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亞斯倒是很沉的住氣,他那自縫五官的臉,面無表情:「帝皇的榮光不容玷污。我回去將那些異端淨化,你帶著這塊爛肉去抽取記憶。」說到爛肉的時候,冷酷的將腳下男人的胸骨踩碎:「如果能查出銀色之鑰的位置第一時間匯報我。」
雖然他的聲音不大,即便是在狹小的山洞里面,也只能算是低語。可在那表面的低語之下潛伏的卻是,如同磅礡洪流般的凶猛的靈能波動,整個空間都在微妙的震蕩偏移。
為安德烈亞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浩瀚靈能震懾,艾德里安深深的、謙卑的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眼中滿是虔誠:「謹遵審判官的諭令！」
看著安德烈亞斯帶著一些起碼五級靈能者的心月復手下離去後,艾德里安長長呼出一口氣。那種可怕的,如同伴隨在某種隨時能夠擇人而噬的怪物一樣的危機感,終于暫時消失,可以讓他稍微釋放一些壓力。
雖然在這個世界里面,沒有伴君如伴虎的名言,但相似意思的句子還是有不少。就讓他頗為感嘆:「大人果然不愧是異端審判官,跟在大人身邊的壓力之大,簡直難以置信,讓我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被大人淨化！」
他那蒼老的眼楮里面,如同人類看某種髒髒的蟲子一般的眼色,不屑又厭惡的看著癱倒在地上的男人:「該上被淨化一萬遍的異端！竟然自甘墮落,放棄帝皇的信仰,去崇拜什麼混沌！你真是連人都算不上。你的靈魂早在你墮落的那一刻就已經死掉了,你只是一塊會說話的爛肉罷了！」
一邊惡毒的咒罵。他一邊準備砍下男人的腦袋,將其儲存在自己帶來的急速冰凍箱里面。抽取記憶只需要這塊爛肉的腦袋就已經足夠了。那破破爛爛的身體就應該如同垃圾般扔掉。
只是就在他要動手的那一瞬間。某種突如其來類似陰冷的爬蟲貼上皮膚的恐懼感,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一僵。接著反應激烈的大吼起來:「是誰！誰在這里！」
沒有人回答他激烈嘶吼,隨著山洞里面自己那沙啞的回音漸漸消失,回歸死寂之後,除了他自身因為情緒緊張發出的喘息外,只有他腳下那發出零星淒厲申吟,和因為劇烈痛苦下意識蠕動身軀,摩擦地面發出的沙沙聲音的異端。
沒有異樣。
周圍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異樣的景色。但那名為不安的冰冷情緒,卻漸漸擴大。化為一條冷酷的毒蛇纏繞他的靈魂,撕咬他的心髒。一種巨大的恐懼不安就將他籠罩。
可艾德里安畢竟是擊敗無數競爭者,做到一個星球的主教位置的人,其意志堅韌如鋼鐵。當恐懼不安開始以不受控制的瘋狂在自己身體里面擴散的時候,情緒雖然開始如同沸水般沸騰起來,但理智卻終于克服重重阻礙,重新找回基本的邏輯,能夠勉強思考起來。
「這種還沒出現,就能誘使我這個五級主教的精神趨向混亂瘋狂的力量只有奸奇的高等惡魔才能擁有！」
想到這里。他心頭一冷。高等級別的混沌惡魔,根本就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主教所能抗衡。但更讓其恐懼憂慮的是,以陰謀出名的陰謀狡詐之主的高等惡魔,究竟是要
他的思考到此突然中斷。
因為他忽然看到了一雙眼楮。
其實說是他忽然看到。其實並不準確。真實的情況是,那雙突兀出現的眼楮,看向了他的眼楮。
那是一雙滿溢著惡意扭曲的眼楮。里面有著無窮無盡的混沌漩渦膨脹旋轉,在被對視的瞬間。艾德里安就感到自己的靈魂被強行吸進那混沌漩渦里面,一切思考都被強行打斷。
也許是一個彈指。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個剎那,在現實物質時間對視僅僅只過了一個極短暫的須臾時間,但他卻感到在自己已經被古老的混沌黑暗,同化了千萬年光陰。在漫長的時光中孤獨老去、精神在無邊的黑暗中絕望枯萎、靈魂在不可名狀的混沌中扭曲墮落！
「這這是竄變領主命運編織」
斷斷續續的聲音,如同樹皮摩擦般沙啞難听。只見在艾德里安艱難費力的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他的正在發生一種變化。
劇烈而恐怖的變化。
他的肌肉開始干癟,皮膚開始干燥產生皺紋,血液變的渾濁,指甲開始月兌落短短時間內他從一個身形高大的人,變成一個皮包骨的人形骷髏。仿佛他本來充裕的生命力,在這剎那間就被無情的時光泯滅干淨似的。
「砰。」
無力虛弱的倒在地上,他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如同燃燒到極限的殘燭,生命的火焰隨時都可能熄滅。但他還是艱難的顫動著嘴唇,回光返照似無聲的嘶吼道:
「帝皇星、星命永恆,照耀」
他沒有說完,就中斷了。
一只如同猛禽般,帶著無盡惡意的猙獰腳爪,冷酷的踩碎了他的腦袋。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命運的劇本必須完成,未來的結局已經注定！」它一個頭冷眼看著腳下的無頭尸體,另一個頭怒其不爭的看著已經跟尸體差不多的男人,兩個頭一起低語:「必須完成必須完成」
這是可怕惡魔的低語,是黑暗混沌的低語,是恐怖扭曲的低語,是無盡惡意的低語。周圍的環境,開始墮落黑暗,變形扭曲。而它被一陣陣可怕的黑色煙霧包圍,當煙霧消散的時候
無論是無頭尸體還是異端男人,都仿佛被惡魔黑霧吞噬干淨,如同從來就沒存在過一樣,赫然消失不見。
唯有一個完好無損,看起來神聖莊嚴的艾德里安,帶著慈悲的微笑站在原地。
「命運的劇本,必須完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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