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無人能敵,帝昊天慌道︰「這可如何是好?」
帝刑天看了一眼獒獒,道︰「那麼臣弟擒了,便是臣弟贏了?」
帝昊天也無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道︰「你若擒了便算你贏!」
帝刑天並未進攻,反而命令士兵停止攻擊,自動讓出一條道來。又對獒獒招招手。
獒獒會意,拍拍熊王的腦袋。那熊王果真收斂暴躁,平靜下來,看看獒獒,又看看帝刑天,似乎不解。獒獒羞澀獸語道︰「我家小小公狼,你瞧怎麼樣?」
熊王用鼻孔將帝刑天上下打量一番,不屑地噴了噴氣,不屑道︰「不夠肥,一頓能吃幾斤魚?」
獒獒傻呵呵地說︰「我會把他養肥的,我是捉魚高手!」
雖然熊王有些不甘願,還是一步一步帶著獒獒朝帝刑天走過去。來到帝刑天的馬前,熊王彎腰將獒獒托在掌心,小心翼翼的送到帝刑天的馬上。
直到將獒獒接入懷里,帝刑天這才覺得一顆心歸了位,指著熊王對獒獒說︰「它,和我一起?」
這幾個字獒獒是能听懂的,她想了想,對著熊王嘰里咕嚕嗚嗚嗷嗷的說了半天。
帝刑天不明白,其他人更不明白。
熊王熊吼一聲,獒獒卻一下子跳下馬,一溜煙的不見了。帝刑天看著一眨眼又變得空落落的懷抱,突然覺得還是得牽著她好,不然還真逮不住她。
不過很快的,獒獒又回來的,撅著小屁屁,笨笨重重地拖來一個足有她身體兩倍大的筐,里面滿滿的裝著一筐活蹦亂跳的魚。
將大筐拖到熊王面前,獒獒累的走不動了,一坐到了地上。而熊王也「轟」的一聲,一坐到了地上,抱著魚兒便啃。
帝刑天失笑,原來如此。回頭對帝昊天說︰「如此,可算臣弟贏。」
帝昊天雖心有不甘心,心存疑惑,卻不得不願賭服輸。面上強帶著微笑說︰「還是皇弟有辦法啊,好吧,皇弟制服熊王有功,可留京都,保軍令。」
帝刑天說︰「留不留京都,臣弟倒也不在乎,不過皇兄可還允許了臣弟將母妃接出宮中。」
「這個……」帝昊天眸中閃過一道陰狠厲光,說︰「好吧,準了。」
帝刑天面上露出笑意,卻有一條鮮活魚送到了他的面前。
「我?」帝刑天指指自己。
獒獒眨眨眼。
「吃?」帝刑天又問。
獒獒又點頭。
看著那條活蹦亂跳搖頭擺尾的魚兒,帝刑天笑了,低聲湊近獒獒的耳邊說︰「我不吃這東西,我要吃的是你。」
也不知听未听懂,獒獒臉紅了。
而帝昊天看著獒獒的目光越發的深沉幽暗。
夜幕降臨,數十盞青銅油燈卻將帳篷里照的暖意融融。
帝刑天寬袍廣袖,銀絲蟠紋,如神帝謫仙,盤腿坐在書案上,卻不是批閱公文,因為此時書案上只擺著一條煮熟的魚。
我們偉大而神勇的炎武王,受盡天下愛戴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炎武王,卻在用筷子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剃了魚肚子上的肉,夾到獒獒的嘴邊。
這可是有生以來他第一次伺候人。獒獒卻瞪在那里半天沒反應。皺著眉頭看著那塊鮮女敕的魚肉,好似再看毒藥一般。
帝刑天卻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耐性,教她一字一句說︰「魚。好吃。」然後放入自己口中,細細咀嚼,一副很美味的樣子。
又夾一筷子,送到獒獒嘴邊。
獒獒依舊不吃。
帝刑天終于面色沉下,重重放下筷子,「罷了,你不吃本王也不伺候了!來人……」
下面的話卻消失在喉嚨里,因為獒獒不知何時爬到他的懷里,小狗似的伸出舌頭舌忝他的唇,似乎在品嘗味道。
濕羽似的丁香小舌掃過唇角,似有一竄細小的電流劈過,他喉結滑動,竟然僵在那里不能動彈。可是再看她目光純潔,毫無雜念。他心里無端的灰暗起來,想要推開她,她卻先一步退來,皺著眉頭,用剛學的生澀的人語搖頭說︰「不,好,吃!」
帝刑天有些失落,有些挫敗。他何時對人這般遷就過?這丫頭卻不領情!心情暗沉的厲聲道︰「不好吃也得吃!」
獒獒卻並不懼他的怒氣滿面,當他的黑臉是空氣,轉過身,趴在案子上繼續玩著腰間解下的小葫蘆,將一個個比拇指略粗的青葫蘆滾在案子上,玩彈珠似的用食指輕彈。葫蘆和葫蘆相撞發出砰砰砰的聲音。
瞧她玩的不亦樂乎,帝刑天的怒火莫名其妙的又消了七分,耐著性子喚來隨從,「再去端幾樣小菜。」
幾樣野味很快端了上來,香氣誘人,色澤鮮女敕。獒獒卻似沒看見一樣,繼續玩著青葫蘆,一會兒拔了塞子用鼻子聞聞,一會兒又用手指彈弄。
帝刑天縱容她玩耍,又唯恐她不會用筷子,一樣一樣夾到她的嘴邊,她卻依舊一口也不吃。
本無多少耐心的帝刑天又要發火,可是看見她手腕上的痕跡,不知怎的心又軟了下去。他執起她的手腕,查看那道細細的傷口,她的復原能力很快,傷口大半凝結恢復,可是還留下一道細細的紅痕。輕輕撫模那道痕跡,刻意放緩語速說︰「這荒郊野外不比府中。過了今晚,待我們平安回府中,山珍海味應有盡有,你流了血,得要多補一補。」
「流血?」獒獒問。
帝刑天點點頭,指著那傷口一字一字說︰「日後,不準。」不準她為其他人流血。
她是他的,她的血只能他來喝,養的白白胖胖好供他享用。
此時的帝刑天信心滿滿,殊不知獒獒很難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