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刃 第八十二章 真實歷史

作者 ︰ 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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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晚飯之後,秦巧雲便是拖著她的阿兄,還有她的阿姊,非得來幾盤「跳子棋」不可。浪客中文網

這跳子棋,自然是蕭楓的發明,也就是後世的「彈子跳棋」。

除了這跳子棋之外,蕭楓為了消遣,還弄出了其他的一些新奇玩意,諸如什麼「洛陽大富翁」,「跑馬棋」之類的,其實便是後世的大富翁,飛行棋的大唐版本。

蕭楓之所以弄出這些新奇的玩意,主要還是大唐的娛樂活動太少,平時實在過于無聊。

這些新奇的玩意一出,兩個姊妹花便是被吸引住了,尤其是秦巧雲,本身就是喜歡膩在蕭楓邊上,此時更有了一個好借口。

于是,蕭楓和兩朵姊妹花,就在房中廝殺了起來。

秦巧雲膽子大,什麼話都敢說,房中就總是響起她那膩膩的、嗲嗲的撒嬌聲。

「哎呀,阿兄,你壞死了,巧雲討厭你,你這是擋了我的路子。」

「阿姊,你不公平,你這是在暗中幫著阿兄布子呢,你們這是二打一,抗議,抗議!」

當然了,蕭楓那樂呵呵的聲音,也是不絕于耳。

人生的樂趣在于什麼?

或許會有很多,但是對于男人而言,每日辛苦在外打拼之後,回到家中,有這麼嬌俏可愛的姊妹花相伴,想必也是一件極為有趣的樂事。

蕭楓便是如此,這幾日他一直忙于唐刃組織之事,白天是沒有一絲空暇,也就只有晚上回家,由這兩朵姊妹花陪著,才能算得上是真正放松的一刻。

不過,好在經過六七日的努力之後,唐刃組織的日常工作,基本已經有條不紊地開展起來,再過一兩日,除了每日早上要去做做思想政治教育之外,下午蕭楓便是沒什麼大事,訓練一旦走上正軌,自有唐刃組織的各層次負責人,會將訓練工作開展下去。

正在這時,卻有下人進來稟報︰「阿郎,有客人來訪,是那前幾日來的慕容大家。」

听了這話,蕭楓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這才想起,前幾日,這慕容水月還通過小六兒轉告自己,邀請自己去雲月樓作客,並且指導指導她的詩詞一道,只不過蕭楓明知自己在詩詞方面的真實水平,所以暫時沒有準備登門拜訪而已,卻不料,慕容水月居然在晚飯之後殺到自己家中來了。

現在距離宵禁也就只有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了,慕容水月這是想要干嘛?

听了慕容水月到來,邊上的兩位姊妹花,也都是露出迥然不同的表情,秦巧雲自然是失望多些,好不容易陪著阿兄玩一會,卻又被其他女人打斷,不過秦巧蓮卻是微微笑著,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說道︰「郎君,慕容大家來了兩次,也托了張六給你留言,想必你肯定沒去她的住所,她心中便急了,故而找上門來,你還是先去看看她吧。」

秦巧蓮這是在故意表現她的「大度」呢。

蕭楓還能怎麼辦?

雖然明知自己這個「偽大家」的詩詞實力,根本無法去指導那位真正的「大家」,但是既然對方已經找上門了,那總不能再逃避吧,實在不行,那就去蒙混過關好了。

于是,他就笑著朝秦巧蓮點了點頭︰「行,我去去就來。」

蕭楓出了內院,來到外院的客廳之時,慕容水月正靜靜地坐在那高腳椅上。

看到蕭楓進了客廳之後,慕容水月笑吟吟地站了起來,微微一禮︰「蕭大家,您可真是大貴人啊,奴家想要見你一面,卻是好難。」

微微尷尬地一笑,蕭楓也是拱了拱手︰「慕容大家,這幾日確實有些忙了,實在有些抱歉。」

一番客套之後,兩人分別坐下,蕭楓就笑著問道︰「慕容大家,不知今日過來,卻是所為何事?」

听了蕭楓這話,慕容水月心頭忍不住一陣氣苦。

哼,這家伙,明明是用了那欲擒故縱的法子,等著自己送上門來,卻還如此虛偽客套,真當我慕容水月是那十三四歲的小娘子了?

若不是為了自家阿弟這事,我豈會中了你這奸計?定是打死我也不會來找你的。

心中雖然這麼恨恨地想著,慕容水月臉上依舊是笑意不斷︰「蕭大家,奴家前幾日過來,倒是有些詩詞方面的問題,需要向蕭大家討教一番,不過今日過來,卻是另有他事。」

听了慕容水月如此說來,蕭楓心頭暗自松了口氣,既然不是詩詞方面的事情,看來今日自己就無須出丑了,于是他便又笑著問道︰「慕容大家,有事盡管明言。」

這時,慕容水月又是微微看了邊上一眼,蕭楓心頭就清楚了,對著那陪在邊上的自家兩個丫鬟說道︰「你們先下去吧,這里無須你們服侍了。」

等到房中只剩下慕容水月和蕭楓之後,慕容水月方才緩緩站起,來到蕭楓面前,在蕭楓的驚訝目光之中,輕輕跪下。

慕容水月如此一番舉動,讓蕭楓大吃了一驚,連忙站了起來,扶住慕容水月︰「慕容大家,你這是為何?快快請起。」

蕭楓扶起慕容水月的動作之中,自然不免會抓住慕容水月的小手,那慕容水月眉頭微微蹙起,有心想要收回小手,卻在心中暗嘆一聲,最終放棄了「抵抗」,任由蕭楓捏著她的小手。

只是她心中的委屈之意,真是難以復加。

此番,看來確實是要讓這可惡的家伙得逞了……

好在,蕭楓也只是將她扶起之後,並沒有繼續抓著她的小手。

在蕭楓的扶持之下,慕容水月站起了身子,然後輕輕說道︰「蕭大家,奴家這次登門,只因奴家阿弟性命攸關之事,來求蕭大家仗義援手。」

慕容水月如此淒淒婉婉地說來,讓蕭楓眉頭皺得更深,便是問道︰「慕容大家,有事盡管明言,我蕭某人能出力之處,自然義無反顧。」

不可否認,那日在李晦府中見過慕容水月之後,蕭楓對這歌舞大家,確實是有些好感,再說了,若是自己能仗義援手,救人一命,那倒也是好事。

于是,慕容水月便是將她阿弟被關入大牢之事,緩緩道來。

既然慕容水月是來懇求蕭楓救她阿弟的,自然不敢有半分隱瞞,而且慕容長風的身份,肯定是會被洛陽的刑部和大理寺知曉,由不得她稍加掩飾,因此她只說自家阿弟乃是聖女教中的人,為了替聖女教的教眾報仇,一時沖動,殺了高麗番子和他的倭狗,而被唐軍捕獲,收入了洛陽的大牢。

「聖女教?」蕭楓听了這話,眉頭忍不住深深皺起。

沉吟了片刻,蕭楓炯炯有神的目光,盯著慕容水月,沉聲問道︰「慕容大家,我只想問你,你阿弟在聖女教中的地位,還有你是否和聖女教也有關系,希望你都能據實相告。」

猶豫了一下,慕容水月終究不敢在這事情上,騙了蕭楓,便是輕輕點了點頭︰「不瞞蕭大家,奴家和聖女盧飛燕,關系極為親密,平時便是以姊妹相稱,奴家阿弟更是教中的主事之一。」

「哦……」蕭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蕭大家,奴家原本乃是涿郡慕容後裔,到了奴家這一脈,家中僅剩阿弟這根獨苗,若是奴家的阿弟就此喪命,奴家這一脈,便是從此斷絕。奴家心中也是知道,這事若要做起來,那定是極為困難,不過若是蕭大家能出手相助,這救命之恩,奴家不敢忘卻,奴家日後即便為奴為婢,也要報了蕭大家的救命之恩。」

「慕容後裔?」蕭楓心頭有些恍然。

原來慕容水月乃是山東諸家之人,怪不得和聖女教有些關系。

通過這段時間對歷史的了解,現在蕭楓早知道了,在十六國時期,北方建立過幾個前燕、南燕和後燕等幾個王朝,都是慕容姓氏建立的政權,其實這慕容氏,應該算是胡姓之一。

南北朝時期,北魏孝文帝曾推進胡姓漢化,所有胡姓最終都被漢化,但是在北魏末年和北周時期,這些胡姓,便是逐步被恢復過來,而那慕容家,就是被恢復的胡姓之一,是對于山東之地的「慕容氏」的通稱。

只不過,比之其他的五姓七望的門閥士族,這慕容家實在是極為弱小的一個家族,故而名不見經傳,或許在後世的歷史之中,都不一定有這個名詞。

而對于這個「聖女教」,自從蕭楓第一次來洛陽听了這個名字之後,一直對這個教派極有興趣,最終,蕭楓從李靖的口中,知道了聖女教的詳細淵源,以及聖女教和「五姓七望」這些門閥士族的關系。

這里所謂的「五姓七望」,乃是當今最大的五個門閥士族,包括「崔王盧鄭李」等五個姓氏,但李姓又分為隴西李氏和趙郡李氏,崔氏也分為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

這「五姓七望」之中,唯有隴西李氏,位于關中之地,就是現在李唐王朝的一脈,包括李淵,李孝恭,李神通,李靖,還有已經死去的李密等人,都是出自隴西李氏,而其他的士族,都因為身處山東之地,則被通稱為「山東士族」。

這里所說的「山東之地」,和後世的「山東」,又是有些區別。

山東之地的說法,其實最早起于戰國之後的秦漢,那時候的山東一般是指崤山或華山以東地區,到了隋朝,山東指的是太行山以東的黃河流域,包括後世的山東,河北以及河南的一部分地區。

隋末之時,因為關隴集團和山東士族集團的嚴重對立,身為關隴楊氏的楊廣,對山東諸家打壓極為嚴厲,終于導致山東之地暴亂四起,其中大多數暴亂和山東士族集團的支持,月兌離不了干系,而源于山東之地的暴亂,可以說是整個隋末動蕩的開始。

若不是山東豪強四起,隋王朝的軍隊為了鎮壓這些起義,疲于奔命,那就不會有李淵晉陽起兵,攻克長安,建立大唐的機會,也不會有隋世祖躲避暴亂,而逃到江都,最終導致宇文化及造反弒帝,直接導致隋王朝的瓦解。

完全可以這麼說,隋王朝正是被山東諸家掀起的動蕩所葬送的。

也只有像蕭楓這樣,身處這個動蕩年代之人,才能深刻了解這些「門閥士族」所擁有的真正實力,這些都不是能從後世的史書之中,所能了解到的。

其實,後世的歷史,被當朝者篡改之後,又有多少會是真實的?

就如山東諸家掀起暴動的目的,只是為了葬送隋王朝而掀起暴亂麼?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的事,山東諸家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要建立一個新政權。

不過,山東諸家在隋末的暴動之中,也發現一件事,那便是他們要奪取這政權,依靠他們的各自為戰,那是沒有任何可能的。

當時,隴西李氏的李淵,在長安建立了大唐,而隴西李氏的另外一位巨頭李密,也建立了一支強大的力量,引得各路群豪,紛紛投奔。

于是原本各自為戰的山東諸家便是決定,需要聯合起來,並同時推舉一個人,和李淵、李密爭奪江山,那人便是竇建德。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山東士族轉而支持王世充,當時的王世充,基本把持了洛陽的隋末小朝廷。

確定這一目標之後,山東之地的豪強勢力,便是紛紛歸聚到竇建德的勢力之下,大夏政權隱現雛形。

尤其是當王世充擊敗李密之後,山東諸家的勢力,可以說是達到了巔峰,那時候,天下三大勢力對峙,李淵的大唐,王世充的大鄭,竇建德的大夏,關東諸家支持的勢力,就佔了兩個。

只可惜,山東諸家,所托非人!他們所托付的竇建德和王世充,都不值得他們托付。

當然,按照正常的歷史,是看不出這點奧妙的,因為山東諸家扶持的竇建德,在此後支援王世充把持的洛陽之時,被隴西李氏的不世天才李世民擊敗,最終,關東諸家因為同時失去了王世充把持的洛陽,又失去了他們所支持的竇建德,從此便是黯然退出了爭奪天下的舞台。

此後,整個天下,就被關隴集團的李氏把持,直到武則天上台,建立了武周王朝。

但是,那只是正常的歷史,在這個已經被改變了的歷史之中,竇建德沒有沒有被李世民所擊敗,相反,他建立了大夏王朝,成為夏皇竇建德。

這時候,山東諸家所托非人之處,便是可以看出來了。

因為竇建德出身草莽,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便是對門閥士族勢力的敵視和痛恨,更因大夏建立政權之後,山東諸家想要對大夏政權橫加干涉,力求更大利益,便是引得竇建德最終和山東士族集團決裂,轉而全面打壓山東士族集團。

這此中奧妙,絕非普通言語所能形容。

而這「聖女教」,便又是當初山東諸家扶持建立的,用以爭霸天下的另外一個手段。

只因,隋王朝的覆滅,有很多原因,但是三征高麗,引得民怨沸騰,乃是首要原因。

當時,整個天下,對「征高麗」之事,人人深惡痛絕,由此連帶高麗王朝也是一並痛恨了起來,當初,山東諸家為了造勢,便是打造了這專門針對高麗王朝的聖女教,用以爭奪民眾輿論的支持,卻不料,此後情勢急轉逆下,山東諸家被一代梟雄竇建德打壓得奄奄一息,自顧不暇,這聖女教便是失去了山東諸家的支持。

只不過,無論如何,在盧飛燕這位聖女領導下的聖女教,從建立的初期,便是打著針對高麗王朝的旗幟,所以即便失去了山東諸家的支持之後,聖女教依舊在從事著反抗高麗王朝的活動,到後面逐步演化成對抗高麗商人的一個神秘組織。

這就是現在這個動蕩歷史形成的主要原因,以及聖女教和山東諸家的關系。

在正常的歷史之上,聖女教的出現,幾乎是不大可能之事,即便真的出現了,也必然隨著山東諸家失去爭奪天下的能力之後,最終煙消雲散,消弭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當然了,對于聖女教這樣的反抗高麗王朝的組織,蕭楓是很有興趣的。

在蕭楓的眼中,一切可以利用的,用來對抗高麗王朝的力量,就是他所要支持和掌握的力量。

而這聖女教,恰恰也屬于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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