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九重 第十五章 栽贓嫁禍的酒肉朋友

作者 ︰ 老鳥想飛

定暈時分,棲霞各峰山色黛靄,星星點點的靈光珠次第亮起,粒粒珠光透過薄墨,晶瑩亮麗,層次分明。

疊翠峰半山別院,卦賭二人組所居客房,「桑拿五虎」正和「卦賭二人組」圍坐一爐,熱騰騰的火鍋湯汁沸濺,七人推盞交杯,好不熱鬧。

「丫的,這是什麼酒,這麼香!」望著輸空小光頭拍開封泥,一汩金黃色的液體奔涌而出,在空中一分為七,不偏不倚的落入眾人面前的酒樽,形如流琥,香若麝蘭。易滿雙目放光,嘴角流涎,忍不住問道。

「十年前酒仙葛豐谷與我師父打賭,輸了三壇黔山靈酒千日醉,這便是了!」

「靠,怪不得這麼好喝,原來是酒仙釀的靈酒。」易滿抓過酒樽,一飲而盡,猶自咂嘴︰「好酒……好酒……咦,喝太快了,沒有品出味,輸空兄弟,再給哥來一盅……」看著易豬頭一臉諂笑,眾師兄弟個個都別過臉去,一副與這家伙不熟的表情。

「酒是好酒,不知是否有好菜下酒呢?」徐猛甕聲甕氣的接了句。

「有有有!」卦神蔡不準變戲法的從袖子里拿出幾盞玉碟,白花花的肉塊切得整整齊齊,上面碼有香菜碎末,白里嵌翠,看得讓人食指大動。

易豬頭用筷夾起一片在火鍋里涮了幾下,送到鼻子前嗅了一嗅,隨即送入口中,沉默片刻,突然表情夸張的大叫道:「哇,好香……好香呀!這等美味,只能天上有,哪能人間留……香、女敕、滑、爽!」

眾人見他如此夸張,都忍不住心頭微動,有口水漸溢唇角的傾向……

「哇……真的很好吃耶!」一向以批評易滿著稱的胡來罕見的附和了易豬頭的觀點。

「對了,不準兄,這是什麼肉呀?這麼鮮滑香女敕!」一向老城干練的林顯提出了疑問。

「雪靈兔!」蔡不準答道。

「雪靈兔?听上去好像很熟悉呀!」林顯抬頭望天,作思索狀。

「想那麼多干啥!來來來,喝酒吃肉,多美的酒呀,多鮮的肉呀,不吃不喝太可惜了……」易滿一把拿過林顯的酒樽,又給斟上了滿滿一盅,打斷了林顯的思考。

接下來便見筷子與酒盞橫飛,湯水與配菜一色的壯麗場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桌上一片狼藉。

「整個……棲……棲霞能……能……喝……喝過我……易……易某人的……屈……屈……屈指可數……」豬頭汗流浹背,滿面紅光,舌頭變大,吐詞不清︰「來……來……來,會……會須……再……再飲……三……三百杯……」

眾師兄弟愁眉苦眼的望著易滿,表情很苦很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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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別院女眷居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地慘叫︰「小雪雪,我的小雪雪不見了……」

疊翠別院九進四重,淒慘的叫聲是從西側折梅園大寒峰眾女弟子居處發出,听聲音正是此次先天弟子大比排名第七的裘霜潯。

「要不要傳音給師父?」

「不要鬧了,師父住在疊翠峰頂,現在正是晚課時間,不要吵到她老人家。師妹,你先別急,我們到處找找看……你的小雪和我的小灰乃一母同胞,雪靈兔嗅覺比嗥月犬的鼻子還要靈,我們跟著小灰灰,看它怎麼尋找?」大師姐商幽雪打斷眾師姐妹的七嘴八舌,嘰嘰喳喳,從靈獸袋中叫出一灰色雪靈兔,心神和靈獸略作交流,便把手向地上一放,小灰兔抬起兩只前爪,作人立狀,一雙紅色大眼楮骨碌骨碌一陣亂轉,點了點頭,就像一個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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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雪?!」與此同時,東側聚義院,卦賭二人組居處,頗有幾分醉意的蒲小梵和林顯同時一個激靈,真氣循身一轉,酒醒了大半︰「尼瑪壞事了,蔡不準,告訴我剛剛吃的雪靈兔哪來的?」

「不就我和小輸空想請你們喝酒嗎……我看看沒有神馬下酒菜,就琢磨著去後山外圍獵幾只野味,打了一只紅月復錦雞和獨角麋,回到別院門口又看到一只雪靈兔,又肥又壯,听說雪靈兔味道鮮美,食之大補,就順手牽兔的把它給滅了。」

「我靠!你幾時見過棲霞出雪靈兔的,不知道雪靈兔是大寒峰獨有嗎?」小胡來咬牙切齒,雙目噴火。

「我哪知道呀,還以為就是本山豢養的普通靈獸耶。」蔡不準一臉委屈。

「你是卦神會不知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酒肉穿腸過,我佛心中坐!」一邊的酒肉和尚輸空低眉垂目,猶自念佛,一副與世無爭的得道高僧模樣……

「吃都吃下肚了,現在說這些于事無補!」蒲小梵見狀站起身來,用眼神止住了正欲發飆的胡來︰「當務之急是想法毀尸滅跡,不留尾巴!」

「對對對,老大英明!」酒被駭醒了一大半的易滿也點頭不已。

「我看不準兄也是無心之失,老大你想想辦法,幫幫他吧!」一向不愛出聲的徐猛也開口了,眉角還帶點小幸災樂禍。

「其實不準兄這麼做也算是無意中幫你除了口惡氣,但是,如果六師叔知道你吃了大寒峰的雪靈兔,你用都可以想得出自己的下場罷!」

徐猛臉色頓時煞白︰「老大,您英明神武,一定能想辦法解決眼前危機。」

「老蔡,把皮和骨拿出來罷!」

「……」

「老大,你怎麼知道他留有皮骨,而不是銷毀了呢?」易滿好奇的問道。

「雪靈兔皮毛輕柔結實,毛絨豐厚,色澤光潤。用它制成圍脖,雍容華麗,乃御寒極品。平素都是皇家飾物,普通人千金難求,就是在修真界,也炒到百塊下品靈石,雪靈兔骨乃煉制煆骨強筋丹的主材之一,價格更在皮毛之上,你們說這麼有價值的東西,蔡兄舍得銷毀?」

望著蒲小梵射來的炯炯目光,蔡不準嘆了口氣,從儲物袋拿出了一只玉盒交給了蒲小梵……

蒲小梵一腳踏出門去,身形猶如大鳥般舞空翻騰,轉瞬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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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小梵前腳剛走,門外就傳來了喧嘩聲︰「咦,小灰灰不走了也,難不成在這里?」

「師妹們,你們圍住聚義院,不可放走一人,我和霜潯師妹進屋去看看……」

「砰砰砰!」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劇烈的拍門聲讓做賊心虛的幾貨一陣心驚肉跳。

「誰呀?」蔡不準開口問道。

「大寒峰座下商幽雪有事相詢,屋里可是賭僧、卦神二位兄台?」

「正是在下區區二人!不過這麼晚了,不知道商師姐何事相詢,可否等明晨天光,我兄弟二人親自去商師姐處聆听斥訓!」

「師姐,別跟這些賊人忒多廢話……」旁邊的裘霜潯按捺不住,手上勁力一吐, 當一聲,房門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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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裘霜潯搶在商幽雪身前疾沖進屋,發出了今晚的第二聲慘叫,接著緊閉雙眼,渾身發抖。

商幽雪怕師妹出現意外,一掠進屋,隨手挽了個劍花……

「 當」一聲,長劍墜地,商幽雪雙手掩目,臉上瞬時飛滿紅霞……

只見屋里六人赤精上身,也只穿褻褲,圍著個烏龜殼團團而坐,雙手平伸,手掌相抵,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搞神馬東東。

「哎呀媽呀……」見二人沖進來,一個個作大驚失色狀,搶衣扯帽,胡穿亂戴,頓時亂作一團。

「我呸,你們耍流氓……忒不要臉……」商幽雪閉目大喊!

看著閉目緩緩退向門外的大寒二嬌,易滿振振有詞︰「誰不要臉了,我們師兄弟四人向卦神學習佔卜神術,你們不問青紅皂白,不經主人允許,擅自闖進來偷窺我們,還說我們耍流氓?嗚嗚嗚!我的處男身呀,就這樣被你們一覽無遺……這下虧大了……」

商幽雪拉著裘霜潯退到門口,背轉身攔住大門。伸手一招,地上的冰魄劍一聲輕吟,環屋三匝,劍光閃爍,氣溫陡然下降,霜氣彌漫,寒氣浸人,嚇得屋中幾貨再也不敢多言,呆若木雞……

「師姐快看……」,在這場面尷尬,進退維谷的關鍵時刻,大寒峰一女弟子出聲幫了大忙︰「小灰灰在這里嗅了幾嗅,搖頭轉身跑向南廂去了……」

「哼!下次再找你們算賬……」商幽雪俏臉含霜,丟下句場面話,和裘霜潯及眾師妹揚長而去。

屋中幾貨如獲大赦,手拍胸口,出了口大氣……

從大寒峰眾女弟子聲勢浩大的尋靈活動開始,駐在棲霞別院的參賽和觀禮門派中有好事弟子者便一路尾行,人越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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