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她……」
「沒訂到機票,趕不回來。舒歟珧」在沐晚夕欲言又止時,殷慕玦適當的開口,說謊眼楮都不眨一下,「這不特意來陪洪叔過年,還是洪叔嫌棄我們吵?」
「怎麼會?」洪震濤笑起來,「我一個人過新年也沒什麼意義,你們能來我很高興。」
「丫頭啊!听說你最近負責黎回的項目,如何?要是有什麼困難記得告訴洪叔啊!」
之前的尷尬和緊繃的氣氛被殷慕玦和洪震濤三言兩語化解了,沐晚夕面泛淺笑,「我知道,謝謝洪叔叔。」
「慕玦,你帶丫頭去轉轉。我休息一會。」
「是,洪叔。」殷慕玦應著,率先站起來,沐晚夕跟在他的身後。
洪震濤回房間休息,殷慕玦帶著她在洪震濤的別墅里溜達,沐晚夕對古玩和畫作沒多大的研究,可走廊和樓梯口都掛著的畫作,沐晚夕看著眼熟,應該是近代幾位著名畫家之作,價格不菲,看樣子洪震濤還是有些閑情雅興的。11gil。
「你以前住在哪間房?」沐晚夕走了一圈卻沒看到他說自己的房間,忍不住好奇的問。
殷慕玦踏入花房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她,「誰告訴你,我住在這里?」
沐晚夕一怔,「小時候你被洪叔叔從醫院帶走,不是和他一起住?」
「當然不是。」殷慕玦手指捏了下她的鼻尖,「我出院後就被送去封閉式的寄宿學校,一年只有春節才會被接回來和他一起過節,年初三又會被送回去,一直到我提前讀完高中的課程。」
「這些年……」沐晚夕有些詫異,心口莫名的酸楚,原以為他這些年會過點好一點,沒想到一樣沒有溫暖,也沒有人關心他。一定很寂寞吧。咪咪欲又殷。
「干嘛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殷慕玦蹙眉,手指捏著她的臉頰,「別說你同情我。」
沐晚夕拿開他的手指,嘴角揚起淡笑,「沒有。只是覺得你很厲害!」
殷慕玦劍眉松開,改牽住她的手,拉著她走在花房里,「這些花全是我親手種的。」
沐晚夕有些詫異,看著在冬天里依然盛放的鮮花,空氣中彌漫著芬芳,「你居然還會種花?真的沒想到……」
殷慕玦听到她的「贊美」眉梢挑起,得意洋洋。
「對了,晚上我想去和颯颯守夜,反正這里也是中午吃年夜飯。我想傍晚就走。」沐晚夕說著,松開他的手,注意力都被面前的鮮花給吸引了。
殷慕玦本想讓她留下來,又想到商千颯一個人,留她,一定會和自己鬧脾氣,索性就讓她去。
「洪叔每年除夕休息的早,我們一起走,應該沒有多大的問題!」
沐晚夕一听,立刻側頭看向他,「誰說要和你一起?」
「那你就不要去了。」殷慕玦直接一句話把她給堵死了。
沐晚夕郁悶了,本來就是想和商千颯兩個人過生日,誰想到殷慕玦要跟著,太郁悶,難道連過年都甩不掉他嘛!
殷慕玦見她娟秀的眉頭皺著,嘴角忍不住往上翹,手指點著她的唇角,「二十一歲了,晚晚!還像個孩子!」
「二十一歲本來就是孩子,你以為誰都像我們……」沐晚夕想到什麼,聲音嘎然而止,咬唇看向殷慕玦,他今年也不過剛剛二十歲,卻已經挑起一家公司!
「怎麼了?」
「沒,沒什麼。」沐晚夕搖頭,忽然想到之前在酒吧的時,那時他才十九歲,洪震濤究竟叫他做什麼,為什麼會那麼危險?!身上還有那麼多的傷痕!
之後沐晚夕一直心不在焉,直到吃年夜飯,不過三個人,卻是擺滿三十多盤菜,開飯前,洪震濤還遞給沐晚夕一個盒子,她拒絕沒有要。
殷慕玦卻接過盒子遞給沐晚夕,叫她拿著。
不咸不淡的一餐飯,之後殷慕玦和洪震濤上書房似乎有什麼事要談,沐晚夕坐在沙發等他下來。
等他下來時,沐晚夕靠著沙發已經睡著了。管家為她蓋了薄毯。
「沐晚夕,醒一醒,我們走了。」在外人的面前,殷慕玦不叫姐姐,但會直接叫名字。
沐晚夕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反應比平日里慢了許久,「殷慕玦……」
「我們應該走了。」殷慕玦的聲音不冷不熱。
「哦。」沐晚夕站起來,與洪震濤告別,帶著他送給自己的新年禮物。
只是在和殷慕玦走出門口時,回頭看見洪震濤,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很奇怪,饒有深意。
坐在車上沐晚夕一臉的心不在焉,殷慕玦騰出一只手模了模她的額頭︰「是不是感冒了,臉色這麼不對勁!」
沐晚夕緩慢的搖頭,「我沒事,只是……」聲音停頓了下,視線看著殷慕玦,認真的問︰「洪震濤是不是知道我們之間的事?」
殷慕玦眼簾半垂,手指緊握住方向盤,「沒有,你別想太多。」
沐晚夕點頭,可還是覺得洪震濤那個眼神很奇怪。
因為大雪,殷慕玦的車子開的很慢,一直到天黑才到商千颯的公寓。
商千颯早就準備了豐富的年夜飯,就等著他們來。當然,殷慕玦也帶了不少東西,都是半路卻買的,沐晚夕留在車內等他,沒幫上半點忙。
「真沒想到殷少會來陪我過年啊!」商千颯早前醒好的酒,此刻輕輕的搖著酒杯,液體搖曳;璀璨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著殷慕玦。
「怎麼不歡迎嗎?」殷慕玦對她舉杯。
「怎麼會?」商千颯與他踫杯,淺笑︰「歡迎至極!」
沐晚夕看著他們兩個人,都是一副我是狡猾的狐狸的樣子,忍受不了的開口︰「今天是除夕夜,你們能放下所有的東西,只做一個單純的殷慕玦、單純的商千颯,單純的在一起吃一個年夜飯,不要再話中帶話好嗎?」
「你們說著不累,我听的人覺得累。」
商千颯和殷慕玦對視一秒,兩個人同時笑起來,點頭,異口同聲︰「好。」
「颯颯,我祝福你永遠幸福!」沐晚夕舉杯。
「那我祝你……」商千颯聲音拖長,眼神刻意瞥了眼殷慕玦,「歲歲平安,永遠是快樂幸福的沐晚夕!」
兩個女人一笑,殷慕玦卻皺起眉頭︰「那我呢?」
「你?」沐晚夕輕啜了口紅酒,極其無辜的語氣道︰「你和我們有什麼關系!」
殷慕玦皺眉,臉上劃過不悅,抓著她的手拿杯子和她的杯子踫杯,「那你就祝我身體健康,持久力越來越好!」
鷹眸里劃過一絲狡黠!
沐晚夕臉頰微微的紅,不理睬他,殷慕玦卻是仰頭一飲而盡。
商千颯看著這一幕,嘴角忍不住挑起笑意,有些東西潛移默化的在變,只是當時人往往不知道而已!
期間,沐晚夕去廚房拿東西,商千颯倒是收斂漫不經心的笑,抿唇道︰「殷慕玦,你對小沐沐到底存何心?」
「什麼存何心?」殷慕玦輕啜著紅酒,一副我听不懂你的話模樣。
「你是她弟弟,你現在隨意的玩弄她,以後呢?你是男人隨便結婚,重新開始,她怎麼辦?」商千颯把話挑明了說。
殷慕玦臉上的不羈逐漸散去,放下杯子,目光看著她,認真而沉靜,薄唇勾起,冷清的聲音卻猶如天籟,「我不能承諾什麼,但我可以保證……」
「只要我在一天,我必護她周全。」
商千颯桃花眸里的光,閃爍了下,雖然殷慕玦給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以現在的狀況看,「護她周全」四個字實屬不易。
沐晚夕回來時,他們又化為一團和氣,仿佛剛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吃過飯,沐晚夕和商千颯兩個人各抱一懷的煙花下樓,單身公寓住的全是白領,過年此刻都回家了,小區內鮮少有人。找一個空曠的地方,兩個人開始點燃煙火,開始玩了起來。
殷慕玦明明比她們還小,卻顯得格外沉穩,雙手插在口袋里,只是看著她們拿著煙火,在五彩的光火之間看到她的笑顏被照亮。
在這個冰冷的冬天,似乎也不是那麼的難過了。
「殷慕玦,放煙火……」沐晚夕凍的鼻頭發疼,可笑容卻是格外的燦爛。
「不了,你們玩。」這些快樂,從來不屬于他。
「來嘛……一起放煙火……」沐晚夕將點燃的煙花棒塞進他的手里,吸了吸鼻子,笑︰「好看!」
殷慕玦真想告訴她,這些煙火在美麗,不及你!
「靠!我找了你們半天……原來你們在這里快活呢!居然不叫我!」本該享受合家團圓的尉遲恆不知道怎麼跑來了,穿著紅色的羽絨服,黑眸在黑夜里發亮,罵罵咧咧的,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
「你怎麼跑過來了?」商千颯有些詫異。
「這不是舍不得你一個人跨年,特意溜出來的……」尉遲恆說著,不客氣的搶走了商千颯手里的煙火,嘴巴卻罵著︰「你們真幼稚啊!這麼冷的天居然放煙火……」
殷慕玦一記冷光扔過去,「閑幼稚,你可以滾,又沒人要你來!」
尉遲恆厚臉皮的笑,「你們是幼稚啊!可再幼稚也幼稚不過我……我要和你們一起幼稚啊!」15077305
那年冬天,雪地里的歡聲笑語,影子重疊,腳印凌亂,卻是往後無數時光都換不回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