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突圍,乘夜狂奔,包括帝刑天在內的十一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燒傷,有的衣擺燒破小腿灼傷,有的衣袖燒破手臂烤焦,有的後背燒出幾個窟窿,有幾匹馬兒也有受傷。浪客中文網
唯獨獒獒卻被護得很周全,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傷到。
馬不停蹄,不敢懈怠,直到到達一處地勢稍稍平緩之處,才勒馬休整。
獒獒就像屬泥鰍的,帝刑天剛一放開她,她便一溜煙的跳下馬,頭也不回鑽進了林子里,跑的速度很快,腰上一串小葫蘆相踫撞發出砰砰乓乓的聲音,熊王也屁顛屁顛的跟在獒獒後頭。
帝刑天有些空落落的怒罵︰「沒良心的小東西!」他可是為了護她,兩只胳膊外側都被燒傷,這連瞧一眼都沒瞧他一眼,就這樣撇下他帶著熊王去玩去了。
躍下馬,席地而坐,月兌下外袍,一只手扯下一塊中衣布料,單手為自己包扎。其他人似乎也都習以為常,各自找地方坐下為自己處理傷口。
砰砰乓乓的聲音又由遠及近,大概是那沒良心的小東西玩夠了又回來了。帝刑天眼皮也沒抬一下,只當她是空氣。卻又覺得地面一震一震的,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正朝著這里走來,震得地動山搖。
帝刑天警覺的握劍而起,眾人也都一躍而起。
然後他們便看見一棵參天巨樹正朝著他們「走」過來。
細細一看,原來是熊王頂著那棵巨樹,一步一步朝著這邊走過來,而獒獒就一顛一顛的坐在樹梢上,頭上還頂著那只從火海里救回來的鳥窩,十分認真的一片一片的采著樹葉間生長出的一種黃色的小花,一點一點放進一只小葫蘆里。此時她不僅是腰上掛著小葫蘆,雙手和雙腳上都掛上了好多小葫蘆。
熊王本就體重笨拙,再加上扛著一棵樹,每一步幾乎都有個深深的大腳印陷到泥土里去。待來到帝刑天跟前,它將樹往地上一扔,那棵被連根拔起的大樹轟然倒下,掀起塵土滾滾。再看獒獒,已經輕巧地落到了熊王的肩膀上。將鳥窩放回熊王的頭頂上,還順勢貼心地為熊王撢了撢灰塵,犒勞似的捏了捏肩膀。
隔著厚厚的熊面皮都能看見熊王正在傻呵呵地樂。
帝刑天大步走過去,將獒獒從熊王的肩膀上拎下來,直接扔到地上,語氣很不善,「沒事別亂跑!」獒獒一躍而起,沖過去抱住帝刑天的胳膊就咬。
「喂!你在做什麼!」他怒斥,將她的小腦袋掰開,她再抬頭時,已經咬碎一嘴的布條。他剛剛包扎好的傷口就這樣被她咬壞了。
「瘋丫頭!你……」帝刑天下面的話硬生生的卡在喉嚨里。獒獒正在拿舌頭舌忝他的傷口,問題也不在于添傷口,而是那小舌頭所到之處,居然涼颼颼的,火辣辣的疼痛奇異的消失,再一看,那紅腫居然也奇異的消失了。
獒獒抬頭喘了一口氣,又拔出手腕上的一個小葫蘆,將葫蘆嘴含在嘴里吸了一口,將泡著花瓣的液汁含在嘴里,然後又低下頭用舌頭將那液汁涂抹在帝刑天的傷口上。
眾人也都緩緩放下手中的工作,注視著這有些怪異又有些曖昧的一幕。
而帝刑天只是低頭默默看著,傷口像被冰敷著,很清爽,很舒服,心口似被羽毛撓著,被火苗暖著,更是舒服。
心情啥時爽朗,他用一只手輕輕的將獒獒的臉捧起來,含笑低聲問︰「你這是在為我治傷?」
她點點頭。
他緩緩解開外袍,露出精壯後背,背過去,正人君子似的道︰「這里也傷著呢,再為我治一治。」
正蹲在一旁很有愛心地捉了螞蟻往出雛鳥嘴里送的熊王听見帝刑天這句話,停下工作,轉過臉去,從鼻子里噴著怒火,瞪著帝刑天,獸語道︰「你也真不臉紅的!」
帝刑天似能听懂,挑起桃花丹鳳眼,又似享受又似挑釁似的看著熊王,似在說︰「有本事熊兄你也受個燒傷來瞧瞧?」
熊王憤怒的扔了蟲子,用肥嘟嘟的熊掌將自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找了個遍,試圖從厚實濃密的皮毛縫里找出點小傷口,最後只可憐兮兮的把一根小指頭豎到獒獒面前,嘴里哀怨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示意那里破了一點皮。
獒獒扔下手中的工作,剛要過去,卻又被帝刑天拎了回來。
熊王「嗷」了一聲,以示抗議。
帝刑天厲眸一頓,沉面道「既然傷了,留著也沒用。不如砍下來,晚餐我們吃炖熊掌?」
熊王到底畏懼帝刑天的威嚴,咕嚕一聲,垂下頭去,縮到樹根下繼續找螞蟻。獒獒交代的工作可得做好,不然獒獒會生氣滴。
帝刑天滿意的回頭,卻見那十個手下,一個個滿臉紅光,露後背的露後背,露大腿的露大腿,露肱二頭肌的露肱二頭肌,排成一排,兩眼冒光,充滿期待,滿臉羞澀的看著獒獒。
帝刑天將獒獒往懷里一夾,隨手扯下她腰上的一個葫蘆,扔了過去,「滾!自己上去!」
卻不想刑煞剛拔了葫蘆塞子,只听「轟」的一聲,里面冒出一陣黑煙,將他炸了個發焦臉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