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九重 第十八章 精英弟子的大比(一)

作者 ︰ 老鳥想飛

「天下烏鴉一般黑……」灰霧翻騰中,夜黯隱大袖揮舞,一只只純黑烏鴉疾速飛出,不一刻黑色籠罩了整個天字一號台,鴉聲嘶暗,陰風慘慘……

倏地簫聲起兮,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不絕如縷,一縷白煙升騰,幻化為素裙舞女,眉目悲切,薄唇蒼白,衣袂飛舞,輾轉婀娜,破暗而出。曲相聚以舞者之淒然對黑暗之慘絕,一時難分伯仲,相持不下……

整個場面猶如一個身世悲苦的女子在一副巨大的黑屏中用生命獨舞,也許一曲舞罷,生命就會離逝而去,只余剎那的芳華。

觀眾中有心智毅力低下者,早已滿目含淚,簌簌涕下。

黑暗滅,簫聲斷,舞者逝!

……擂台上重復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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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有仙曲,聞者皆神怡。問樵何人奏?東海曲相聚!盛名下,果無虛……」夜黯隱把頭向黑袍領口縮了一縮,好像十分怕冷的樣子。

「夜兄的鴉黑能把朗朗乾坤變得烏煙瘴氣,也是不俗的神通,小弟能僥幸破法,實在是運氣……」曲相聚語氣淡然。

「曲兄如此淡定,想必接下來手段更是非凡!」夜黯隱眸子像貓眼一般豎成直線,隱隱發出綠光︰「小弟才疏學淺,所會不多,只有拿出壓箱底的術法和曲兄決一勝負,萬望海涵!」

「無妨,夜兄盡力出手便是……」曲相聚說罷豎簫唇前,一曲海無量悠悠響起。

「這是曲師兄的成名神通曲海無量,浩瀚博大,氣勢磅礡,有容乃大。乃是我蓬萊絕學之一,看來曲師兄動真格的了!」看台上蓬萊弟子顯得興奮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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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頃,簫聲幻化出波光粼粼,碧波無垠,接著曲調一變,海面乍起颶風,俄而巨浪滔天,洶涌澎湃,聲勢驚天,向夜黯隱立足之處狂卷而去……

夜黯隱屹立如淵,碧色的雙眼射出駭人精光。一縷縷黑色煙塵從他身上慢慢浸出,宛似浸入清水中的一滴墨汁,墨色一層層暈開去,越來越濃……

「黑暗深淵的魔龍呀?我以精血獻祭,召喚您的到來……」夜黯隱咒語陰沉而緩慢。

就在巨浪正要淹沒夜黯隱的當口,「亢昂」一聲巨吼,渾重粗曠的聲音響徹天地,震得眾人雙耳鳴叫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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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隱去,一條渾身漆黑的巨龍游動于浪尖之上,渾身龍鱗閃著黑色光芒,目似燈籠,利爪森寒,一臉凶惡的望著曲相聚。

「啊,天啦,他竟然召喚出了魔界的黑暗魔龍……」看台上一陣陣的驚呼︰「魔龍分神,雖然囿于召喚者的修為有限,威力不足真身的萬分之一,但也不是先天後期的修者輕易抵擋的?」

夜黯隱手扶龍角,站在魔龍的腦門上,冷冷的望著曲相聚,好像看著一個死人。

魔龍劈波斬浪,奮力向曲相聚游去,只要讓它近身,估計利爪會把曲相聚撕裂得粉身碎骨……

曲相聚一咬牙,嘴角鮮血沁出,立簫嗺唇,聲調倏地又是一變,嘯聲淒厲,卷起驚濤駭浪,一層層像聲波擴散般地向黑暗魔龍涌去。

黑暗魔龍好似受到了絕大阻力,越游越吃力,漸漸的速度放緩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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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曲相聚左手持簫,簫聲不斷。右手卻往碧玉簫尾部一擰一引,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劍輕吟而出……

「簫中劍?原來這才是曲相聚的絕學!」

「此劍名離!」曲相聚望向身前虛空中輕吟顫動的短劍,猶如一名燭下暖酒的痴情男等候著久出欲歸的情人,眸子里滿是溫柔︰「我名相聚,我劍名離,不知是為了離而相聚,還是為了相聚而離,這個答案,只有向夜兄討教了……」

「離……去!」曲相聚輕柔的喚了一聲。

離劍有靈,一聲輕叱,快逾閃電,向魔龍頭上的夜黯隱飛馳而去……

黑暗魔龍此時被海水所阻,正在咆哮如雷,張開血盆大口,拼命的吸食海水,沒有多余的時間相助頭頂上的夜黯隱……

夜黯隱倏地騰空而起,迎向飛來的離。

「暗黑吞噬!」夜黯隱雙手虛抱胸前,漸漸地形成了一個色彩斑斕的黑洞,黑洞緩緩旋轉,產生了莫大的吸力,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被吞噬了進去,連光線都未能幸免。

離鋒利的劍刃倏地懸停在黑洞之前,欲改向劍刺夜黯隱眉心,但力有未逮,慢慢地被拉向黑洞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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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魔龍的鯨吞下,海水漸漸消失,魔龍的肚子越來越大。

當最後一滴海水被魔龍吸入肚中的時候,「 」的一聲驚天巨響,魔龍炸的四分五裂,化為青煙而去,奇怪的是海水也無影無蹤。

龍是海之主,海是龍之源。

大海涸,魔龍隱,兩敗俱傷.

碧玉簫神光暗淡……

這時,半空中的離劍正被夜黯隱的發出的黑洞吸進去了一半,劍鳴陣陣,劍柄振蕩不休,與「暗黑吞噬」相持不下。

夜黯隱正吃力的與離劍相抗……

曲相聚騰身而起,碧玉簫舞出一道綠光,當棒子一樣朝夜黯隱摟頭敲去……

「暗無天日!」夜黯隱眼見危急,大喝一聲,黑色精血一口噴出,黑洞驟然收縮,將離劍劍身鉗在其中,一陣令人牙酸的金屬破裂聲「咂咂」響起……

曲相聚見勢不妙,右手碧玉簫發力敲向夜黯隱頭頂,左手伸出,用力將離拔出。

簫已及頂,夜黯隱化成無邊無際的黑,曲相聚攏簫作棒,一下子敲在這無邊無際的黑上,頓時像敲碎了黑色碎玻璃一樣,黑暗倏地散去。

曲相聚借力飛身後退,落在台邊。定楮一看,手中碧玉簫與離一樣,遍體裂紋,怕微一用力,就會片片粉碎,看來沒有三五載的修復溫養,不得恢復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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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相聚抹了抹嘴角血跡,抬頭望了望由青煙聚回人形,正在不停的揉著頭上青包,臉色蒼白得駭人的夜黯隱︰「夜兄藝業驚人,確是在我之上,相聚認負!」然後低下頭去,望著手中的碧玉簫和離劍,滿目淒苦,曼聲吟唱︰「相聚傷,離亦殤。情若依,共傍惶!玉簫雖奏絕世曲,相聚相離兩茫茫……」

吟罷,飄然轉身下台,背影閑適中又略帶滄桑,觀者莫不唏噓。

看台上,易豬頭滿目含淚的指了指卦神蔡不準,大叫一聲︰「哎呀……我的一萬靈石呀!」話音未落,就「呯」的一聲暈倒在地,搞得幾貨一陣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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