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8
「還沒有將他們解決麼,你可真是越來越弱了。浪客中文網」
一道瘦小人影出現在牆壁缺口處,還有半截頑強懸掛在半空中的木片沒有落下來。
此人的突然出現完全出乎短須男子的意料,而此刻他已是一馬當先的舉刀劈了上去。
樸實無華而沉重霸氣的樸刀清熱依據的切開組攔在前方的空氣,在老二手中綻放出耀目的光彩,一陣極其低沉的嗡嗡顫鳴聲陡然間自低空向上劃過,幾乎是緊挨著黑衣人胸肩處的衣布擦了過去,干淨利落的嘶嘶輕響中剎那間便劃刻出一處寬大的缺口,內有鮮血溢出來。
「老二,速退!你不是他的敵手。」後來居上的劉一刀猛然間大聲咳嗽起來,氣喘吁吁。
直到這一刻短須男人才瞧見自家大哥的前胸處赫然是一道分明的掌印,入肉三分有余。
劇烈的咳嗽打斷了劉一刀一往無前的狂暴攻勢,也不知這一掌究竟有多重,便是握刀的手也差些都落在地。仿佛白日見鬼一般的極度恐懼情緒出現在劉一刀的面容上,極其忌憚那名後來出現的小個子,因為光線和站位的原因留意到無法瞧清楚那個人的面容,以及年齡。
已然被逼入絕境的黑衣人猛然覺得一陣勁風撲鼻而來,不等他抬頭便瞧見攜怒暴起的短須男人雙掌橫握樸刀,永不停高速旋轉的身軀帶動中刀鋒呼呼席卷了四周一切的空氣,甚至有狂亂的氣流被攪動起來,便在這道亂流的風眼中心陡然間刀光乍現,老二合身劈砍而出。
這一刀已然是避無可避的危急關頭,耳畔還會想著身後那人的嘲笑聲,黑袍人猛然間仰頭大聲叫了起來,旋即是一股難以用話語言明的磅礡力道轟然從四肢爆發出來,短須男子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直直向後飛出老遠,啪嗒一聲在草地中滾了幾圈才停下來,咳嗽不停的劉一刀不敢大口呼吸,整處胸膛已驟然塌陷的他哪怕是輕微呼吸也會造成難以忍受的疼痛。
劉一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黑衣人身後那個手影之上,方才不過兩相交手的瞬間便讓他一掌擊在了身上,不可抗拒的恐怖力量前劉一刀連人帶刀猛然撞塌牆壁、筆直倒飛出來。
仿佛那人只是安安靜靜的站在缺口後看戲,即便是不動手只是用蔑視一切的目光看戲,也會造成一種難以想象的壓力,落在劉一刀的身上只覺得重若千鈞,便是簡單的前沖動作也是艱難無比的沉重,這家伙到底是誰,如此強大的力量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究竟會是誰?
陰晴不定的神色中劉一刀滿臉苦澀的緊握樸刀,身後草地中的短須男子已經站了起來。
黑袍人的驟然間的爆發便是離得遠的劉一刀也能清晰感受得到,從未有過的壓力讓這個久經殺陣的男人生出一股心悸的情緒,劉一刀強忍傷痛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仿佛嚼著實質物體般將那口空氣盡數咽了下去,上下翻滾的喉結高高向外凸起,甚至有輕微的 聲響。
單腳猛然蹬地而起,一朵褐色泥花悄然成形,四分五散的土屑中黑衣人率先搶攻前撲。
一雙寬大的手掌高速摩擦著周遭的空氣,那聲音清晰無比的響在劉一刀耳中,多少有些煩心鬧耳。清新的空氣讓劉一刀好受了一些,緊緊握著樸刀的男人只是略微停頓了片刻卻是怪叫一聲提刀向前快速的奔跑起來,每跨出的一步都在結實堅硬的磚石地板上印下一處凹坑,每跨出一步劉一刀的氣勢都猛然上漲一分,每跨出一步周身仿佛有風雷之聲激蕩不休。
不過數丈的距離在兩人高速奔跑之中急劇縮短,直至最後兩道肉眼無法看清的人影狠狠地撞在一起,轟然一聲巨響中是一圈半透明的能量波紋漣漪凶猛的向外蕩漾開來,四周的建築物一齊開裂或是倒塌,霎時間義莊前廳的牆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隙,隨時都會倒塌。
渾身冒著鮮艷紅光的黑衣人如同全身冒火的上古巨人,猛然間一拳揮出似要轟碎天地。
這一刻劉一刀的樸刀刀身上是一層密密麻麻的淡藍色細小雷電電弧, 啪啪的炸響。
就是這樣兩道已然完全超出人類範疇的恐怖人影生生撞作了一處,轟然四散的火光中是數不清的細小淡藍色電弧,如同一只只細小而凶惡的蟲子,緊緊的撕咬著黑衣人體表的紅色火光,兩股充沛能量不停的撞擊著、不過才一瞬間便已經消耗了大半,顏色也變得黯淡。
劉一刀咬牙切齒的看著黑袍人,有狂風將黑袍人罩在頭頂的寬大厚實斗篷堪堪掀起了一角,讓劉一刀詫異的是斗篷內的男人卻是一名年輕人,瞧模樣絕對不超過三十歲,如此年紀便能有那般強勁的修為,真叫人心里不平衡呀。劉一刀狠狠地啐了一口,雙臂驟然用勁。
擦一聲輕響,仿佛是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般,劉一刀猛然低頭,卻發現樸刀竟然開裂。
這絕對不可能!劉一刀驚懼交加的看著樸刀上的那一絲裂縫越來越大,而後在他近乎絕望的目光中 嚓一聲徹底斷裂成兩截,那斷開的半截斷刃還不曾落地卻是黑衣人得寸進尺的舉拳下砸,劉一刀避之不及再次被砸中,而受傷的部位好巧不巧的正是之前受傷的胸膛。
呀!劉一刀一聲痛呼,仿佛連身體中的內髒都給吐了出來,整個人不可抗拒的向後飛了出去,這一遭卻是短須男人一般落在荒草叢生的庭院中,砰地一聲結實悶響是身體和地面接觸的完美響聲,劉一刀努力掙扎著卻如何也爬不起來,短須男人只是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猛然一咬牙再次舉刀沖了上去,恍惚間身後的劉一刀甚至瞧見了老二決絕而果斷的目光。
不要去呀!劉一刀努力向前伸手,雙唇微微顫動著卻如何也說不好話來,只能眼睜睜看著短須男子再一次站在了自己身前,就想過往很多次那樣一般無二的用身體堵住了所有的危險,劉一刀絕望般的閉上雙目不敢再看,除了因為疼痛而失去知覺的胸膛、身體中的所有血肉卻是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的沸騰起來,就像是被燒開的沸水一般,聲勢駭人的沸騰起來。
「漠北三刀,縱然全部折在了這里,那也是一口好刀!」劉一刀自言自語的用短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緩慢而艱難的伸直膝蓋,腿部以上的身體仿佛忽然間重了千萬倍,這個不制作過多少次的簡單隨意的動作在此刻卻是這般困難。男人用狼似的眼眸盯著戰斗中的黑衣人。
雙手慢慢握緊,五指逐一的靠近冰涼而溫熱的生鐵刀柄,胸中仿佛燃燒著一團火焰。
攻勢凶猛的短須男子極盡狂霸之能事,手中鋼刀一刀快似一刀,好似一層一圈的刀芒圍繞在老二身側虛空,如同實質一般的虛影激起了陣陣狂風,一地風沙走石的慌亂情境中,陡然蹬地而起好似要將這地面徹底跺穿,轟然爆發的強勁力道從他落地的腳掌中倏然爆發出來,借助遠遠超乎人想象的可怕反震之力老二用快到極致的速度向前快意酣暢的劈出一刀。
「好快的刀!」黑袍人緊蹙的雙眉微微上挑,似一柄利劍陡然出鞘,鋒芒畢露殺意盎然。
根本瞧不清對方出刀的痕跡與軌跡,匆忙中黑袍人只來得及猛然向上揚起雙手,一團團殷紅之色的火焰竟然就那麼離開黑袍人的雙掌而獨自漂浮在半空中,分分合合的快速組合中那一團團艷麗迷人而凶猛嗜血的火焰驟然間分散在黑袍人身體各處要害,瞬間共振呼應。
有長刀自遠處破空而來,已然與周遭的空氣隱約融合成一體,便也沒有了空氣的阻力。
極致的高速甚至讓黑袍人根本听不見所謂的破空聲響,難道是超越了所謂的音障麼?
這一刀想必是他這一輩子所能發揮出的最高水準吧。黑袍人冷靜到極限的飛速思考。
所有分布在周身的團團火焰卻是心隨意動,隨著黑袍人的意念陡然間高頻率的震顫起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半透明能量波流以黑袍人的身體為中心向四周蔓延擴展開來,剎那間仿佛連這片義莊每個角落中都充斥著類似于硫磺的味道,于刺鼻中藏著一抹極微弱的血腥。
刀鋒觸體的瞬間,黑袍人分明听見來自遙遠天際的一聲怒吼,滿含著憤怒不屈與殺意。
那些阻攔在前方的紅色元力甚至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旋即整塊整塊的凹陷下去,然後是大片大片的斷裂崩碎,黑袍人猛然覺得月復部一陣疼痛而後在巨力的驟然侵襲下向後飛了回去,短須男子雙手握刀緊緊跟了進去,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從那處破開的缺口處撞進了後堂。
一陣 里啪啦的細碎撞擊聲中,駐刀而立的劉一刀知道那是棺木坍塌碎裂的聲音,然後悄無聲息。
只是極短暫的喧鬧之後,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劉一刀目光閃爍的望著那無盡的黑暗,心頭一陣狂跳卻始終不敢向前踏出一步,因為那名瞧不見面容的瘦小男人還靜靜的站在原地不曾動過分毫。
「如此,這里只剩下你了麼?」
那瘦小人影突然間笑了起來,是陰森人的刺耳笑聲。
在這座荒廢的義莊中,陡然有近似于寒鴉淒叫的笑聲、遠遠的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