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個茶樓,傅小蛙很憂郁,坐在樓上凝望著街道上的路人來往,听著那喧鬧的聲音。
他喝著悶酒,煩燥地飲下而下,將那酒杯放在桌上,吐出一口酒香。雖然,他一直都沒有飲酒的習慣,但這個後天的習慣,已經由他接手酒坊之後培養起來。說實話,現在他的酒量已變得不錯。
望著窗外沉思,現在的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所有王家酒坊的生意,已在間斷過後的時間中,被孫家酒坊佔據。現在的王家酒坊,已陷入空前的資金危機之中。
賣掉一壇的酒錢,事實上還不夠支付紳正明的青稞錢。雖然紳正明不會催他,但他還是不想拖欠別人的。
在王家酒坊時,燃起的壯志,在此刻被澆熄,讓人失望,讓人無奈。
他唉地一聲,再次倒上一杯酒,一口悶下。
「堂主,您怎麼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
這時他的幾個手下,喬漢跟夏天和著幾個兄弟一齊走上樓來。這些個青狼幫的幫眾,向來粗俗不拘,走在木制的樓板上 作響,一坐在桌子周邊。
「有些煩心事,不是什麼大事兒!」傅小蛙望著這幾個青狼幫的幫眾坐下,便笑笑道。
見那喬漢道︰「傅堂主的煩心事,就是咱哥幾個的事,大家伙說對不對?」
喬漢推推旁邊的夏天,那夏天在呆愣中,兩眼無神,被推一下只管著點頭。
傅小蛙搖搖頭苦笑道︰「不是你們能解決得了的事,你們不要管罷!」
喬漢拍拍胸膛道︰「沒咱青狼幫管不了的事,堂主您只管說,哥幾個為您賣命都成,夏天你說是不是?」
旁邊的夏天又被推了推,還是兩眼無神,只愣著頭點點。
傅小蛙道︰「這是我自家事,您們管不到的!」
「您說說看。指不定哥幾個真能幫你想辦法!」
「就是就是!」這時旁邊的幾個青狼幫眾應聲著道。
傅小蛙猶豫了一下,便把酒坊的事跟這屬下一說。
頓然那喬漢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麼大事,堂主,我們青狼幫是做什麼的,說到壟斷生意。我們青狼幫可是老祖宗。只要你一句話的事,那孫家酒坊立馬就得滾蛋!」
傅小蛙就知道,只要跟喬漢這些人一說,準沒好事。他道︰「你們不要胡來,大家都是做生意,自是要有做生意的規矩,這樣做跟土匪有什麼兩樣?」
喬漢奇怪道︰「難道我們不是土匪麼?」
「哎,我說得對不對?」說著喬漢推推旁邊的夏天。那夏天像木頭一樣搖了搖,又沒了動靜。
傅小蛙撇撇嘴,不知道該怎麼說,青狼幫眾畢竟是青狼幫眾,依然匪氣不改。
「總之,不能用這些野蠻的方式,你們都給我想想辦法,怎麼才能幫我把酒賣出去!」
傅小蛙這麼一說,這茶樓間。立即充滿了苦臉。說到經商,或許紳正明會有些辦法,但青狼幫這些粗人,哪一個會有這些腦子。
經過一陣亂七八糟的,非常不靠譜的辦法提出之後。傅小蛙唉地一聲搖搖頭,看來自己是不能對這些粗人抱有希望。
喬漢見堂主失望,便苦下臉來︰「堂主,您干嘛非要把這麼簡單的事復雜化。直接砸了他的酒坊,拿把刀客棧酒店的老板比劃比劃。什麼都可以搞定,誰人的黑勢力還大得過我們青狼幫不是,您又是堂主,放著手的便利,干嘛不用呢?」
傅小蛙拍拍桌子道︰「我說過了,不許亂搞事,你們給我听清楚了,沒我的命令,不許若事生非!」
見堂主發脾氣了,那喬漢等人忙著稱是,然後接著想辦法,接下來的時間里,依然是各種蛋疼的方案,什麼拜把子專用烈酒,血融快,無腥味,什麼滋陰壯陽,一夜十次。
最終的結果,還是手托著數個苦臉,在桌子上苦思,毫無進展,都不知道這酒該怎麼賣。
傅小蛙依然是唉地一聲,倒了一口酒,一口悶下,看來是沒望了。
最後,這些幫眾連歪點子都想不出,抱著腦袋在發愁。
氣氛,變得一片沉靜……
咯!
這時,一直發呆的夏天,打一個酒嗝……
眾人望去,頓時恍然大悟……
這酒還要賣去哪,青狼幫就是最大的銷售地,青狼幫近千幫眾,每個都是爛酒鬼,一個月要喝掉的酒都要幾千斤,這生意,足夠消耗掉王家酒坊不小的產量。這生意,除了傅小蛙,誰還搶得了。
傅小蛙頓時高興起來,立馬回了酒坊,用推車拉了好幾壇燒刀子到青狼幫。這青狼幫果真是酒鬼集中地,這傅堂主的面子,這些人也不能不買,再加上這燒刀的味道,確實夠香醇,這些酒鬼聞到就直流口水。而且價格也不貴,跟外面賣的差不多,話說一時間,這酒便被哄搶,光是這北堂口一天都賣掉百多斤。
買到酒的幫眾一轟而散,三三兩兩的不知道跑到哪去酒喝去了,估計到晚上,這堂口將是一片酒氣醺天。
傅小蛙在堂口的大院中,美滋滋地數著錢,竟然有幾十兩銀子之多。
「傅堂主,什麼事把你樂的?」不知何時,巧如煙輕邁著蓮步,婀娜地走過大院,見那傅堂主正像個財迷一樣,在數著銅板。
「啊,原來是巧堂主!」
傅小蛙挨起頭來,見著是巧如煙,那巧堂主依然妖嬈勾魂,春色滿院。不知怎麼的,他見到這巧堂主,總是有些害怕,特別是巧堂主時常襲來讓人防不勝防的胸脯。
巧如煙見到那酒壇子,又見那傅小蛙在數著錢,便笑道︰「看來傅堂主也非聖人,對錢財也有所迷戀啊,倒是做起了自家兄弟的生意!」
傅小蛙撓撓腦袋道︰「我見兄弟們也喜好這杯中之物,而我家正好開著酒坊,所以借這機會,流通流通!」
巧如煙聞到這一院子的酒味,見這酒味確是與眾不同,就連她這對酒比較苛刻的人,也有一種想飲的沖動,她道︰「傅堂主家的酒著實是不錯,這味兒比擬得上天下知名的瓊漿,其實傅堂主沒必要糟賤這酒在這青狼幫中這些粗人上,我正好有事前去永豐商行,不知傅堂主有興致跟我一同前往?」
「這個,這個,我就不要去了吧,我笨手笨腳的,去了是礙著巧堂主的事兒!」
「哈哈哈哈,傅堂主說笑了,傅堂主關外一趟,給青狼幫帶來的何止是千百利益,其實我是想幫傅堂主一把,傅堂主可想把這酒賣到淮安城?」
「為何要賣到淮安城?」傅小蛙奇怪道。
巧如煙恢復平常的神態,淡淡道︰「傅堂主可知早幾日招待傅堂主等人的酒價值幾許?」
傅小蛙想起那天春色滿堂的酒宴,他哪里有心思喝酒,滿腦子都被這巧堂主給燒壞掉了。他抱拳道︰「不知!」
「每市斤十兩銀子!」巧如煙平靜地道。
「十,十兩銀子?我這酒才賣十文錢一斤,已經覺得有些偏貴,那酒怎麼就能賣到十兩銀子!」傅小蛙喘著粗氣,十分的不相信。
「貸真價實的十兩銀子嘛,難道還能拿劣酒招待傅堂主不成,這酒就是在永豐商行買的,具說賣得相當不錯呢!」
「那酒,那酒有什麼特別,竟然能賣這麼貴?」傅小蛙納悶道。
「老實說,估計還比不上傅堂主的這酒,可人家那是天下名酒春歸來,喝的就是價錢跟檔次拉!」
「你們真的好奇怪,喝酒還論什麼名號,好喝不就行勒麼?」
「當然味道是很重要拉,沒有特別的口味再怎麼也整不上名號,但我想要跟你說的是,你這酒能賣到遠遠不止十文錢一市斤,經過永豐商行的運作賣到淮安城,就有更好的價錢,傅堂主要不要順道跟我去永豐商行看看?」巧如煙眯笑著道。
傅小蛙歪著腦袋尋思了一下,為了王家酒坊,他還是狠下心來,決定跟這可怕的巧如煙堂主去永豐商行走一趟。
永豐商行,青牛鎮第一大商行,凡是做生意的人,無人不知這永豐商行。這永豐商行成立在一百年前,有青牛鎮歷史已久,所涉及的行業極為廣泛,資本也極為雄厚。
做為青牛鎮最大的商行,這永豐商行的宅院也非比尋常,在那青牛鎮中央,十字路口最尖角的位置,便是那永豐商行的大門。
「莫老板,真是許久不見?」
商行之中,巧如煙笑臉迎上,那被稱為莫老板的是一個矮肥老頭兒,那莫老板見是巧如煙,頓時小眼色眯,迎著過來道︰「原來是巧堂主,稀客稀客,來來,里邊坐!」
傅小蛙緊隨其後,四周張望著,只見這商行內部並非想象中那麼大,沒見有什麼貨物,只見著擺設的些古董,一些檀木桌椅,只有幾個帳房先生在拔著算盤。但別人都知道,這只是談生意的地方,真正的交易規模,是讓人無法想象。
這商行內小,卻是奢華,各種擺設都十分名貴,金佛玉樹樣樣名貴。見那莫老板模著巧如煙的小手兒,笑眯眯地將兩人引領到二樓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