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回︰婦女普查
「房家尾女,貞觀二年值15歲,年初嫁于王家,育有二子一女。」
「蕭家大女,武德六年值十三歲,嫁于多家,難產而死。」
……
李承乾一條一條地看著,時不時地點一下頭。
這本調查的記錄,比死胖子上回那本要全面的多,更有意義。
翻到最後一頁,有一個總結,調查的人數有237人,52人因難產或流產而死,17人染病而亡。
「染病?」李承乾抬頭,問道。
「嗯,女人的病。」死胖子說,「我去查的時候,有兩個是洞房流血死的,一個是肚子痛死的,有十余個是下面發臭死的,一兩個是生病發燒沒了。」
那這里就分為一種和本調查有關的死者,一種無關的死的,比如那兩個高燒死掉的人。而有關的死者里又分為受創和婦科病兩種。
總人數是237人,死亡是69人左右,佔了百分之三十左右了。看到這個數據,李承乾張大了一下嘴巴,幾乎是三個少婦里就有一個死掉的,這個比例也太高了吧!
「好,這份調查,一定能說服母後和父皇的!」李承乾點頭。
死胖子听了,嘿嘿笑了。
「我們再給這份表格做一個細化,咱們把十二歲以下的分為一個範圍,十二歲到十四歲分為一個範圍,十五到十七歲分為一個範圍。算出每個年齡段的死亡佔有率是多少,這樣更能直接地說明年齡越小,難產的可能越大!」李承乾一邊說,一邊在紙上畫出了一個表格。
「你拿著這本調查的記錄,然後把每個人的信息念給我!」李承乾說,「我來記。」
「哦!」死胖子拿起本子,把里面的信息一條條念出來。李承乾听到後在相應的表格上寫上「正」的一筆,如果是死亡的,則在下面也寫上一筆。
經過兩人的合作。很快三個年齡段的情況都統計出來了,果然如李承乾所說的那樣,十二歲以下出嫁的女童死亡率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十二歲到十四歲的有百分之四十左右,而十五歲到十七歲,只有百分之六七。
「哈?」死胖子看著這三級數據,有點不敢相信,這不同的年齡段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這些人中大部分是他親自去調查的,但是卻沒有這樣的細化下來後的數據來得震驚!
而且這樣的數據,有點打破他心里的固有概念。唐朝是一個提供早婚的社會,特別是女孩十一二歲就可以嫁人了。人人都以此為習慣,正常,現在這三組數據卻在向死胖子說明著越早婚越是害人!
他忍不住拿起自己親手定的帳本。一條一條查看了起來。他有點不相信,但是翻看了幾頁後,他信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讓自己接受了這個事實,然後對李承乾說︰「看來大哥說得沒錯。這本調查,是可以說服母後!」
當兩兄弟拿著調查記錄本給皇後的時候,皇後拿起來翻看了兩頁,里面活人多死人少,她不由奇怪地說︰「你們就想靠這本東西來說服我?」
「是的,母後請往後看。」死胖子點頭。說道。
皇後看到最後面的總結數據,還有李承乾分劃出來的年齡段數據後,臉色一滯,隨即露出嚴肅之色,認真地看了總結的每一個數據,又翻開前面的內容,一條一條細數了下來。而且她這次看得更加認真,翻頁的速度也比剛才還要快。
半晌,皇後把帳本放到桌上,沉寂了一會兒,才吁了一口氣,望向她兩個兒子,問道︰「這上面的人都是真實的?」
死胖子理直氣壯的說︰「是的,每一個都在戶藉上查到,並去她們家中查實過的。」
皇後最後一絲懷疑被打破了,她整個人安靜了下來。
這本調查的結果,讓她有點兒接受不了。
十二歲以下的女孩出嫁十個會死八個,十四歲左右十個會死四個,這個比重太大了!
半晌,皇後才回過魂,重新拿起那本帳本,認真地又看了一遍。
「母後,女子過早成親,對其身體有著很大的傷害,輕易就傷及性命,請母後準了大妹十七歲後再出嫁!」李承乾說道。
死胖子附和道︰「是啊,母後!」
皇後沒有出聲,而是把整本看完後,才抬起頭來,說︰「自隋朝至我大唐開國,連年戰亂,人口大量流失,開國十幾年來才微微緩了一口氣,但卻只有前朝的三成人口。要增加人口的重任,就落在婦女身上,若天下的婦女都如你倆所調查的這帳本一樣,三人死一個,那我大唐何時能超過前朝?你們倆個調查這件事情,于國于民都有利,好!這回可要給那些大臣們看一看,他們有多馬虎!」
李承乾和死胖子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希望。
本來是說大妹的事情,皇後卻突然跳過大妹,說到了天下人口去了。但是她連天下婦女都考慮了,怎麼可能沒有考慮自己的女兒呢!
皇後把帳本遞還給他們倆個,說道︰「這是你們做為皇子為你們父皇分憂,為天下謀福的事情,你們親自遞給你們父皇吧!」
「呃……」皇後竟然要他們親自交給老李,李承乾愣了一下,只好應道︰「是。」
李承乾接過後,就交給死胖子。
「青雀看你最近都瘦了兩圈了,是不是為那可憐的青玲兒悲傷?孩子,看開一點,是她沒緣份跟著你享福!」皇後看著死胖子,心痛地說道,隨即又轉過來,對李承乾說︰「承乾最近都在忙什麼,我听說你老讓東宮的內侍到含涼殿來搬材料,又在搗鼓什麼?」
皇後是一個認為孩子胖就是壯的無常識母親,死胖子這半個月來一直跑到各個鄉下去調查,又正值盛夏,他不被太陽曬成人干就算好了,現在只是又瘦了一圈,已經是他吃好喝好的優良環境下的成果了。但是皇後對于死胖子少了兩圈肉心痛不己。
而李承乾最近一直在改造他的水池,為了省錢,他就叫老曾跑含涼殿來順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