨的反面,是愛。
如果得不到,又不肯放手,那鎖她在身邊,讓她恨一輩子,也是另一種成全。
顧夏搖頭,伸手過來取推他,穆旭北卻早她一步從她身上起來,他撈過被子甩在她手邊,自己則轉身要去浴室。
「我不該從美國回來,我不該回來……」頭繼續搖著,搖成了撥浪鼓。
她閉著眼,任憑眼淚從眼角滑到枕上,白色的枕套早已暈染出了昏黃的一片,她在他背後,繼續說,「如果我不坐那天的班機,如果我不走那條小路,如果我對自己再沒有信心一點,如果我能像個機器那樣控制自己的內心……」
「穆旭北,你一定沒有機會……你沒有機會這樣踐踏傷害我……」
我喜歡你。
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罷了。
他雙腳踩在地上,听著她聲音里的顫動,想轉身想抱她在懷里,可腳心就像被釘子釘住了一樣,不能倒退,前進不了。
「呼啦!」
外面夜幕落下,忽起的大風將窗戶吹來,冷風灌進來,空氣立即變得寒冷。
顧夏抓緊身上的被子,臉上一陣陣微涼,她不斷地深呼吸,不斷地自我安慰,可緊繃的神經和湊緊的雙腿卻將她內心的淒涼顯露無遺。
「有沒有機會,一直都是我說了算!」
「現在你把藥吃了!」
明明心里軟成了水,可語氣仍然是霸道強勢。
她轉過眼,只見床頭櫃上放著一粒白色的藥碗,不用猜,都知道它是做什麼用的。
呵呵--
事後避孕。
*
愛情,都該是這樣的百轉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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