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拿到手里,讓人心里曖融融,錢是辛苦錢,這是幾十里的山路,在天寒地凍里的奔波所換來的收獲。
傅小蛙心里開始盤算著這錢的分配,他打算留一些自己一些拿給村里的張大爺,張大爺的腰不好,已經數日無法干活,在生活上有許些難處。
正當小蛙尋思之際,此時肩膀被人拍拍,他回頭一看,是一張髒兮兮的臉兒,定神留意,原來是昨天遇到之小乞丐。
那小乞丐還是一身破爛,望著小蛙,笑著露出兩排牙齒。
「餓嗎,我可以給你買個餅!」傅小蛙以為這小乞丐又餓了。
這淡淡的一句話,掀起人心中的無限波瀾,小乞丐心中感動,不知這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只有五文錢,還要幫人買餅。
小乞丐搖搖頭道︰「不,今天我不餓,吃得飽飽的,這五文錢你還是自個留著吧,昨天謝謝你的餅,如果不是那個餅,可能昨天晚上我已經冷死餓死,這個大恩我一定會答應你的!」
傅小蛙他幫人從沒想過要回報,他淡淡笑道︰「哦,不用了,只是半個餅而已,沒事我先回去了!」
見傅小蛙要走小乞丐趕忙扯住傅小蛙的手道︰「你別走,雖然只是半個餅,也是我的半條命,這個大恩我一定要回報,其實坦白跟你說了吧,我有一點賺錢的小門路,我可以帶你一起,算是報恩,你只要幫我一點小忙,事成之後,分你一半好處,我是看你人不錯對我有恩,我才帶你的哦,別人我才不搭理呢!」
傅小蛙回過頭道︰「好處就不用了,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只管說就好!」
「好好,我們先把事情辦妥再說,跟我來!」小乞丐神秘地招招手。
傅小蛙收起錢,愣頭愣腦地跟著小乞丐後面。
在冬日的街道上,兩個瘦小的身影一前一後穿行著,在小乞丐的帶領下,兩個人來到一個空寂的小巷。
「好了,我們到了!」小乞丐轉過頭道。
傅小蛙左右巡望,四處空無一物不由納悶道︰「你帶我到這里來干什麼?」
小乞丐眼珠子咕嚕一轉道︰「是這樣的,我有一件衣服,被這家的狗兒叼了進去,你知道這天冷我衣服少,今天想進去把那衣服找回來!」
「這個……這個不太好吧!」傅小蛙打量著牆下的狗洞。
「你看我被冷的!」小乞丐裝著打了一個哆嗦。
「這……這個……」傅小蛙在猶豫。
「快快,快進,找到那狗兒拿到衣服就走,抓緊時間!」小乞丐推搡著。
傅小蛙被推搡著,不太情願地鑽進了狗洞,這兩個都是小孩子,鑽這狗洞還算勉強。
鑽進院子這中,小蛙頓時被眼前的景色一震,此為大戶人家的後院,假山花草,小橋流水,別有一番有錢人家的情趣。
此刻不是兩個人欣賞風景的時候,傅小蛙四處打量著有沒狗兒,有沒有落下的衣服,而小乞丐飛速地穿過小橋來到一間大屋的牆角下。
打量了一下四處無人,小乞丐向小蛙招招手壓低聲音道︰「這狗就在這邊,快過來!」
「啊?」偷偷跑進別人家的小蛙心里也是緊張得很,溜過小橋來到牆角下。
「蹲下!」小乞丐按下小蛙,小蛙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被小乞丐踩在肩上,有了一個墊肩,小乞丐麻利地爬上窗台,從窗台跳進屋里,立馬就有一只手拿著一個花瓶遞出來,只听屋里小乞丐的聲音︰「快拿著,快快!」
「你,你不是找衣服,是你偷東西,你……」小蛙頓時惶然失惜,愣頭愣腦地接過花瓶。
「快走!」只見小乞丐從窗子跳出來,拉著小蛙飛奔。
汪汪汪!
有狗洞必然有其狗,突如其來的一只碩大的黃狗飛奔出來,像只箭樣向兩個人撲來,兩個人嚇壞了,硬生生的從狗洞里往外鑽。
不知怎麼的,那大黃狗不咬傅小蛙,而是一口就咬住小乞丐的衣服扯著不放,嚇得那小乞丐哇哇大叫,手里的花瓶嘩拉一聲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在前面的傅小蛙沒拿地往著狗洞外鑽,他身形瘦小,幾經掙扎之後,卻也擠到牆外,手臂都刮破了皮。
來到圍之外,傅小蛙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兒,現在已經安全,兩邊都是巷口,只有幾步路他就可以跑得沒個蹤影。
但他沒有撒開腿奔跑,他的腳步沒有邁動,因為他听到圍牆里小乞丐的呼救,如被抓到,這小乞丐定被打得半死。
他沒有一絲猶豫,彎再次鑽回狗洞,他要救這個小乞丐,雖然這個小乞丐可以說是和他素不相識。
傅小蛙拼命兒往里鑽,想著快點救回小乞丐,可一進狗洞,眼前所發生的一切,讓他整個人木然。
只見五六個壯漢已經把小乞丐死死按在雪邗,小乞丐在地上哭喊著掙扎,大黃狗也被牽開。
「還有一個,快,快抓住他!」
幾個壯漢飛快地把傅小蛙給從狗洞拖出來,小蛙還沒反應過來,就像被拖死狗一般,嗖地一下被從狗洞里拽出來,被幾個大壯漢死死地按在地上,手臂被反背控制著。
「好小子,敢到泰安武館偷東西,活得不耐煩了!」一個大塊頭的大漢惡狠狠地道,雙手死力地快要把兩孩童的頭按到泥里。
「打死這兩個兔崽子,竟敢在我們泰安武館偷東西!」一個壯漢喊道,雖然偷的東西不貴,一個花瓶不值幾個錢,但至少也要被打個半死,事實上這樣的乞丐打死多少個也不會有人理會。
小乞丐頓時怕了,他無法按耐住內心的恐懼,是的,他只是一個小孩,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孩,現在卻是面臨死生之況,心中惶然早已無以懼加,大聲哭喊道︰「我知道錯了,不要打死我,不要打死我!」
但不管偷兒喊得有多可憐,幾個壯漢還是要下狠教訓這兩個小賊兒,只見幾個人已經挽起衣袖就要動手。
「等一下!」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這些壯漢的動作叫停,這是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這老者踱量到兩個小賊前面,緋徊幾步。
「黃管家,這兩小賊如何處理?」家丁們等著黃管家的決定,不過他們知道黃管家是出了名的嚴厲無情,平日里連他們都害怕不已,估計這兩小賊的下場怕要更慘。
那黃管家模模胡子,打量小許地上被按著的小賊,低沉聲道︰「你們兩個誰是領頭?」
小乞丐此刻已是嚇得魂沒,死命地喊道︰「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死我!」
傅小蛙沉默不語,他抬起頭,兩眼放射出堅定的眼神︰「是我,我是頭,要打就打我吧,放了他吧,他還是個孩子!」
「是你?」黃管家模模胡子道︰「你剛才不是鑽出去了,又鑽回來干嘛?」
「放了他吧,是我叫他來偷東西的,我需要一個幫手,他什麼都不知道,要打就打我!」傅小蛙橫下心,反正一個是被打,兩個人也是被打,不如讓他一個人挨了算。
在這冷徹心菲的冬天,卻有一個人的心是火熱,那就是小乞丐。小乞丐兩眼流露出的兩行淚,這不是剛才哭喊的眼淚,而因為這個素不相識的兄弟所做的一切。
黃管家模模胡子道︰「好,很好,一個人挑起來是吧,行,你的兄弟可以走,但你需要留下接受一切懲罰!」
「那請放了他,有什麼懲罰,由我來承受!」傅小蛙兩眼放射出堅定的光芒。
「放了那小賊!」黃總管挑挑眉示意幾個壯漢放了小乞丐。
「是,總管大人!」
幾個壯漢松了手,小乞丐從地上爬起來,在地上磕頭如搗蔥。
那黃管家厲眼掃向傅小蛙,嚴聲道︰「你可知道這個花瓶多少錢,二兩銀子,你可否有錢賠償?」
傅小蛙頭皮一麻,結巴道︰「二,二兩銀子,我……我沒有,我可以保證一定會賠!」
「賠?你拿什麼來賠,我怎麼相信你?」黃管家蔑笑道。
「請相信我,不吃不喝,我也會賺錢賠您!」傅小蛙的頭垂得更低,如果讓他走,他也一定會賺夠錢回來將花瓶賠上,只是容不得他人相信,誰會相信一個小賊走掉還會再次回來賠償這個該死的花瓶。
黃管家習慣性地模模下巴道︰「這樣吧,我也不打你,但這個花瓶你一定要賠,我想了下,錢你現在也拿不出,這樣,你在武館里當雜役,每個月三兩銀子酬勞,賠了花瓶你就可以走,也可以繼續留下來做,怎麼樣?」
「可以!」傅小蛙抬起頭來,比較遲鈍的他回答完之後才開始在盤算,如果自己砍柴每個月才一百五十文錢,也就是一兩半銀子,不吃不喝也要兩個月,如果在這里不到一個月就可以還清楚,以後繼續在這里做,每個月可是三兩銀子收入,比砍柴好多了。
這個……懲罰好像……似乎……不錯……
此時,旁邊的家丁在一旁不解地道︰「黃……黃管家,這個……外面想進泰安武館做事的人,都快踩破門檻,現在外面應征的都一大堆,要多健壯的都有,您,您要讓他進武館做事?」
「是,是啊,如果您讓我的表佷進來做事,別說二兩銀子,私下賠十兩銀子給您也不成問題!」另一個壯漢壓底聲道。
黃管家甩甩手道︰「好了,就這樣,這是我的決定,放了他們吧!」
幾個壯漢嘆了口氣,松開小蛙,他們現在不用擔心兩個小孩跑掉,因為不知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進泰安武館做事,在泰安武館做事不止酬勞高,過年過節還有東西分發,多少人托了關系想進來,都進不來。
還在傅小蛙納悶的時候,他看清了這個管家,他這才想起來,這是昨天晚上買柴火的管家。
「你是,這里是……」傅小蛙結巴道。
「行了,我知道你不是領頭,你也不會偷東西,以後你就住柴房,每天負責挑水劈柴,可有問題?」黃三德捋捋胡子道。
「沒,沒問題,那個,我的兄弟可不可以也留下……」傅小蛙小心翼翼地道問。
「他?」黃三德瞅了一眼,漫不經心地道︰「留下就留下吧,只要你能看好他!」
「謝謝黃總管,謝謝您,謝謝您!」傅小蛙在地上磕了數個響頭。
「那就先這樣吧!」黃三德習慣性地整了整他腦袋上的那頂棉帽,轉身而去。
黃三德走了,在雪地上,留下一些心有不甘的壯漢,還有兩個因禍得福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