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火九重 第十章 通天湖上收殤情

作者 ︰ 老鳥想飛

這是蒲小梵一行離開听濤府第三日,他們已經深入了八千里通天湖區域。「少爺,現在已是通天湖的範圍了。恩公上次進入玄蒼秘境就是在過了通天湖後三千里龍莽雪山上尋到的入口,不知道這次玄蒼秘境的入口開在何處?」

「既然天意將我傳來此處,我想入口亦在這個範圍之中,我想先去父親上次進入秘境的地方看看……」因為此地是避水狻猊倪殤情、照雪獅子金無咎統御下的地盤,為避免出現意外,蒲小梵將五位美女收進了金風玉露閣,一人靜靜趕路。

月上枝頭,蒲小梵用輕紗蒙面,又將一張三品隱身符貼在身上,在湖面上半空中掠過,滿目美景盡收眼中。

通天湖上映秋月,

玉盆盛銀滿潭雪,

兩峰相對生湖心,

欲往雪中合墨玨。

月光下的通天湖波光粼粼,亮若鋪雪,湖心有兩座峭拔險峰破湖而出,兩峰相隔數十里,猶似兩個相互對望的情人,屹立千年。這時一陣微風吹過,水波頓時層層蕩漾,將水色山光與秋月相攪交融,讓人分不清到底哪兒是山,哪兒是水。

景色雖好,蒲小梵亦知此地凶險,不敢久留。運用舞空無蹤的神通,悶頭疾飛。

正在蒲小梵飛越湖上雙峰的當口,變故陡生……

耳邊先是听到下面峰頂一陣分貝嚴重超標的怒叫︰「死獅子,你想都別想,給我死開……」接著听到「 」的一聲巨響,蒲小梵低頭向發聲處一望,還沒來得及看清情況…

「  」一直隱身潛行的蒲小梵被一個巨大金色事物撞上了半空,隱身術一經外力踫撞,蒲小梵在空中急劇翻滾的身形便暴露了出來。

這一撞真塔瑪的狠呀!蒲小梵只感覺頭暈腦脹,七葷八素,無數只憤怒的金色小鳥在眼前飛來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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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竟敢夜渡通天湖!」照雪獅子金無咎化回人形,頭上頂著一個老大的青包!又伸手揉了揉剛剛被倪殤情踢得老痛的。抬眼望著空中暈頭轉向的蒲小梵,定了定神,縱身撲了上來,因為怕靈氣外泄遭雷劫,金無咎只敢動用一絲金丹期的靈力浮空,其余動作用的是身體本能。

元嬰期妖族神通果然不可以常理度之,在高過自己兩個境界的金無咎面前,蒲小梵身形連閃,卻始終躲不過如跗骨之蛆的金無咎,只好身形一定,在空中停了下來……

「哼哼……」金無咎一聲獰笑,將剛剛去倪殤情洞府示愛遭拒的怒火轉向蒲小梵︰「小賊,你跑呀!怎麼不跑了?咦……還蒙著面,一看你這猥瑣的小樣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說罷,伸手一把抓去蒲小梵面上的輕紗……

「啊!天闕真君?」金無咎這一下子可是駭得三魂七魄離竅而出,只覺得眼前一黑,雙腿一軟,竟是嚇得憑空跪倒在蒲小梵面前,叩頭如蒜,全不想想大名鼎鼎的天闕真君會被他撞得個團團亂轉。

「你這頭蠢獅子,愚笨如豬,膽小如鼠,而且還是睜眼瞎。你說說,就你這個德行,憑哪點能讓本宮看上你!」

這時,避水狻猊倪殤情徐徐升上半空,站在跪在空中的金無咎身畔,望著蒲小梵,盈盈一福。

蒲小梵見倪殤情身形微動,連忙從儲物袋中祭出幾十張符夾在指間,準備見勢不對,立刻來他個狂轟濫炸。

倪殤情見狀微微一笑,笑靨如花,吐氣如蘭,端的是傾城傾國,顛倒眾生︰「年輕人不必驚慌,本宮絲毫惡意俱無。瞧你的模樣,想必是天闕真君的後人,來踐當年之諾的罷……」

「當年之諾,這個爹爹玉簡里沒有交代過呀!不過這個時候還是裝逼為上,看看這娘皮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蒲小梵心念急轉,臉上聲色不動,心里打了按兵不動,先探虛實的主意。

「嗯,本少便是棲霞天闕真君之子,人稱人賤人愛、花見花敗、車見爆胎、妖見逃開的瀟灑如玉風流小郎君蒲小梵是也。此次奉父之命,前來通天湖踐約!」蒲小梵這廝硬著頭皮一陣裝逼,把二妖唬得一愣一愣的。

「果真如此!蒲少主請隨我到洞府一敘……」

「蒲……少……主?」蒲小梵這廝聞言大驚,心道︰「靠!這身份也轉變得太快了吧,老爹你當年做了些什麼喲,怎麼兒子我心里七上八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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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湖湖心雙峰,南峰曰邀月,北峰曰鎮海。

倪殤情的洞府就在坐落在邀月峰頂的一處美輪美奐的月華行宮之中,平時用湖光水色隱藏陣法掩映,外人在天空中是瞧不出端倪的。

仙茗飄香,入口生津。蒲小梵坐在蒲團上,將青玉幾上的靈茶一飲而盡,一口熱流順喉而下,全身經脈暖洋洋的,連天連夜趕路的疲憊一掃而光。

「好茶!」

「這是邀月峰上萬年才熟的極品靈茶,少主若是喜歡,殤情便多采擷些,讓少主困時解乏。」

茶過三巡,滋味尤甘……

倪殤情轉頭向金無咎道︰「獅子,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回鎮海峰去了……」

「那這小子……哦,不……少主呢?」

「他是我們通天湖的貴客,今晚自是我親自接待,不勞你操心了!」

「……」一臉黑線的金無咎半晌無語,見倪殤情半天不理他,只得起身告辭,瞪了危襟正坐的蒲小梵一眼,氣呼呼的走了。

金無咎前腳剛走,倪殤情便一改先前的威嚴女王模樣,像一個小家碧玉般低頭揉著自己的襟袂袖口,面色嬌紅,低頭不語。

蒲小梵亦不知自己到底要踐行什麼約定,也只有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不發一言。

氣氛頓時變得微妙旖旎起來……

月偏西樓,一個多時辰就在這無聲無息,略顯尷尬的氛圍中悄然流去。

倪殤情見蒲小梵一直默不出聲,心道少主面皮薄,不好意思開口,便輕咳一聲,打破了沉靜︰「少主,時候不早了,可否將奴家身上的禁制除去?」

「靠!老爹呀老爹,你到底設的什麼局?原來此間果真有隱情……」看是危襟正坐,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蒲小梵聞言心里不禁一緊。

「呃,這個……你身上的禁制?我……我的修為能搞定嗎?」蒲小梵欲擒故縱,吞吞吐吐的套話。

倪殤情天人交戰良久,到底是妖族,性子比人類爽直開放,忍不住開口道︰「少主,奴家當年為惡,被你父親天闕真君撞見,奴家不知天闕真君本事,妄自尊大,與他做過一場。未曾料想到你父親神通高絕,修為蓋天,奴家兄妹五人齊上,都不是他的對手……斗到後來,你父親本欲除惡殺了我,奴家膽小貪生,又惜手下性命,只好傳音哀求天闕真人留我通天湖一脈火種。你父親見我替手下求情,本性不壞,便饒了我一命,言道︰你殺孽太重,今後天劫難渡。以後你需棄惡從善,以贖往日之罪。今日你向我求情,我就放你一馬,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就在痛苦中思過罷!說罷一指在我身上種下生死符,算是懲戒。並言明須得我化神之後,尋到他血親後嗣,方能解開此禁。從三百年前奴家開始沖擊化神,天劫將至,化神境界指日可待,就是為了出去尋找少主解禁。也許是奴家這些年未造殺孽,一心向善,以至妖祖憐佑,送來少主親臨邀月峰……眼下煩請少主賜血施法,解除奴家數百年來每年一次被生死符折磨的痛楚……」

說罷,褪下了月白外袍,露出了緋色輕紗遮掩下若隱若現,曼妙玲瓏的豐滿**。

「哎呀……宮主你作甚?」見倪殤情突然在自己眼前除衫,蒲小梵一驚之下,連忙低目垂首,未料想手兒一抖,把不住手中茶杯,「 當」一聲,白玉茶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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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蒲小梵咬破右手中指,鮮血噴涌而出。顫聲道︰「倪宮主,礙于禮數,待會小梵閉目涂畫赤血融冰符,如有差池,還請倪宮主出手引導……」

「奴家省得……」倪殤情面紅如霞,聲音微不可聞。

白玉床上,**著半身的倪殤情和蒲小梵相對端坐,蒲小梵緊閉雙目,在倪殤情的牽指引導下,在她的丹田之間用鮮血刻下了一個火焰符標,接著雙掌緊貼在倪殤情的小月復之上,極陽火靈氣絲絲流轉,蒲小梵的精血融進了倪殤情體內。漸漸的兩人像坐在蒸籠里一般,熱霧氤氳,人影模糊,終不可見……

如此過了三個時辰左右,當蒲小梵一身火靈力將要耗盡,咬牙苦苦支撐之時……

「噗」的一聲,種在倪殤情丹田之中的玄冰生死符從倪殤情口中激了出來,滿屋溫度陡降,牆面、屋頂、地上皆結滿了白霜。

「哇」,倪殤情一口烏血噴出,臉色蒼白如雪。

「謝少主解符之恩,奴家沒事了!你極陽精血已融入奴家血脈之中,血契已成,奴家生死皆在少主一念之間。從此奴家便奉少主為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望少主悲憫奴家……」

蒲小梵聞言呆立當場,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悲。

次日清晨,天空下起了綿綿秋雨,湖上煙霧迷離。

邀月峰月華行宮大殿前的空地上,倪殤情與一眾手下道別。

「什麼?殤情!你要隨這小子……呃……少主離去?」金無咎聞言瞪著銅鈴大的眼珠,神情老大的不信。

「獅子,你我兄妹五人結義千年,雖然自在快樂,但也殺孽眾多。生死離別,一飲一啄,前因後果,都在天數冥冥之中!殤情亦不願與你等離別,但這是殤情的命數……不過話說轉來,殤情也有自私的想法呢,總想去見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模樣。我走之後,你要帶好各路兄弟,和听濤府亦要好好相處,不要輕啟戰端……」

「嗷嗚……」,望著蒲小梵、倪殤情遠去的身影,金無咎仰天悲嚎,其情慘然,周圍諸妖莫不動容。

(感言︰二零一三一月九日,老鳥成為起點的簽約作者。心緒百感交集,無言感慨,只得咬牙狂更四章,以餮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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