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崛起 第一章 搏殺鋸齒魚

作者 ︰ 巴洛卓

微曦初露,延袤的藤蔓森林里,淡藍色的晨霧彌漫著,飄散不開,像窨藏著的一個仙境。地上,巨大虯勁的主干朝頂上長去,撐開了枝蔓,連接著四方而來的親朋近鄰,闊大的藤葉又見縫插針,長滿了枝蔓,極目遠眺,平展無垠的藤蔓森林又像是藏在茵茵綠意之下的迷宮。

蓬勃開著的各色花朵遍布在藤蔓之間,噴吐的清新讓並不喧鬧的早晨平添幽靜,雛鳥的啁啾仍帶著一絲軟綿的倦意,像個哈欠的嬰兒。

「嘿,都該醒醒了。」藤床上,原始得只剩一條褲衩的索倫喊叫著,翻落下來,但很快大家就忙碌起來了。

「嘿,艾麗,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當著我的面尿尿,你是個女生!」

艾麗回頭看一眼,跑了。每次都這樣。

索倫偷看?當然不是。只是艾麗在尿尿的時候,他在做倒立而已。

不久,當初升的陽光穿過虯狀藤蔓的間隙,斑駁在懸掛著的吊囊屋上時,赤剝的少年帶著晨起的躁動,循著那些奇怪的聲響,已經獨自鑽入了森林的深處,此時,在各種密實的枝頭上,消失了一天的褐色甲背蠶重新停駐其上,慵懶得不懼怕任何驚擾。

順著索倫目光的方向,一條清濯的河流蜿蜒著通向藤蔓森林的邊界,平緩的水流中,滿是沉浮的腐葉,看不到絲毫靈動的身影。

眼下,那股時常縈繞于索倫耳際的奇怪聲響又清晰起來,搜尋了許久,卻始終找不到那股聲音的源頭,好似若即若離,失去頭緒的少年如往常一般,爬上藤蔓的高處,將自己倒掛在一處枝干上,垂在河流的上端。

顛倒的視線中,總能看到一些不同往常視角的風景。

索倫弛懈下自己的身體,微閉著眼,聆听著那股他從來沒有听清楚的聲響,這時候,他已經漠忘了會有波瑟夫人在遠處的叫喊。

寧靜的水流中,此時倏然劃過一線痕印,帶起微微的響動,少年立然一怔,睜開眼,扭了頭前後尋看著,就在不遠處的水流中,正微微泛起一層腐葉的淤泥,之後,很快沉澱了下去,再無異常。

索倫防伺的心咯 一愣,警慎起來,正要從倒掛中撅了起來,忽然,一群如霓裳般的藍色風信子精靈飄然而至,在他眼前縈繞不去,盈盈地飛。

「滾開!」索倫抬手驅趕著,急躁起來。

「滾開!」這些如拳頭般大小的精靈卻並不理會,重復著索倫的話,變得更加輕慢。

就在索倫第二次抬手驅趕時,這些耍鬧的藍色精靈卻猝然惶恐,驚叫著,拉拉雜雜的飛撞,很快朝著藤蔓的高處逃去了。

疑訝中,索倫剛一回頭,便听見水面傳來的輕響,側目看去,水上,正迅疾地掠起一線水紋,有隆起的上顎清晰的露了出來,殷紅的牙齦上,那一圈白森森鋸齒狀的牙齒更叫人森寒,從鋸齒魚開張的巨口中,噴吐的水花揚起,倏爾,一個灰白的身軀就從水下雷霆躍起,直朝倒掛在枝干上的少年襲來。

看得真切,索倫心下一驚,哧溜撅起,一張巨齒瞬息而至,高隆的上顎貼著索倫的背脊擦過,減卻了高度後,頓時朝著河面墜去,砰訇聲響起,兩片高揚的水花飛向河岸,索倫胡亂抓了一根藤蔓,趕忙站起。

再次尋看河面時,除了那一圈圈逐漸微弱的水浪,就只見河底翻攪的淤泥擴散開去,朝著索倫所處的下游而來,渾濁一片。

揉了揉被蹭得生疼的背脊,索倫輕舒一口氣,沿著藤蔓的枝干,才要往下走,淤泥擴散的水流中猛然掀起一個渾濁的浪,有尾鰭拍起,以備不測,索倫趕緊停住了,緊盯著水面,手里的那根藤蔓也始終緊拽不放。

倏然,在索倫的注視中,那灰白的身影竟再次騰躍而起,飛撲而來,鷙猛的力道在它的尾鰭後面拖曳出長長的一串水柱,但就開張的巨口便已叫人神湛骨寒,遑急下,索倫一閃身,拽緊手中的藤蔓凌空跳起,飛撲而來的鋸齒魚頓然落空,竟橫空越過了索倫所踩的那根枝干,稍後,直僵僵跌入河流中,水花橫濺。

躲過一劫,已經令少年驚出了一身冷汗,可是,要走下整個枝干,還有一段路程,而且頭頂藤蔓四垂,纏絞相錯,絆著半截身子,輕易難以穿過,除非像來時一樣的爬過去,但這顯然不夠時間。

扒拉著滿眼的藤蔓,索倫腦中攸然閃過一個念頭,雖有些冒險,卻讓他桀驁地打定了主意。

于是,他並沒打算再往枝干下走,一掉頭,將四周垂落的藤蔓全往自己身邊拽,在他驚人膂力的牽扯下,那些纏絞相錯的藤蔓越搭越下,紛紛朝著他身旁聚來。

一切停妥,索倫趕緊盯望著水面,這一回,他的想法只有一個,把暗藏于水中的那個大家伙引上來,能多招搖多招搖。

「嘿——」

索倫又吼著嗓子喊了一通,然而他的招搖並沒有討來對方的好感,水面竟蹊蹺地平寂了下來,捱了一陣又一陣,把最後一點耐性也消耗掉後,索倫只好起身走人,他空癟的肚子可頂不了一個早上。

當索倫將光撻撻的俯瞰著河面時,水中傳來久違的一聲響動,頃刻間,一個灰白的身影躍起,巨口暴張,氣勢凌厲,徑直朝著纏絞相錯的藤蔓中鑽去。

猝不及防的少年被牽扯的藤蔓瞬間絆倒,重重地撲在枝干上,兩條腿忽然被纏絞的藤條縛住,掙揣中,他這才發現身後還有一個力道在扯拽著,正是那頭巨大的魚,掉進了為它而設的藤蔓網中。

索倫不敢大意,驚伏在枝干上,看著掙扎中的大魚一點一點消磨氣力,直至它掉過頭,慢慢消停下來,索倫才略略地寬懈下心,試探著模爬過去,恰才靠近,從藤蔓的間隙中,一雙鼓凸的眼球猛然撇了過來,瞋視著他,凜然可畏。

剛剛有了一絲舉措的少年再不敢妄動,靜靜地對視著。

忽然,被藤蔓纏縛的鋸齒魚做了一個翻側,之後,將尾鰭高卷,又揚高了一些後,狠狠地拍落,女敕青的藤蔓格不住如此迅猛的力道,一根根應聲炸斷,少量纏縛在大魚身上的藤蔓也因為承載不了它的體重,從高處紛紛塌落下來。

還不等有反應的間歇,索倫立然被縛在腿上的藤條拽落下來,在一頭撞到了鋸齒魚的背脊上後,又隨著它一同跌向了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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