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崛起 第三十二章 北方狼道

作者 ︰ 巴洛卓

小家伙們都哽住了驚呼,睜圓雙眼,訝然看著。

獸怪的嘴巴里,分叉的血紅色芯子像火焰一樣靈活,轉眼就要舌忝舐到小巨顎猿了,也許不消一秒鐘,小家伙就會連骨頭也找不到了。

小巨顎猿煞白得仿佛死去了一般,一副安息的模樣。

然而,血紅色的芯子圍繞著它轉上幾圈,在驅散了幾只飛蟲後,奇跡般地離開了。

瑟瑟發抖的小巨顎猿仰在地上,它偷偷地將眼楮眯開一條縫,意料中的死神並沒有降臨,發臭的嘴巴在嗅聞幾下後,搖搖擺擺地退到了一邊。

「現在,還擔心嗎?」威斯從一旁走了過來。

「你叫我們來,不會僅僅是看它一眼而已吧!」索倫試探性地問。

「那自然,因為接下來的一段路程將由洛依陪著你們,沒有它,在下一個天黑之前,你們是走不出一目國的!」威斯解釋著。

「你是說叫它給我們帶路?」波爾顯然是不太相信。

威斯領會地一笑,「當然,也不盡是。實際上是它背著你們。」

除了波爾和小巨顎猿,大概誰也不會拒絕這樣的厚遇,凱撒和比利已經亢奮得躍躍欲試了。

威斯打開了木門,一副凶煞模樣的洛依這時乖乖地跟在了他的後面,朝著外面走去,小家伙們也隨後跟上,出到街上,威斯才停住,回轉身瞅著他們,洛依已經站到了一邊。

「好了,我的朋友們,我的使命已經完成,該是洛依跟你們相處的時候了,獨目的威斯就不能再送你們啦!」威斯做著簡短的告別,最後一抹余暉帶著鴨蛋黃似的紅,斜掛在他土灰色的身軀上。

「洛依。」威斯招手示意著,乖順的獨角蜥獸怪平靜地伏在了小闊耳仙們身側。

看到威斯低歪著頭,目光注視著索倫,索倫倔強地挑了挑眉,「我自己可以。」率先躥到了洛依的背上。

小家伙們也延續了他的倔強,待他們一個個也都爬了上來,洛依才站了起來。

「威斯!」索倫模了模有些酸澀的鼻子,一只巨大的眼球正瞪著他,等待著,「雖然你的模樣」索倫比劃著,不好啟齒,「不過,你是個不錯的朋友!」

巨人淺淺地一笑,「走吧!」沖洛依催促一聲,「在下一個天黑之前,你一定要讓他們走出一目國,只有在白天,邊界外才沒有狩獵者,你們就可以安全地進入他們的國度。」

洛依的腦袋靠了過來,嘴里呼應幾下,完了,踏著闊大的步子,沿著筆直的街道走下去,而那里,面對的正是逐漸昏昧的東北方。

街道上,留下威斯佇立的身影一點點收縮矮小,最後,面目模糊了,一團鴨蛋黃似的紅色,磕碎在他的身後。

當大家穿過環形平原時,黑暗已經像洛依的呼吸聲一樣沉重,點綴在頭頂的星星在進入森林後也全然不見了。夜晚的森林有著與白晝的截然不同,各色的飛蟲身上亮出的熒光,如同流離的星星,交互縈繞著,聚集著,踫撞著,又追逐著,一切都悠然愜意,連洛依腦袋上那對如赤焰般的眼楮也並沒有驚擾到它們。

尖利的腳爪落在森林的腐泥里,略略地只能听到一些細微的聲響,一向睡覺守時的小闊耳仙們,像個擺鐘一樣,腦袋撞著腦袋,艾麗的腦袋已經貼在了索倫的背上,睡著了。

酣睡中,波爾抱著的木盒始終沒有撒手,狡猾的小巨顎猿嘗試著想要把它打開,但每次都是無果而終,最後只得罷手,悻悻然地蜷縮在木盒上合上了眼。

幾次的困倦襲來後,索倫也進入了夢鄉,當醒來時,他們已在洛依的背脊上趴成了一串。

暈紅的晨曦點亮了露珠的光亮,濕潤清爽的空氣中沁著絲絲涼意,高大的森林早已在他們身後鋪展成一抹灰綠,對面,迎著晨光的方向,是一道起伏的山巒,高高地崛起于地平線,遠遠地看去,是它墨綠的身影。

在熾烈的陽光趕來時,他們已經到達了山巒的南麓,古老茂密的原始森林遮蔽出濃厚的陰翳,洛依隨後停下來,大家草草地吃了一些東西,小憩一陣,當正午的炙熱還沒有散盡,就又啟程了。

上至山巔時,氣候已變得有些寒冷,大家便相互貼緊著取暖,小巨顎猿擠在波爾的肚皮和木盒之間打著盹,僅留下一個腦袋耷拉在外面。

下山的路並不容易,幸好他們坐在洛依的背上,免去了不少的荊棘和顛簸,因為畢竟還在一目國的領域,沿著崎嶇陡峻的山路而下,一路上,都很安靜,除了偶爾有動物趲過的足音和樹枝撥拉的聲響,再無其他莫名的聲音了。

從山腰的闊朗處,遠遠眺去,一個巨大的圓盤石陣坐落在碧沉沉的崖壁出口處,崖壁外,是一片青煙色的迷蒙世界,各式的峰柱戳起,巉峭險峻,奇譎怪誕,始終彌散著一種陽光穿射不透的陰森鬼魅,叫人心里油然一凜。

「那是什麼地方?」比利歪出腦袋來,心有忌憚地問著。

「北方狼道。威斯是這麼說的。」索倫怔怔地回答,小家伙們看上去變得更加寒冷了。

「你真的確定我們要往哪里走嗎?」波爾疑問著,掩飾不住的惶恐。

「這確實是個不怎麼安心的名字,但是,比起地壑魔都來,它也就僅僅是個名字而已了。」索倫盡量維持著一副輕描淡寫的口吻,不過,打心底里講,他自己也有些戰戰兢兢了。

「那就等血脈地圖來決定吧!」費羅獻言道。

小家伙們就不再有疑問了。

洛依穩健地朝著山腳走去。

索倫把手伸進懷里,模了模,觸踫的霎那,心也跟著一顫,原本平復的情緒再一次紊亂起來,因為,除了血脈地圖,還有淚蓮花。

不久,血脈地圖的答案並沒有給予小家伙們以安慰,隨著洛依的不斷前進,出現在崖壁前的水流再一次印證了這種判斷。

曲折瘦瘠的水流從崖壁的開口潺湲而入,像一股蜿蜒的繩索,在遇到起伏的山巒阻隔後,機智地繞開了,隱入了薈蔚蔥郁的樹林中,狹長的水域里清澈見底,碧青的水草倒伏在鵝卵石上,仿佛少女柔長的秀發,歷歷可見,如此清濯的水里,斷然不會有鋸齒魚的蹤影。

崖壁上,依舊有一道幽邃險厄的罅隙,只是較以前見到的顯得闊落,冷嗖的風從罅隙里吹出來,沁人肌骨,還好洛依並沒打算把他們卸下來就自己先回去了,在等他們適應一陣後,便邁著闊大的步子徑直往里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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