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葫蘆也能吹奏出悅耳高昂的響聲來。浪客中文網那曲調並不華麗,悠揚古樸,就像一道風,拂過天空,飄向遠望,越傳越遠。
漸漸的,那風兒越來越急,越來越強,越來越險。就仿佛人在奔跑,攀到至高處,陡然從懸崖墜下,急切的期盼著一雙巨手將她接住。讓人心驚,讓人心顫。充滿恐懼,充滿期待……
而下方的人,乍听到這奇怪的曲調,不自覺的紛紛分神尋聲望去。
只見屋脊之巔,圓月之下,一彎絕色身影,正仰月吹奏。仿佛月中生仙子,雲中降神女。
在這漫天殺氣,血霧彌漫之中,遺世**,出塵不染。
只是驚鴻一瞥,便是驚艷無雙!
不知何時,獒獒正對面的屋脊上,也立了一人,紅衣翩然,血發飛舞。
他冷眼觀著下方血戰情景,又將視線注視到獒獒身上,剎那間,邪魅的眸子里爆開一朵驚艷煙花。就在這一瞬間,他做了一個決定。收斂神色,笑吟吟道︰「小丫頭,這次你又想招來什麼?本宮告訴你,不管你招來的是青蛙還是癩蛤蟆,對付這些鐵血硬漢,那都是沒有用的。他們唯一的天敵,就是他們自己。除非戰死,不能棄劍。這就是人與動物的區別。他們有理智,會控制自己。」
獒獒放下祈月葫蘆,同樣笑眯眯說︰「有的事,控,制,不,了!」她好奇的指著姬籬邪又說︰「咦?原來,你,會走路?」
每次見他不是躺在蜘蛛網上,就是吊在蜘蛛絲上,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站著。挺直而立的他,倒也是體型修長,挺拔如松。只是獒獒這話說的怎麼听,怎麼像是嘲弄。
姬籬邪眼里閃過一絲暗色,拳頭竟不自覺的握緊。不過也未多做計較,魅惑笑道︰「本教主會的事情還有許多,夫人如後可以慢慢了解。」
見他笑意不善,獒獒機警的往後退,卻見他紅衣揚起,衣袂翩飛,一眨眼,人已經落到了她身後,緊貼著她的後背,一道魔音響在她的頭頂上,「莫逃,獒獒。」
獒獒一轉身,鼻尖正好抵在他的胸膛,也未像尋常女兒家那樣嬌羞躲避,反而直接豎起手里的葫蘆,用那尖尖的硬硬的葫蘆嘴便抵了上去。
他胸口她看過,哪個地方有道傷?哪斷傷口最脆弱?獒獒心里是一清二楚。而此時那尖尖的葫蘆嘴正抵在那最脆弱的傷處。
姬籬邪傷口驟然疼痛,獒獒乘機便逃。
可是誰知姬籬邪的耐痛能力過人,速度反應也過人,伸手一拉,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便將她拉到自己懷里,另一只手緩緩撫模上她的秀發,低聲溫柔道︰「收起你的小爪子,讓我好好看看你。」
獒獒仰頭看他,見他換一個人似的,並無戲謔,並無邪惡,眼楮里滿滿的都是溫柔和誠懇。獒獒有些不解了。
獒獒看人全憑直覺,她相信不管是人或者是動物,他們的眼楮都不會騙人。
獒獒心思很簡單,可是看人觀獸卻很靈的,好壞善惡,全憑一眼。
可是,這個人怎麼會這樣?一會兒邪惡,一會兒又是溫柔的。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獒獒的心思難以掩飾,好壞,喜惡,疑惑全部寫在眼楮里。姬籬邪看出獒獒的猶豫,誠懇道︰「這次是真的,我送你的禮物。」
他拿出一根細長而尾尖的發簪,「你瞧瞧,這個喜不喜歡?」
發簪是紅色的,通體光潔,晶瑩剔透的紅色,並無任何紋理裝飾,也無任何繁花雕琢,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柄。只是那紅,就像姬籬邪這個人一般的妖艷。
姬籬邪按住發簪尾部,只看那發簪「嗖」的一聲,增長數寸,如匕首長短,頂上尖尖,十分鋒利。他又按了一次,又增長數寸,如一柄短劍。一眨眼再看,那柄細細的發簪再次暴長,竟然如寶劍那般長!
這發簪竟然能隨意變幻長短!這哪里是發簪,簡直就像孫悟空的金箍棒啊!
獒獒看的是目瞪口呆。有些不解的看著姬籬邪。
姬籬邪含著微笑,將發簪朝下,輕輕一刺,那腳下的瓦礫居然就像一塊豆腐一樣被刺穿了一個窟窿。
這也不是金箍棒,這簡直就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啊!
姬籬邪道︰「它是我的傳家之寶,叫做‘血玉如意簪劍’和我的血玉笛是一種材質制成,堅不可摧,冰火無懼,削鐵如泥。是當年天工老人的關門之作,內部機括,做得小巧精致,巧奪天工,世上僅此一件。」
事實上,他明知說這麼多,獒獒也听不太懂,可是不知怎麼的,還是嗦嗦的說了。
他一按機括,發簪又收回,如一柄普通發簪無異。他細心的將發簪插入獒獒的發髻之上,囑咐道︰「你隨時戴著,以備不時之需。」
獒獒正在猶豫這個好玩的東西要不要收,便問︰「什麼叫,‘不時之需’?」
姬籬邪道︰「就是危險時刻。以作防身之用。」
獒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拔下那根簪劍,在手里把玩研究。
姬籬邪見獒獒接受,暗暗松了一口氣,道︰「跟我走吧,這王府只怕是保不住了!」
哪知,一轉眼如意簪劍在獒獒手中暴長三寸,抵住了姬籬邪的咽喉。獒獒眨眨眼楮,無辜問道︰「那麼,現在算不算‘不時之需’?」
姬籬邪也不躲避,反而笑著說︰「你若刺下,我必不還手!」
獒獒的眉頭皺了皺,「沒意思!」她將簪劍扔到姬籬邪懷里,「不要!」
「為何?」姬籬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